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一輩有一輩的出色!【求訂閱】
瞧見先生要棒球棒。
郭得剛和於遷還是不明白要幹什麼?他拿棒球棒,違和感太嚴重了,要知道他都七十一,難不成對這玩意感興趣?
想了想,於遷在旁邊問一句,「師父,您要球不?開年了咱們一塊兒打棒球?」
「去去去!!」
石付寬立刻趕一下,哪有這跟他開玩笑的。
別說打棒球,他連這玩意怎麼揮都不知道,於是開口告訴了一下原因。
告訴出來這些都明白,感情這是孩子帶起來了興趣,想專門玩一玩。
而舞台上齊雲成、欒芸萍兩個人正在用墊場包袱逗笑觀眾,再把氣氛稍微給提一提,腿子活,要多一點熱鬧。
包袱給了幾個后。
兩個人立刻進入正活。
齊雲成腦袋上系著白手帕,大褂前巾系在腰上,袖子挽到手肘處,一副乾脆利落的相,然後站在被搬到舞台右邊的桌子附近開始吆喝觀眾來。
「行啦!別忙啦!緊打傢伙當不了唱,燒熱了鍋台當不了炕。
那位老先生就說了:你是幹嗎的?話不說不知,木不鑽不透,沙鍋不打一輩子不漏。
我呀,我是個拉洋片的,你把話聽明白了,我這個洋片可跟其他的洋片不一樣,真正是杭州的十景,粉張立紙,八大張。六張是照的,兩張是畫的。畫的是《王小趕腳》,滑稽的片子。哪位老先生給我開開張吧?」
這是一段宛如撂地般的話語。
欒芸萍扮演死活不看洋片的主站在附近望著搭檔道:「現在電影這麼便宜了,誰還看你這洋片啊。」
齊雲成沒搭理他的話,雙手叉腰,環視整個北展劇場。
「怎麼這些位一個看洋片的全沒有哇?不瞧那就散了吧。哎哎哎那一位老先生說啦:唉!拉洋片的!你怎麼不懂事啊,你光吆喝不行。你下來邀請邀請我們,讓讓我們,誰也不好不意思不瞧哇。」
欒芸萍:「這是一個主意。」
「老先生,這話可是你說的對嗎?好!!」齊雲成來了架勢,「我就讓讓各位,可是我讓到您的跟前,您要瞧了,咱是兩全其美啊。
我讓到你跟前,您要是不瞧——」
「不瞧你有什麼辦法呢?」
到了這節骨眼,齊雲成轉身去拿桌子上的托板,這個托板是兩塊很長的木頭板。中間墊高,打著聽起來很響,但是不疼。
不過找的時候,表情不對勁,演員開始納悶。
「怎麼回事?托板哪去了?怎麼不見了?」
「啊?你一個拉洋片的道具還找不著?」
這裡在傳統當中沒有過,觀眾們坐在座位上一位位伸長腦袋看,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故。
出事故也正常,有時候演腿子活,就容易忘記拿道具。
之前孟鶴糖、周九量表演的時候就有過。
導致孟鶴糖只能坐在桌子上。
但他們就是故意的,齊雲成大手一揮,「不要緊。」
「怎麼不要緊?」
「有位老先生說了,他能幫忙,給我遞一個東西過來。」
「什麼東西?」
話音落下,石付寬拿著棒球棒終於登場了,之前說過,為的就是這茬。
觀眾瞧見,笑聲掀起一陣一陣。
這是兩個相聲開起了連續劇,丟不掉的道具。
關鍵孩子玩也就罷了,老先生竟然也玩起來,今年的元旦,他們的票價可值當不少。
「這東西可以嗎?」石付寬走過去,把道具放到孩子手中。
齊雲成雙手接過來,表情極其興奮,「謝謝老先生,這個東西順手,我之前拿過一次,能使上力氣。」
「好傢夥,不看洋片,你就要打人啊。」
所有人都高興,只有欒芸萍表現得極其恐懼,二話不說嚴肅起來,死盯那一根棒球棒。
不過齊雲成第一目標沒有放在他身上,反而是看著下面的觀眾,邁步到舞台邊看他們。
觀眾看見,樂呵呵的也怕,但是有了十足的參與感。
「我看看讓誰來看。哎呀,這幾位都瞧過了。這邊幾位兜里沒有零錢。」
「你都看到人家口袋裡面了。」
「這幾位……」齊雲成轉到其他方向的觀眾,「這幾位跟欒芸萍媳婦兒有交情。」
「沒聽說過。」
「要發財還是打這邊來。」
手裡棒球棒一舉,齊雲成慢慢的找,找著找著終於找到了舞台那邊的欒芸萍。
目光對上的那一秒,欒芸萍轉身面向側幕,「我不看你這拉洋片,我師父住院,我得看看去。」
哈哈哈哈!
噫~~
猝不及防的一下,整個北展劇場要不得了。
「這麼多年,直愣愣欒隊變狡猾了。」
「沒法不狡猾啊,搭檔太狠,這覺得是串通老先生送上來的。」
「沒有這麼好玩的,嚇得直接不演了。」
……
歡樂聲不斷,所有人都以為齊雲成找的老先生,可側幕的郭得剛、於遷以及一幫師兄弟瞧見,都覺得觀眾錯了。
這是老先生自己要送上來的。
「師父哪能住院,剛才不演出呢嗎?別走哇。」齊雲成給欒芸萍抓住。
「廢話,再不走我命沒了,演什麼相聲,受得了受不了?」
「不行嗎?」
「怎麼能行。」
「你試試。」
「沒有試試的。」欒芸平很配合著搭檔,這裡就是要捧哏的反應才行。
最後無可奈何,齊雲成只能更換,更換一個正常的出來。
但之前的包袱已經到位了,瞬間又引起一波氣氛,估計沒有觀眾會打瞌睡,這時候都十一點,不早了,難免有困的。
結果球棒出來,瞬間清醒。
「這位先生您給我開個張吧。」齊雲成放下球棒,拿起托板,說自己台詞。
欒芸萍:「你這多少錢啊?」
齊雲成:「嘿!先生!您把話聽明白了,這也不是三萬三,六萬六,大騾子大馬,人家買不起呀?八大張瞧完了才一毛錢。
欒芸萍:「多少錢?」
齊雲成:「一毛錢。」
欒芸萍:「一毛錢呀?還不夠一個燒餅錢呢,甭說在你這兒看洋片,就算坐這兒歇歇腿兒也值,就沖你這便宜——」
齊雲成:「瞧了?」
欒芸萍:「不瞧!」
……
舞台上,兩個人繼續表演著,而石付寬認認真真瞧著這一幕,除了故意弄包袱外。
孩子的表演很穩當,這是一眼能瞧出來的。
並且沒有一定的天賦和舞台經驗做不到這樣。
「果然這孩子相聲厲害,不過更厲害的是頭腦,專門為讓觀眾好玩。」
於遷點點頭替孩子說話,「這是不想讓觀眾虧票錢,這放在過去,會是一位令人津津樂道的好演員。」
「沒錯。」石付寬同意,「別看是個小事,但就靠不讓觀眾吃虧,他就能被觀眾追捧。過去只要你給真東西,想著觀眾,那觀眾也是為想著你的。」
「嗯。」
郭得剛聽著話語搭了一個音,同時替孩子高興。
果然當初好好說相聲是應該的。
正是因為相聲說的多,對一些包袱才能掌握得那麼好。
也容易出現一些好玩的點子。
說相聲說白了,還不是演員為觀眾討一個歡樂。
但是郭得剛看了一會兒又下台去,下台拿起手機給老高打個電話,孩子的事情誰不擔心啊。
都會過問。
電話一打,發現老高一直陪在醫院裡照顧,至於病情似乎壓根沒有好轉的意圖。
儘管幫忙找了好醫院,好醫生也是如此。
只能慢慢的去治療,然後按照方案看好轉情況。
「老高這歲數了,也是在這方面走一遭。」
高風今年接近四十歲,誰想到孩子會生病,都很心疼。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沒有惡化和有方案,要不然……
郭得剛不敢去想那些事情,孩子會好的,於是重新回到側幕看孩子表演。
看了不一會兒,石付寬下來休息,他們跟著一塊兒。
看得出來老先生今天高興。
而等孩子表演完,鄭好和一位老演員上台倒二。
鄭好老師來德芸算是厲害的,因為他之前是在地方體制裡面工作,鐵飯碗。
但因為喜歡相聲,便拿著一封當地相聲老先生的推薦信進入了德芸。
德芸對於人才,來之不拒。
不止他,當初好多人都是這麼進入。
等鄭好老師倒二說了二十多分鐘后。
郭得剛、於遷兩個人進行最後的攢底。
「雲成,鼓曲社現在也在進行元旦吧?」
看見孩子,石付寬不由想到了鼓曲社,他在鼓曲圈子裡十分出名。
當初演的時候,整個天津都了解到的好。
「嗯。」齊雲成點點頭,「我估計那邊也要演到十二點,一幫老先生帶著一幫孩子唱。
少不了熱鬧,剛才我徒弟還發布了幾張照片。」
「孩子,在我演繹生涯當中,還真沒有遇見過你這麼好的年輕演員。其他演員基本在專業能耐上鞏固,但你還能想著其他曲藝。」
石付寬打心底里誇讚,孩子做的事情不是一般年輕演員能弄的。
跟當初郭得剛差不多,郭得剛也是排除各種困難創辦了相聲社,然後在相聲當中宣傳一些姊妹藝術。
而齊雲成弄鼓曲社,和他師父的做法一模一樣。
也是各種招攬老先生,和老先生一起表演,還有靠著自己的名氣,弄成了熱鬧的鼓曲平台
不過齊雲成卻不敢當,他就是借著德芸光環照顧了一段時間的鼓曲社而已,要是沒有師父、沒有德芸,什麼都做不到。
結果大堆大堆人說成了自己功勞。
「我倒是希望有一天,咱們姊妹藝術能做到巡演。」
石付寬是49年出生的,舊社會過來的藝人,雖然之後進入體制,但也能充分了解到一些曲藝的發展變化。
所以才誇孩子,畢竟伴隨時代的發展,一些傳統曲藝越來越難受人觀眾。
「師爺,您放心。再且遠遠不是我們這一輩的事情了,我鼓曲徒弟周顧藍,也是孩子們當中不錯的。」
「好哇,難得。」
石付寬心裡被孩子說動,忍不住點頭,是啊,遠遠不是這一輩的事情了。
這一輩有這一輩的好,下一輩有下一輩的出色。
正是因為如此,華夏傳統曲藝才不會失傳。
但正說著,石付寬一個轉變話題,「開箱的時候記得把孩子帶過來,我要想看看可愛的小傢伙。」
「沒問題。」
兩個人聊著天,石付寬話匣子打開不少。
不過之後說的基本往事。
比如在鐵路為旅客說相聲。
那個時代演員和觀眾們,是一個親密的群體。
在火車上看見,都會有人喊一聲,嘿,石付寬,你好啊。侯耀聞,最近過的怎麼樣?要不要上我這吃點東西什麼的。
哪怕第一次見面,但是觀眾了解你,非常熱情的和你打招呼。
這種是現在遠遠達不到的親密程度,哪怕同樣觀眾喜歡演員,但沒那味道了。
畢竟那是一個時代的氛圍。
聽著這些事情,齊雲成感慨,怪不得老先生們都喜歡看到現在曲藝的發展。
因為他們當演員是深切愛著這行,不是你火就跟著你學,當成一個賺錢的工具。
為的是能為旅客或者觀眾服務,讓大伙兒開開心心的度過一段無聊時間。
聽到石師爺的話,齊雲成點點頭明白不少,這種服務精神,他要好好秉持著。
試想一下自己在人擠人的火車上說相聲,估計也能開心得不行。
人與人之間是沒有距離的。
不過說的多了,時間也快。
舞台上攢底相聲說完,郭得剛把所有演員請到舞台上露面,尤其是石付寬先生。
而他們登台謝幕,另外一邊鼓曲社舞台上,同樣呈現相似一幕。
楊鶴同拿著話筒一一介紹先生們,順便說說孩子周顧藍。
「藍藍今天演出太出色了,表演下來老先生都一個勁誇,最近也是看見了她飛速的成長。我們期待她的進步。
要不我們讓她再唱一段。
唱完了,一起迎接2021年。」
「對啊,藍藍再唱一個。」
「好哇,藍藍的功底越來越好啦。」
被誇的周顧藍站在舞台上,樂呵呵的笑著。
一年又一年,她遠遠要比過去好。
但是師父教導她的話,一直沒有忘過。
那就是一定要對得起觀眾,不能讓他們覺得看你演出是虧了票錢。
所以肯定要多演。
「那我在各位老師和父老鄉親面前唱一個花木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