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二根面

第六百二十九章二根面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如果沒有士兵領道,大家恐怕聞著香氣也找不到地,因為不亞於在鑽迷魂陣,走過一片歪歪扭扭拐彎抹角的街道,又穿過一條只夠三人并行的小巷,突然眼前豁然開朗,一棟很氣派的二層酒樓出現在大家眼前。

司馬龍飛鬆了口氣說:「真是別有洞天,酒香不怕巷子深,他家可夠深的。」

士兵笑著告訴大家:「別的店是生怕客少,這家卻惟恐人多,牛由於現殺現烹所以食材絕對新鮮,但宰牛掌勺的全都是章家三兄弟,總抱怨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太累,所以每月底歇業三天。」

司馬龍飛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天上又沒餡餅掉,掙錢不是撿錢,不勞怎麼活,生意人應該越忙越高興,如果沒客人來看他敢不敢休。」

大師父對司馬龍飛的見解非常贊同:「我們小鎮的飯店一天沒有幾個客,為節省全是回家弄飯捨不得開大灶,柴火得花錢買,瞧那些老闆天天都苦著個臉,這就叫飽漢不知餓漢飢。」

瞎子老爹嘆了口氣后說:「七十二行行行有行行的難,餐飲是個偷不得半點懶的行當,像那賣魚粥的老頭曾經掏心窩子地跟我說,最怕聽見的是雞鳴晨,如果不是為了那些老顧客他早想歇著啦,但沒辦法,天剛亮大家就守在攤位前等著喝粥,雙方都形成習慣了。」

大師父現在耳根軟就像牆頭草,因此立馬又站在瞎子老爹一邊:「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馬兒跑久了也得讓它歇歇腳,人嘛不能像弓弦一樣老綳著容易斷,適當的鬆弛就是更好的加油。」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惟一缺點,太能嘮叨,自離開小鎮后司馬龍飛的耳根就沒清靜過,任何芝麻蒜皮的小事五個師父可以喋喋不休地研究大半天,剛剛要停息時瞎子老爹總會冷不丁地插上一句嘴讓討論又重新熱鬧起來。

碰巧三師父耳有些背,他本能地認為自己聽不清那別人肯定也聽不請,所以聲如洪鐘音飄百米,只要一開口司馬龍飛塞住耳朵也不管用,頂尖修者的中氣太足了,這一路大胖子是徹底領悟了什麼叫「如雷灌耳」。

但還不能提意見,接幾個老頭的初衷就是要讓他們享受晚年的快樂人生,如果說話都嫌聲音大會讓師父們心裡產生陰影的,所以不論他們要幹什麼想幹什麼都得支持,開心就好。

不過司馬龍飛一煩就想方設法打斷老頭們的交談,他笑著問士兵:「這家店一直開在這麼偏僻的巷尾里嗎?」

士兵搖了搖頭:「剛起步時他家在城中心,可以說是黃金碼頭,只是當初手藝不太好,幾乎門可羅雀,三兄弟在打算關門之際一個乞丐進店求食,他兄弟沒嫌棄讓乞丐自己去廚房隨便吃,誰知乞丐進去后不久牛肉味道飄蕩整個店子,就這樣第二天整條街都被他家香氣吸引,生意好到沒開門就排起長隊。」

司馬龍飛一楞,不解地問:「那為什麼搬到這迷宮一樣的偏僻之地?」

士兵緩了口氣繼續介紹:「太好的生意引起嫉妒,各種背後使壞讓他家店幾乎開不了門,三兄弟沒辦法便搬離了原來的地方,可以說是被一步一步逼到這裡來的,雖然有些人想把他們徹底擠出寧城,但上面的一些達官貴客好上了這一口便出面阻止別人繼續使壞,而這裡租金低他兄弟也就紮下根了。」

大師父嘆了口氣:「瞎子老爹說得沒錯,中原人喜歡把商場變成戰爭,把對手變成敵人,而且最大的毛病便是嫉人有,笑人無,嫌你窮,怕你富,遇上強的不發奮追趕知恥后勇,反各種使絆添堵,人心之惡,我可以有,你不能有,甚至比他身體高那麼一丟丟他都會妒火中燒。」

司馬龍飛有些興奮了,這麼整都整不垮的生意肯定是好生意,他對牛肉的期待值又上升了不少:「軍爺,帶咱們進包廂吧。」

門口有很多等位的食客,大廳更是坐無虛度,龍飛搖了搖頭,沒到飯點已經賓客盈門,這家老闆不發財天底下就沒有發財人了。

進入包廂,夥計收拾好桌椅倒上壺茶準備轉身離去,司馬龍飛有些發楞,怎麼不問吃什麼?:「小二哥,你家收拾房間和介紹菜肴是二幫人嗎?」

夥計也是忙暈了,大廳廚房都不知來回多少次了,除等菜能歇上一口氣幾乎沒休息過,腦子已經跟不上反應,一聽司馬龍飛詢問這才回過神來,連連賠罪:「對不起,對不起,各位老闆,這就給您介紹菜單。」

夥計是個有經驗的老夥計,唱單不緊不慢,吐字清楚,一百零八道梁山宴幾乎是一口氣介紹完。

司馬龍飛哪裡有心情地琢磨菜單,大手一揮拍板定論:「就來個全牛吧,五十斤裝的酒先來二壇。」跟著一個大錢飛向夥計。

各行各業最難混的可能就屬餐飲了,別看飯店烹制是山珍海味飛禽走獸,但這一切於夥計們無關,人的嗅覺刺激味蕾,端著一盤盤美味佳肴香飄入鼻,只是近在咫尺卻猶如天涯,絕對不敢用手拎一小塊解解饞,一旦被發現這個月就幫白喜事忙了。

即便客人的殘羹剰飯也不能染指,它們得用於餵豬,倒也不是老闆吝嗇,而是因為各行各業都有各行各業稀奇古怪的規則,布店的夥計一輩子沒穿過凌羅綢緞,酒肆的夥計必須滴酒不沾……

夥計接過大錢那精氣神立即滿弦,小聲而仔細地解釋道:「府台大人在家宴請貴賓定了二頭牛,老闆已經去送餐去了,而活牛還未宰殺,可能要委屈各位爺等一會兒。」

司馬龍飛自己也是干這行的,所以十分理解:「那弄些麵食來抵抵腸胃吧。」

夥計連忙介紹:「小店的牛肉湯麵也非常不錯,請的是正宗陝西白案師傅。」

大師父有些餓了,立即吩咐夥計:「那就每人先來一碗。」

夥計數了數人頭后問:「十碗,請問每碗下幾根?」

大師父聽得一楞,記得在小鎮吃面都是問下幾兩,這下幾根真是聞所未聞。

士兵知道怎麼回事,笑著說:「每碗兩根吧,寬點湯。」

夥計點點頭輕輕帶上門出去了,大師父心裡著急啊,二根面塞在腸胃哪一塊?即使為留著肚子吃牛肉但也不至於這麼摳門吧,況且又不要你出錢,想想寧城一口菜的習慣只好釋懷,大不了吃完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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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江湖歸我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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