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番外(四)

婚後番外(四)

是夜,一直粘著戚夫人的小月兒被哄睡著后,便被乳娘抱走了。

戚夫人披了件外衫,目送著小奶娃離開后,剛要關門,門縫裡忽然擠進來一顆小腦袋。

還沒等戚夫人反應過來,便聽見一聲奶呼呼的:「老婆~~~」

那膩乎乎的小奶音拉的,戚夫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想要將人推走,但是他腦袋又卡在門縫裡,關也不是,不關也不是,只能疾言厲色地道:「雲逸你是不是有點什麼大病?重活一世,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憑藉著你的才能,在這個世界會有很大作為。

等你長大了,什麼樣的女子尋不到?咱們兩個已經是過去式了,能和你夫妻一場,我已經很知足,你也應該開啟新的人生,好嗎?」

「你也知道我是雲逸?」小男孩看出戚夫人的不忍,硬是從門縫中擠了進來。

等他進入房間后,便踮著腳,將房門插上。

一句話,倒是把戚夫人問懵了。

是啊,她一直都叫他雲逸的。

從來沒把他當做這個叫阿尋的小男孩。

可是那又如何呢?

戚夫人嘆了一口氣,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不要讓孩子們為難……」

小男孩盯著她的眼睛,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叫『尋』嗎?」

在戚夫人閃躲的目光中,他一字一句道:「前世,你躺在病床上多久,我就守著你多久,無論旁人怎麼勸,連女兒都來讓我放棄,你的靈魂已經不在了,我傾家蕩產也好,日夜兼職被人罵蠢貨也好,哪怕是守著你的一具軀殼,我也心甘情願。

直到你停止呼吸那一刻,我的心也死了。

那時的我並不知道能來到這個世界再次尋到你,我只想早早下去陪你,或許還能遇到你,就能再續前緣。

可是……」

「別說了……」

小男孩說著,戚夫人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造化弄人啊,我又能怎麼辦?你看看你,再看看我!你能接受得了流言蜚語,我接受不了!

等到我白髮蒼蒼的時候,你正值壯年,讓我如何自處?

還有你這一世的生身父母,你讓他們怎麼辦?

他們原本可以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卻被你的靈魂佔據了,你真能做到不管不顧地只跟著我嗎?」

這句話,直擊靈魂。

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雖然嘴上說著不顧世俗,什麼也不在意,但如果真有那天,他會左右為難,痛苦不已。

與其到時候艱難地做個抉擇,不如現在就斬斷。

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她能不感動嗎?

前世發生的種種她又怎麼沒有聽說過?

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更何況他們做了十八年的夫妻,這個男人疼她入骨。

每每看到阿烈那小子對待暖暖的態度,她也會懷念起舊時光。

可如今……

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戚夫人話音落下,小男孩還想再說什麼,張了張嘴,卻感覺很無力。

戚夫人將他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

蹲下身後,與他平視,「雲逸,你以後就是那詰尋。前塵過往,便當做大夢一場。阿尋,快樂地開啟你新的人生吧,若是有緣,來生還能再見的。」

「不要!我不要!」

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年齡小了,阿尋感覺自己的性格都發生了變化。

他之所以這麼每天不斷重複著提醒自己是誰,就是因為前塵過往那些記憶,在他的腦海中越來越模糊。

他用父母看不懂的英文記了下來,每天都會看一遍提醒自己。

可是他不敢說,不敢和任何人說。

他怕,那些幸福的記憶最後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曾經的雲逸真的已經死去,徹徹底底地消失……

戚夫人被小男孩撲了個滿懷,原本想要推開,想了想,還是伸出雙臂將他抱緊,「老公,等我去了陰曹地府,不會去投胎,也不會喝孟婆湯,我等你啊,等你來找我……」

*

另一邊,剛洗完澡回房的耶律烈,迫不及待地鑽進了小媳婦兒的被窩。

那雙大手例行公事地摟緊纖細的柳腰。

已經生過兩個寶寶的小嬌妻,身材少了少女的那份青澀,反而越發妖嬈。

勾得他夜夜都要不夠。

可當他火熱的唇貼上小嬌嬌纖細的脖頸時,被她不留情地推開,「別鬧,我今晚沒心情。」

雲初暖惦記著父母的事情,連吃飯的時候都是心事重重。

此時她也很想知道父母究竟談的怎麼樣了。

她內心的糾結絕對不比媽媽少,甚至思慮的會更多。

媽媽尚可以毫不留情地將爸爸推開,爸爸也可以不顧及所有人,堅持和媽媽在一起。

但云初暖思慮的卻會更多一些。

站在私心的角度,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父母能在這一世再續前緣。

否則那時候也不會拼盡全力地位爸爸尋找適合的身體。

可事情已然發展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媽媽的個性雲初暖比誰都要懂。

她心裡再也裝不下別人了,如果沒有選擇和爸爸在一起,她這輩子恐怕就是要孤獨終老。

這是雲初暖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子女再如何陪伴,也不及枕邊人的體貼關懷。

可若是媽媽真的決定放下一切和爸爸在一起,那她一定會承受不住流言蜚語。

媽媽的性子有多要強,她又不是不知道。

據爸爸說,在媽媽還懷著她的時候,也要堅持去上班。

爸爸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讓媽媽做一個全職太太,他賺的錢雖然不算大富大貴,卻也能滿足一家三口的小康生活。

可媽媽不願意,她最常說的話就是,一個女人可以沒有很多錢,但萬萬不能沒有事業。

男人都想要一個賢妻良母,但是當你真正變成賢妻良母的那一天,就不再是他心裡想要的那個人。

可能是姥姥那邊重男輕女,媽媽的性格也很剛強。

更容不得旁人說她半點不好。

她不會與人爭辯,反而憋著一口勁兒,努力做到最好,再來個華麗的打臉。

這樣的媽媽,雲初暖很難想象,她要是真的和爸爸在一起后,會變成什麼樣……

「媳婦兒……」眼見著小嬌嬌不開心,耶律烈的手也老實了,環住她的腰,將軟軟的身子往懷裡帶,「又在為咱爸咱媽操心了?」

私下的時候,耶律烈都會稱呼爸媽,他只想讓小媳婦兒知道,他是這個世界上她最可以依靠的人。

任何事,無論是什麼天方夜譚的詭異事情,只要從她口中說出來,他便信。

「嗯。」

悶悶的聲音從喉間溢出,雲初暖轉過身,將小臉埋在男人的胸膛上,「為什麼會這樣呢?夫君,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暖暖,你想讓他們在一起嗎?」

「當然想!」雲初暖回答的毫不猶豫,「不止是我,爸媽他們也是想的,別看媽嘴上說著不在乎,可若是爸爸真的開啟新的人生,她會難過死的。

但他們在一起,會傷害很多人,首先連翹和那詰則那裡,就無法接受。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咱家月兒要是找一個比她大四十來歲的男人做夫君,無論是什麼理由,我都會砍了那個男人。」

小臉上傳來男人胸膛微微震動的聲音,雲初暖一抬頭,便瞧見自家夫君笑得一臉寵溺。

「有什麼好笑的!」她揚起小臉,在男人的下巴上咬了一口。

耶律烈順手勾著她的小臉,在肉嘟嘟的唇瓣上落下一吻,「是誰曾經說過,年齡、性別、甚至是物種都不重要,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就可以在一起的?」

哦,這句話雲初暖記得。

是大白猛烈追求疾風的那隻小狼崽,被疾風咬了一頓。

回來後夫君就說大白沒出息,配不上小狼崽。

大白身上還有什麼狐狸的血統,這一黑一白結合在一起,指不定會生出什麼東西。

雲初暖護短,可聽不得任何人說她親自撫養長大的小傢伙,即便是夫君也不行。

於是就用年齡、性別、物種都不重要來狠狠將夫君教育了一通……

可這種事要是換到了自己的父母子女身上,當真是不好接受。

眼見著小媳婦兒眼圈都紅了,耶律烈捨不得再說了。

這兩年來,她眼見著小媳婦兒越來越焦慮,又怎麼會不著急,不心疼?

他只是在尋一個萬全之法。

干著急是沒有用的,嘴上的安慰也只是暫時的。

耶律烈從來不會只說不做,尤其是遇到小媳婦兒的事兒,他素來是不管過程,只論結果。

今日之所以張羅著吃一頓火鍋,便是他有了那萬全之策。

「暖暖,既然阿尋無法與咱媽在一起,尋另外一具適合的身體,咱爸咱媽能接受嗎?」

雲初暖一愣,「什麼意思?」

耶律烈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結果,「就是將阿尋體內,咱爸的靈魂抽取到另外一具剛死去的身體里。」

雲初暖第一個念頭便是驚喜,這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了,她也不是沒想過。

可是……

「你在擔心咱爸離開阿尋的身體,阿尋便要犧牲是嗎?」

雲初暖連連點頭,摟著男人勁腰的手也慢慢收緊,「先不說要怎麼讓爸的靈魂從阿尋身體中剝離,就是如果真有這個方法,代價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別說爸媽不願意,我也不會同意的。」

這個法子雖然好,但是未免太殘忍了。

阿翹待她像是親姐姐一樣好,凡是都會想著她。

她也是一個歷經磨難,好不容易擁有自己幸福的女子,怎麼可能因為讓爸媽在一起,就犧牲掉她懷胎十月的孩子?

無論孩子身體里的靈魂是誰,阿翹是不知道的,孩子對阿翹來說就是心靈上的寄託。

這個法子,雖然她也想過,但很快自己便否了。

這種事情無論是她,還是爸媽都做不出來。

耶律烈卻是勾唇笑道:「那如果,阿尋身體里還有一個靈魂呢?這樣將咱爸的靈魂抽離,是不是更兩全其美?」

「什麼?!還有一個靈魂?」雲初暖震驚不已。

這種事情她想都沒有想過,夫君為何會這樣說?

耶律烈緩緩點頭,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太師父離開前便與我說過,連翹這一胎的宿主,原本就不是咱爸,只是陰差陽錯地,一個成年人的靈魂,寄居在了一個初生兒的身體里。

這就好像他身體里住著兩個人,另外那個人的靈體太弱,所以身體一直被強大的那個主導。

但是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原本宿主的靈魂,便會慢慢吞噬強行闖入的那個。

其實半年前我就有試探過,你曾經與我說的許多事情,關於咱爸的,他都不記得了。

如今半年已經過去,想必他如今對前世的記憶越來越模糊,反而對這一世的種種,印象會更加深刻。

你有沒有發覺,那孩子對父母越來越親近?」

雲初暖靜靜聽著,越聽越覺得毛骨悚然,「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對於雲初暖爸媽的事情,耶律烈素來是不多過問的。

雲初暖也不怪他,畢竟這件事她都是一個頭兩個大。

只是偶爾會和他訴說一下心事,倒也沒想過得到什麼幫助,更多的是想找一種安慰罷了。

而且太師父已經離開五年了,這五年期間,夫君沒有透露過一絲一毫。

此時說了這一大堆,讓她十分震驚。

他竟然還默默觀察過爸爸?

半年前還試探過?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從來不知道?

耶律烈笑著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口,勾了勾她挺翹的小鼻尖,「你老公嘛,當然什麼都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爸的靈魂真的要消失了嗎?」

一瞬間,雲初暖腦海中湧出無數的回憶。

是啊,爸爸對連翹的確是越來越親近了。

前兩年幾乎是排斥的,因為連奶水都不喝,連翹還被氣哭過,她一個做母親的,懷胎十月有多辛苦,好不容易將孩子生下來,結果這個孩子竟然連她的奶水都不喝,哪個母親能接受?

但是近兩年,只要見不到媽媽的時候,爸爸對連翹便不排斥了。

有時候甚至很親昵。

當雲初暖感覺到有種怪異的感覺時,爸爸又會對連翹很疏離……

雲初暖從來沒想過什麼兩個靈魂,只以為是相處的時間長了,就算是一塊冰也能捂熱乎了,畢竟連翹對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那是一百個好。

不同於那詰則的嚴厲教育,連翹對兒子幾乎是溺愛。

所以雲初暖想著,很正常吧,再過兩年爸爸會徹底將連翹當成母親。

對此,雲初暖的感覺雖然有點說不出來的怪,還是很為連翹開心的。

畢竟在私底下,她也曾經多次警告爸爸,不能對連翹不好。

如今想想……

在與連翹親昵的時候,阿尋就是個小奶娃該有的樣子,哪裡是她那個老父親!

「你別急。」耶律烈感受到懷中嬌小的人兒身子顫抖的越發厲害,大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撫摸,以示安慰,「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了。沒有提前告訴你是我不好,可你本來就已經心煩意亂了,要是知道這件事,會更加操心,老子可不想整日見到一個愁眉苦臉的小怨婦。」

「去你的,你還是小怨夫呢!」雲初暖在他腰上擰了一把,「快說,到底有了什麼解決辦法?」

一瞬間,雲初暖便覺得生活充滿希望了。

耶律烈在她眼中那便是頭頂的一片天,只要他說有法子,那就一定有的!

在耶律烈眼中,他的小嬌嬌永遠是那個天真無邪,又勇敢善良的小姑娘。

他喜歡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黑白分明,純粹的猶如初生的嬰孩一般。

更喜歡她用此時這種依賴的目光望著他。

這種眼神讓他腰板都不由得板正起來,也讓他……心猿意馬了……

大手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炎炎夏日,雲初暖受不了又悶又熱的中衣,便做了好幾套弔帶短褲,還是寬鬆款式的,隨著他大手的動作,大片雪白的肌膚觸手軟嫩,無端讓某將軍心跳都加速幾分。

尤其是……

雲初暖屈膝,耶律烈瞬間痛苦,「謀殺親夫啊!」

「看你還胡鬧不,問你正事兒呢,又不正經!」

耶律烈委屈巴巴,可憐無助,「那我懷裡摟了個小仙女,還不允許老子有想法了?」

「油嘴滑舌,你的想法天天有一百次,哪次沒有實踐?別鬧了,快說!」

「那你親我一下。」

某將軍厚臉皮地撅起嘴,本來唇瓣就是豐潤的那種,此時一撅像掛了兩條大香腸。

雲初暖忍俊不禁,在他唇瓣上重重咬了一口。

當然……

一張肉嘟嘟的小嘴很快便被攻城略地了。

直到氣喘吁吁時,雲初暖才推開他,「再鬧……再鬧我真的……真的生氣了。」

「不逗你了。」耶律烈也不是想賣關子,只是他在小嬌嬌面前,真的很難控制自己。

此時能忍住不將她吃干抹凈,已經是忍耐極限了。

「你還記得鶴玄之嗎?」

耶律烈忽然的發問,讓雲初暖愣了幾秒,「當然記得,那不是連翹的……咳,這件事與他有什麼關係?」

------題外話------

一大大章!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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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懷裡的小奶包她嬌軟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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