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祁洛宸放我走吧
「你好自為之！」
「若是再讓這個禍水影響到大業，不必沈華色動手，我會親自結果她！」
深深吸了口氣，鎮住大腦里的劇痛，紫姬揚起她高傲美麗的臉離開。
這麼多年了，能讓她感受到疼痛的人，溫玖玖是第一個！
好奇怪，為什麼看到溫玖玖她會頭痛，連心臟都好像是要停了一般。
這個禍水給她一種很熟悉卻又很遙遠很遙遠的感覺。
難道她是她很久很久以前遺忘了的人？
不對！溫玖玖如今不過十八年華，而在祁洛宸父皇還未出世之時她便已經存在這個世界上！
哼！
溫玖玖，禍水而已！
紫姬走後，祁洛宸卸下鎧甲換了身常服，繼續守在溫玖玖身邊。
昏黃的燭光跳動，明暗交替的光亮與陰影在她臉上躍然。
祁洛宸出神的盯著她，想起第一次見溫玖玖的時候，其實是在丞相府鄉下別院的山上。
那天晚上他中計受了重傷，當時他覺得他應該是死了，但在迷迷糊糊中，他感覺到有一個人在按壓他的心臟，還不停地朝他嘴裡吹氣。
月光下，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臉，那樣的感覺，好像他生來就應該愛她。
後來她回去拿紗布想給他包紮傷口，他趁機走了。
然走了沒多久，他就半山腰聽到她的怒吼：
「靠！還沒看到長什麼樣子就走了！年輕人不講武德！」
真是個有趣的小仙女。
回去后他就派人查清楚了她的身份，也發現了她身世的一些秘密，所以他設計在上京的街頭讓她再一次救了他。
又秘密跪求父皇下了一道賜婚的聖旨。
她只有在他身邊，他才會心安，哪怕他總是要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不得不和她爭吵。
輕輕嘆了口氣，祁洛宸收回神思，將溫玖玖伸出被窩到處亂抓不老實的手又放了進去。
旋即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猶如雪花落唇。
「玖玖……」
他輕輕喚著她，像是在呵護著絕世寶貝。
紫姬的每一句話他都聽進去了，他知道紫姬的意思。
很多事，不能為而為之，也有些事，能為而不為之。
「祁洛宸……」
「我在。」
見溫玖玖夢囈，又不老實將手伸出被窩，祁洛宸只好雙手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
「祁洛宸……」
「我在。」
她一遍又一遍喚著他的名字，他一遍又一遍溫柔的回應。
忽然溫玖玖的夢囈里有了哭腔：「他死了……嗚嗚嗚……」
「拓拔野！」
凄然傷心的喚出這個名字，溫玖玖猛地一下趁身而起，醒了過來。
布滿淚水的眼眸一看到祁洛宸，溫玖玖頓時傷心的撲進他懷裡。
「祁洛宸！嗚嗚嗚！」
「沒事了，都過去了。」
輕撫著溫玖玖的後背，祁洛宸耐心安撫。
「我已經以東胡國君之禮將拓拔野安葬，並且把拓跋玉葬在了他身邊。」
「嗯！」
溫玖玖啜泣著點頭，他們兄妹兩個終於團聚了。
但願下輩子，拓拔野能如願以償，備齊百里紅妝，看到穿上紅嫁衣的妹妹，然後送她出嫁！
「這是哪裡？」
情緒終於緩和，溫玖玖放開祁洛宸，抬眸環顧四周。
「肅川都尉府，我休息的地方。」
溫玖玖低眸，這才想起，祁洛宸打了勝仗，東胡和邊國都已經屬於大盛了，但是——
想了想，溫玖玖問道：「你為什麼要突然帶兵趕來攻打邊國？」
是因為想來救她嗎？
她記得他當時說過，是他來遲了。
溫玖玖一臉期待的望著祁洛宸，總覺得他是不是也喜歡她？
然祁洛宸盯著溫玖玖，很想再一次將她擁入懷中，但紫姬的話一直不停的在他耳邊盤旋，理智克制著他。
終於，祁洛宸眼梢微紅，脫口而出道：「東胡和邊國相鬥，都已是強弩之末，我帶兵打過去只是坐收漁利，沒想到你也會在那裡。」
溫玖玖失落的低垂下眼眸，終究是她想多了。
「邊國、東胡戰事已經結束，你要回上京了么？」
「是。」
「那我可以不跟你回去嗎？」
「不可以。」
沒有一秒鐘的猶豫，祁洛宸望著她，語氣里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溫玖玖嘆氣：「他們肯定都以為我葬身火海了，現在突然回去，恐怕要以為我是詐屍了。不如就讓我走吧，我保證和張禹橋走得遠遠地，不會有人知道我還活著。」
「可是我知道。」祁洛宸望著溫玖玖，眼梢越來越紅。
她就那麼想離開他么？
哪怕是和張禹橋去浪跡天涯。
「安河村失火后，畢淵來信說你葬身火海屍骨無存，我不相信，所以我未讓他將此事說出去，甚至，連你在安河村的事情都無人知曉。」
「所有人都以為你在東宮別院。」
「什麼！」溫玖玖驚訝的看著祁洛宸，沒想到自己葬身火海的事情並沒有傳出去。
但當時她明明看到溫香凝在那裡，她還把她嚇瘋了！
看來，她要是跟祁洛宸回上京，其他人倒不會被嚇倒，溫香凝等人怕是要被她又嚇瘋一次。
雙手緊緊捏住被子，溫玖玖蹙眉想了一會兒，還是很認真的望著祁洛宸說道：「祁洛宸，你就讓我走吧，就當我死在了那場大火里。」
「溫玖玖！」
終是沒忍住，祁洛宸抓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拉到自己面前，緊張的凝視著她：「你就那麼想離開我？哪怕是當著我的面也想走？！」
「祁洛宸，你抓疼我了!」溫玖玖掙扎著想要掙脫，然而祁洛宸雖然鬆了力道，但怎麼樣都不願放開她的手。
終於溫玖玖放棄掙扎，說道：「祁洛宸，我真的不想跟你回東宮，繼續夾在你和沈華色之間，耽誤你們兩個濃情蜜意。」
「三個人的路太擁擠，總得有一個人退出。我知道你喜歡沈華色，你很喜歡很喜歡她，所以，你讓我走吧。」
緩緩抬眸看向祁洛宸，溫玖玖覺得鼻子有些酸，眼眸里充滿水霧，讓她看不清此刻眼前的這個人。
祁洛宸終是慢慢鬆開溫玖玖的手，眼眶全紅了，再也掩飾不了臉上的情緒，很難過的凝視著她。
「你真覺得我喜歡沈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