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白三十一章 原則
恍然記起,沒有卸妝。
方連山歡喜離開,樂顛顛的,走出大門。
深夜,太晚了,一輛馬車疾馳而過,方連山忙向馬車伸手致意,自己想過馬路。
一個聲音傳來,「你想死啊?」梁朝時的普通話,男音。
車讓人?人讓車?方連山有些莫名其妙,走過大街,愣愣地看著馬車內的富貴公子。
「你想死啊?」富貴公子卻是喝令停下馬車,掀起車簾,自將頭顱伸出車簾。
一個妖艷的女子亦激動地看著眼前這一切,似乎忘了自己口中那黏糊糊的液體。
算了,富二代,官二代,本應如此。方連山沒有發聲,立在馬路一側,默默地對視著富公子。
「窮鬼,找死!」見妖姬直愣愣看著街邊方連山,車內公子怒了,跳了出來,「你想死啊?」
為什麼我不想死的時候總有人想找死?方連山愣著。
「你他媽不想活了!」富貴公子似乎喝了些酒,擁著妖姬,大怒道:「老子沒撞死你,也要弄死你!」
「對不起。」方連山歉意道:「竟衝撞了公子的雅興,請公子恕罪。」
「窮鬼,你他媽該死!」富貴公子的小弟弟頂著褲襠,滑了出來,妖姬傻了。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總有這麼多白痴?人可以蠢,可不可以蠢得有原則?求求你們,蠢得有尺度,蠢得有機會,不要太蠢,可以嗎?社會的統治者本是最優秀的人,結果是劣淘優!存在即是合理的,那將來被殺被侮辱的時候也是合理的嗎?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可惜最蠢的卻是最沉默的,因為張口便讓人知道了他的膚淺。救命啊,華夏,什麼時候才能涅槃,只有血與火?可不可以不死人?不行,因為歷史上都是死人後才有成就。
可不可以認為華夏人是人不是豬狗,更不是可以隨意欺騙的豬狗?成者王侯敗者寇,只能這麼膚淺嗎?
豪華馬車?妖艷女子?地球人都知道,當然不是趙大叔的蟻、力神,也不是那什麼林海,而是你該掙銀子時,好好掙可以嗎?何苦辜負人的信任?不知道嗎?只有千年的衙門,沒有千年的官?囂張也是應該的,不然何苦當富二代、官二代?老子們可是九死一生,俺們也是沾光活下來的!俺最忠心於陛下了!
方連山頭痛yù裂,默然轉身,因為那妖艷女子竟是丁掌柜的六夫人!
「已經在奴家口中shè出來了!」六夫人急道:「奴家下面都流出水了,別管了!」
「老子弄死你!」富貴公子搶過一把刀,劈了過來,面容猙獰,仿若世間的主宰。
頭痛劇烈,一架商務飛機的影子一閃而過。
發生什麼?方連山蹲在地上,頭痛yù裂,苦苦掙扎著。
「死?」孟大績率著一群丐幫弟子護在方連山左右,卻只敢低聲詢問。
求死?太容易了,為什麼不活著?當死亡逼近時,為什麼人人哭泣?方連山揮揮手,打了個呵欠,「本公子**很爽,要回了。」
「一群破要飯的!」富貴公子卻是狠狠捏著妖姬的胸脯,大聲道:「俺爹是兵部尚書!老子就是要弄死他!」
「朱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孟大績很有禮貌,真的很煩,被迫要面對智商和情商為零yù商為百的人,「東西都是一樣的,不過大小深淺不一,請公子且饒過。」
「要飯的也敢堵路?」朱守光狂笑,「cāo,瓜皮,老子弄死你,再去火!」
眾護衛跟班亦狂笑。
「孟大哥,多謝了!」方連山深深一躬,「在下不過是施捨了些銀兩,何必如此客氣?」
「寶兄弟,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今晚見你受辱絕不輕饒,管他娘的是誰呢!」孟大績卻是不肯放過,頭髮亦立了起來。
「痛之yù深,恨之yù切。」方連山再拜,「請讓我下狠心。」
「嗚嗚……」眾丐幫弟子俱是伏地哭泣。
「此人乃阿寶,是我商行的副掌柜……」妖姬渾身發顫。
「哈哈!一群丐兒也敢張狂!」朱守光愈發得意,「已經升了副掌柜,竟還和這乞兒廝混!真是辱沒了我商行!跪下道歉,不然就滾!」
「我滾!」方連山摁下眾人,俯身行禮,「願公子輔佐商行掌柜,有禮有度,小的告辭了!」
「還不快滾!」朱守光倨傲十分……
「求幫主殺了朱守光!」孟大績伏地不起,苦苦哀求。
「確該死。」張升俯身,「此種人渣在長江我們便沉了不少,何苦不殺?」
「我腦中閃過許多奇異的事物。」方連山蜷成一團,「殺死還不容易?我從來不想做容易的事。死了一了百了,活著的未必就快樂。活著比死了更痛苦,想死還死不了,這才是懲罰人的有意義的方法,人再折騰,總免不了動物屬xìng吧?見過貓弄老鼠嗎?那才有趣!最有趣的是老鼠一直以為自己是貓。」
「屬下只是想為母親討回公道!」孟大績淚眼汪汪,「幫主之法甚好,只是……」
「孟兄何苦如此?」方連山扶起孟大績,「人在江湖漂哪兒能不挨刀?想退?根本沒機會。血盆里撈飯吃,腦袋早沒了,這個道理該怎麼對你講?你想講兄弟之情,怕別人還不領情。就算你說我回去種田,結果還是死,不管你是高官還是混混,哪兒有回頭路?只有拚死,管你拼爹還是拼你的女人。除了某代王朝,政敵哪兒有活著的?我想放棄,可惜你也看見了,他不放過我啊!不死則亡,華夏之煬!最苦的是你的母親……」
「這種以死換死的報應何時才能停歇?」孟大績哭泣道:「這樣下去沒有贏家啊!弒父謀兄,人所不為!」
「我答應你。」方連山心下凄然……
「阿寶,剛才是白無常嗎?」雪兒虛弱道:「冷姨娘去哪兒?這到底……」
「安心養傷。」方連山笑笑,「冷姨娘自然會找到這裡的,我們等她好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雪兒掙扎著起身……
翌rì清晨,破舊的孫家小院內,冷老鴇吐著血,卻是沒有什麼埋怨。
三顆金丹就在眼前,自己拼死拼活也不過殺了齊王府幾個護衛,放了把火,秦老怪早不見了蹤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寶,密室里還有什麼?」冷姨娘擦去嘴角鮮血,「這金丹是如何練出的,你可知曉?這三顆金丹恐只能維持一時……」
不就是一隻蟲子在鼎里產出的嗎?我哪兒看見什麼鼎?方連山躬身道:「姨娘,在下確只得了這三顆珠子,再難總算得了些。」
「姨娘!」雪兒急道:「您和夫人小姐總算得到緩解,這後面的事情從長計議才是,阿寶也是拼著xìng命得了這金丹,您老就別怪他了。」
「這一打草,蛇到哪兒去了都不知道了!」冷老鴇凄然道:「老婆子就在這裡盯著,如果我沒猜錯,齊王馬上就要派人來盤查阿寶了,你們快逃吧!」
咚咚咚,雜亂的敲門聲猛然想起……
一路逃遁,陸路轉水路,水路轉陸路,白rì歇息,夜晚行路,雪兒很急般,方連山卻是不慌不忙,似乎什麼都沒發生般。
「雪兒!」躲在大樹腳下,擁著雪兒,方連山困得要死,「我們這樣一路向東逃可不是辦法,不如我們逃去河西吧!那裡雖是大梁土地,那首領張cháo卻是厲害異常,連當今皇上都忌憚幾分呢!怎麼樣?」
「對不起。」雪兒幽幽道:「我委身青樓,甘當歌jì,其實就是為了這金丹。現在金丹已得,我必須立即趕回總壇,不然夫人和小姐就危險了!此行危險十分,我們不如就此告別……」
「總壇?」又驚又喜,方連山沉聲道:「是生是死,阿寶定然陪著你去!莫非那聖教總壇十分危險?我們有了這兩顆金丹總是無錯。」
「痴兒!」淚珠簌簌而下,雪兒柔聲道:「小姐待我恩重如山,現在教內形勢異常複雜,稍不小心便粉身碎骨。讓你等我,我們才有再見之時,你若去了,白白丟了xìng命而已。」
「忒危險了!我一定要隨你去!」方連山毅然決然……
鬼使神差,一路潛行竟到了徐道輔治下的登州。
坊間傳聞愈發詭異,什麼仙女施藥到了岸上,什麼仙女一群一群的等等。
「這民心都亂到這個地步,徐兄竟還能泰然自若?」雅閣內,方連山淡然道。
「方兄恕罪!」徐道輔頗為無奈,「這養兒防老之類,皆是百姓心中大事,這尋醫問葯之事更是無常。雖已經發布告示,嚴厲通緝,無奈百姓們求醫若渴,我實在頭痛。」
「低築壩,深挖渠。」方連山飲了一口茶,「疏總比堵強。這樣,率先在登州實現全民醫療,教育免費,公租房低廉,攤下來,花不了多少,許多問題自然會慢慢化解。」
「那可要許多銀子!」徐道輔蹙眉道:「照你的意思,除了皇糧國稅,我們幾乎沒收什麼稅銀了。再加征,老百姓們可不會答應啊!」
「羊毛出在羊身上。」方連山笑笑,「朝廷既不會種田更不會織布,哪兒能有什麼產出?一切不過是靠百姓的血汗罷了。只要把稅銀真正用在百姓福利上,大家自然會理解的。」
「可我是牧民官呢!」徐道輔有些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