第九章 誣陷
只見上面寫著的正是一份欠條,欠條上面白紙黑字寫的很是明白,落款的沈杏初三個字也清清楚楚的是沈杏初的字跡。
這份字據乍一眼看上去毫無異樣,一旁的沈夫人看到后都不由微微一愣,這和棠兒的字跡幾乎一模一樣。
怎麼會?
沈杏初通過沈夫人的反應中知道了這張字據中的字跡應當是和沈杏初一樣。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想說!」沈老夫人當即就對沈杏初怒道。
沈杏初輕輕抿著唇,沒有心思理會眼前著急想給她定罪的沈老夫人,摩挲著欠條想要找出破綻。
沈夫人穩住情緒,把目光從字據上移開。
這絕對不可能!她當然了解她的女兒,她的女兒是什麼樣的性格她心中再清楚不過,這個字跡定然是有人仿造!
沈夫人幾乎不用再想就確定了這份字據是假造的。
「這字據是假的!」
沈杏初正眉眼沉沉地看著字據想要找到其中的疏漏,聞言偏頭看向沈夫人,有些驚訝,旋即心中又微微一暖。
「沈夫人說是假的就是假的?」那名管事的女子立即就道:「這上面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沈夫人難不成還要欺負我們南風館只是個小館?」
「沈尚書雖然權位高,卻也沒有肆意欺壓百姓的道理!」
沈杏初聽完后肯定地點了點頭,這話術,在現代不去網路上當鍵盤俠都虧得慌。
沈老夫人聞言立即拍了下桌下,看著沈杏初道:「沈杏初!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
沈杏初聞言對沈老夫人有些不解,怎麼說這沈老夫人也是沈杏初的親祖母,可竟像是一點都不拿她當孫女?全然胳膊肘往外拐?
「那煩請問問,幾位說我前天夜裡去了南風館,還指名點了你們的花魁,請問我是何時去的南風館,又是什麼時候走的?」沈杏初不欲再與沈老夫人繼續說話,省得一會自己又被扣上不孝的名聲,而是轉頭看向那幾名南風館的管事問道。
「沈小姐是前夜戌時來的南風館,直到夜裡子時左右才悄悄離開。」那名管事明顯是有備而來,聞言絲毫不慌,條理分明地說道:「那張字據上面寫的很清楚!」
沈杏初垂眸看了看字據,上面的確寫清楚了她進入南風館和離開的時辰。
四周眾人將目光全然集中在沈杏初身上,沈杏初手指緊繃著,她可以確信這份字據絕對是假的,但是要如何才能證明……
「所以,聽你的意思,這張字據也是那日子時左右簽的了?」
沈杏初垂眸摩挲著手中的字據,心中驟然靈機一動,古代的紙張不像現代的紙張,現代常用的筆經過處理筆墨大都容易干,在紙上不會滲透,而古代的紙張卻都容易滲墨,想來是即時寫來算計她還是當真是三天前夜裡簽的,定然能找到破綻!
「那是當然。」那名管事女子沒察覺到什麼,當即就道。
沈杏初心中緊緊繃著的弦鬆了下來。
只見下一刻她嘴角淺淺勾起一抹笑,那名管事女子微微一愣,看著沈杏初擰起了眉。
「究竟是什麼時候簽的,是不是我簽的,就憑你們一張嘴就想往我身上潑髒水自然不可能,我有辦法證明你這字據是假的,不知道你們敢不敢讓我證明了。」沈杏初接著道。
那名管事臉色微沉,「沈小姐是在說笑吧,字跡早都幹了,這怎麼證明?」
「你不知道並不代表沒有,」沈杏初微微一笑,「這種紙張是京城中現下最常用的黃麻紙,筆墨會隨著時間滲入愈深,三天前落墨的字跡和不久前落墨的字跡全然不同!」
那名管事女子見她如此篤定不由眸光微暗,不動聲色地看向了立於南側的一道身影。
沈箐姍此時接了話,「沈杏初你莫不是胡謅的吧,你平時別說寫字了,連書都不願意看,怎麼可能知道——」
沈杏初偏頭看著沈箐姍就冷冷打斷了她的話,「是與不是比較一下不就知道了?」
沈箐姍聞言一愣,就看見沈杏初向沈夫人看去,「娘,我爹書房裡應當有平時寫過字的黃麻紙對吧?」
沈夫人立即對她點頭,「平日府衙里常用黃麻紙,你爹爹書房自然是有的。」
「那勞煩娘命人去爹爹書房拿兩張三日前寫過的紙和昨日寫過的紙來。」沈杏初便道。
「好。」沈夫人聞言便連忙命身邊的丫鬟秋玉去取。
沈箐姍方才被沈杏初打斷的匆促,見她這麼冷靜不禁心中有些驚訝。
今日從早上到現在沈杏初對她的態度和往日大不相同,沈杏初脾氣刁蠻她一直都知道,可沈杏初雖然並不怎麼喜歡她,卻對她說的話偶爾也能聽得進去一二,今天是怎麼回事?
只見沈杏初神色如常,沈箐姍微微抿唇,難道是她多想了?
沈杏初話落後那幾名南風館的人不由有些疑慮,但這麼多雙眼睛齊齊盯著,他們也只能站在這裡等著看沈杏初的究竟想做什麼。
不久后,秋玉便從棲梧院走了回來,手中拿著幾張寫過的黃麻紙。
秋玉上前行了一禮,便將手中拿來的黃麻紙遞給了沈杏初。
「小姐,這幾張紙上面都有落款時期,您看看。」
沈杏初抬手接過,將其中三天前寫過的紙和手中的字據一對比便發現了不同,她旋即將手中幾張紙一併讓眾人對比著看。
「我爹爹三天前寫過的黃麻紙上的字跡明顯看得出來微舊,而這張字據卻能看出來字跡很新,反而和另外一張我爹爹寫於昨日的賬目基本相似,怎麼可能是寫在三天前的?」
沈老夫人微微抬手,身邊的丫鬟便上前從沈杏初手中接過了幾張黃麻紙來看。
不過幾眼,沈老夫人的臉色便微微青了起來。
沈杏初不欲理會沈老夫人,偏頭看著那邊的南風館的幾名管事,「事實就在眼前,你們若是還要繼續糾纏污衊我大可以去報官!」
那幾人已然僵在原地,半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