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射修

仙客來酒樓雅座，沈凌三人叫了一桌子菜，外加一壺老酒，看上去令人食指大動。

「妹妹，你嘗嘗這個菜，很有名的，保准你吃了忘不掉。」

「嗯，我試試。」

胡青青夾了一筷子放入口中，立刻眯起了眼睛，經不住道：

「好軟滑，真好吃！」

「哥哥沒說錯吧？」沈凌笑著也送到嘴裡一塊肉，「嗯，比起巴蜀菜，還是燕州菜口味鹹淡，更適合我。」

一想起巴蜀，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不免有些想念。

說過要寫信給她，可不能食言，等安頓好沈家的這檔子事，一定給她報個平安。

沈凌暗暗道，瞟了一眼沈雲，卻看他拄著下巴，一手拿著根筷子在桌案上划來划去，口中自言自語些什麼。

「怎麼，還在發愁么？」

沈雲一愣，立刻端坐起來，撓頭苦笑：

「二哥，我實在想不出適合做什麼，本來想當個劍客的，可你也說了，我的天賦不行。」

沈凌神色鄭重了些：

「二哥可沒說你天賦不好，你缺少的是對劍的感覺，即便當了劍客，也難成為頂流...」

說這話時，沈凌其實還是拿他自個兒和弟弟作比較，確實有些不妥。

身為公羊劍的唯一傳人，又是心道的集大成者，沈凌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在劍道造詣的潛力上勝過他。

他不願意讓沈雲練劍，其實是想讓弟弟在別的領域中達到自己的成就。

沈雲有些泄氣：

「刀槍棍棒，弟弟都不在行，也許我就是個廢物...」

「別這麼說，你平時愛玩什麼？二哥當初學劍，也是從玩木劍開始的。」沈凌幹了一杯道。

沈雲想了想回答：

「不怕二哥笑話，弟弟的彈弓玩得還可以，平時打個鳥什麼的，從沒失手過。不過，這是雕蟲小技，哪能登得上檯面。」

沈凌一聽來了興緻，「這可不是雕蟲小技，所謂萬道有宗，你這小道中一定含著大道。這樣，你現在可否給二哥演示一番？」

「可...可這裡也沒有鳥啊？」沈雲疑惑道，同時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自製的彈弓。

胡青青看了一眼彈弓，噗嗤笑了。

「這不是小孩子玩的玩具么？你羞不羞啊玩這個？」

沈雲聽此，忙將彈弓攥在手裡，頭幾乎扎到了桌案上，羞愧難當。

沈凌佯做怒狀，「青青，別嘲笑阿雲，讓他試一試，你就知道彈弓的威力了。」

胡青青撇嘴：「我不信他能玩出花來。」

沈雲這時憋得臉通紅，一時氣不過，瞥見遠處一桌上有人撿花生米吃，於是起了好勝之心。

「你們看好了！」

他急速給彈弓裝上枚石子，閉上一隻眼，待那人拾起一顆花生米的時候，冷不丁激射而出！

這枚石子的力度不大不小，居然不偏不倚地擊中了食客手指間的花生米，將它打落，而自個兒頂替了位置，被送入其口中。

只聽得「咯嘣」一聲脆響，那食客激靈一下子蹦起，痛苦地啐了一口，那顆小石子在桌子上滴溜溜打轉。

「小二，你家的花生米裡面摻石子了？奶奶的，差點把老子的牙給崩掉了！」

「啊？怎麼會...」小二驚慌上前，冷汗直流。

「你瞧瞧，這不是石頭是什麼？仙客來真是店大欺客，拿石頭當花生米，想謀財害命么？！」食客神色不善。

「客官請息怒，這都是小店招待不周，這樣，我立刻吩咐下去，賠您一條清蒸鱸魚，如何？」

小二反應極快，立刻諂笑道。

一聽到是鱸魚，食客的臉色立刻好了些，坐下說：

「趕緊的，別讓老子等太久了。」

「好的好的，您稍等...」

小二彎著腰，把那盤花生米端著撤下了，卻暗暗嘀咕：

「石頭？怎麼可能...」

而此時，始作俑者沈雲演示完神乎其技的彈弓手法后，向二哥問道：

「二哥，弟的技術還算可以吧？」

沈凌笑著點頭，「豈止是可以，你這手法對力量的控制和準度要求非常高。我已經知道你適合的『道』，應該是什麼了...」

「不就是彈飛個花生米么，青青也可以，沒什麼了不起的嘛。」胡青青倒是不以為意。

「妹妹，哥哥還得讓你幫個忙，從我那寶袋的裡面拿出一件兵器，位置在最底層，左邊數第三個。」

沈凌冷不丁道。

「好的，哥哥。」

胡青青應了一聲，妖力一閃，手中平添了一柄長弓，輕輕放在了桌案上。

沈雲被嚇得「騰」一聲站起，眼中現出驚駭之色。

「這...這是怎麼回事？變戲法么？」

沈凌瞧見左右的食客們目光霎時間看向這邊，擔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於是也起身，把他按回了座位上，同時賣了個關子道：

「阿雲，你暫時就當它是變戲法好了，其中奧秘，哥哥有機會了一定跟你細說。」

「...我，我知道了，二哥。」沈雲雖是這麼應著，臉上卻還是略帶不安。

「閑話少說，你可知，這是什麼兵器？」

「是弓。」

「不錯，弓，是千里之外取人性命的遠程兵器，原理與你手中的彈弓類似，卻隱含射術一道。二哥幾年前，曾和一射修交手，用各自手中靈劍和靈弓作賭，僥倖勝了他半招。於是，這靈弓便成了一件戰利品...」

沈凌輕撫著靈弓，不禁憶起那些如夢的劍修歲月，頗有些觸動，忽而將這靈弓握在手中，僅憑肉身之力，將弓弦拉滿！

「哥哥，你可悠著點啊...」胡青青見狀，掩口驚道。

「沒事，哥哥我雖說廢了丹田，比起一般人來，力氣還是強過不少。」

沈凌一松弓弦，發出震耳的轟鳴聲，周遭食客還以為發生了什麼暴力事件，紛紛驚嚇著抱頭鑽入桌底，戰戰兢兢。

他眉頭一蹙：

「果然失去靈力和元神加持，靈弓也只是件稍微好一點的兵器罷了...」

而沈雲則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二哥，和二哥手中的靈弓，整個人像是發現了新的世界一般異常興奮！

沈凌看向他，淡淡問道：

「射之道，弓為王。阿雲，你想不想學啊？」

沈雲重重點頭：

「二哥，我想學！」

「修仙者，須有心法做基礎，以長生為終極目標。射修當然也不例外。這樣，我跟你打個賭，怎麼樣？」

沈凌眼神饒有深意。

「什麼賭？」沈雲已經勾起了好奇之心。

「拿著這張靈弓回去練，只要你能拉滿，二哥就幫你搞來一部射修心法，從此邁入修仙之途，如何？」

沈凌這話倒不是誇大，知曉了夢中書的劇情，他早知道一些秘境中隱藏著不少上古心法秘籍，射修心法當然也在其中。

沈雲接過靈弓，激動道：

「我跟二哥賭，但...要是我拉不開呢？」

「拉不開，靈弓還我，你從此再不準提修仙這件事，跟咱大哥考功名，伺候朱家皇族去！」沈凌故意冷臉。

沈雲撫著靈弓上的雕花，愛不釋手的同時，隨口說：

「我才不要跟大哥學，那些個八股文，煩都煩死了。我要修仙，當個射修大能！」

沈凌目的達到，笑著說：

「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