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宗祠議事

第二章 宗祠議事

曹恪皺著眉頭,將青瓷碗中的苦藥喝完,這才起身離開卧室,在兩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貼身小廝的護衛下步行前往宗祠。

曹家的塢堡很大,佔地百多畝。

堡子中間,有座高約兩丈的緩坡。

坡上建有一座黑瓦白牆的祠堂,面積近兩畝。

這裡,就是曹家的宗祠所在。

曹恪穿件白色襜褕,和兩個小廝拾階而上,進了宗祠大門。繞到議事堂前,卻被一個站在門邊守衛的丁奴攔住。

曹恪道:「我要見我大父,煩你去通報一聲。」

守衛有些猶豫,道:「家主正在裡面議事。他之前交代小的不要去打擾。小郎君若無要緊事,請在外面稍候,等議事結束了再進去。」

曹恪不想為難守衛,正準備離開,去遠處等候,這時聽見裡面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棘奴,你怎麼來了?快進來!」

那守衛聽見家主叫眼前這位小郎君進去,便不再阻攔。

曹恪輕咳兩聲,雙腳跨過門檻,進了議事堂。

那兩個小廝則在外面等候。

議事堂坐東朝西,裡面的陳設十分豪華。

柱子和門窗皆塗紅漆,上面雕刻著好看的花紋。

屋頂天花板上畫有彩色的圖案,美輪美奐。

地面鋪有十來張寬大的紅色竹席。

每塊席上,都放有一張墨綠色楠木案桌。

南北兩邊的席上,坐著沛國曹氏譙縣房的幾位族老和各房管事。

東邊距離大門七八步遠處,有一塊繪有花草圖案的巨大屏風。

屏風前面,便是主位。

有個身材胖碩的六旬老者端坐主位,望著曹恪,朝他招手:「棘奴,到大父這裡來。」

這鬚髮皆白的老者正是曹恪的便宜爺爺曹嵩。

曹恪走到曹嵩面前請了安,又憑著原身的記憶,和屋內眾人打了招呼。

曹嵩滿臉關切地問道:「乖孫,病好了沒有?」

「謝大父關心,孫兒還是有些不舒服,不過比以前要好多了。」

曹嵩放下心來,道:「那就好,不枉我這麼多天來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替你禱告。」

曹恪聞言,心中不禁有些感動,道:「孫兒謝過大父,讓您擔心了。」

曹嵩又問了曹恪一些近況,便讓他到曹德身邊跽坐。

曹恪坐在席上,聽見曹嵩道:「好了,繼續議事,剛才說到哪裡了?」

「端午前收麥子。」一個族老答道。

曹嵩頷首道:「各房要催促自家的子弟和佃戶在端午前將小麥收完,同時慢慢將應搬走的財產、家私裝車。夏至那天,我們就動身。」

曹家作為地方豪強,從譙縣遷到陽都,也沒忘記在塢堡周圍開墾荒地,作為立足之資。

目前在塢堡所在的山嶺之下,大約有近萬畝田地是屬於曹家的。

因為形勢所迫,那大片的田地也只能無奈放棄了。

當然,曹家能夠在徐州開墾這麼多田地卻沒有惹人懷疑,少不了琅琊王劉容和陽都侯劉邈的暗中幫助。

不過琅琊王不久前就去世了,而陽都侯被朝廷任命為九江太守,即將去上任。

在這種情況下,曹嵩覺得繼續呆在徐州已經變得很不安全了,還是去兒子那裡為好,於是在曹操派人過來請他去兗州的時候,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宗祠議事堂中,族老和管事們等曹嵩把話講完,都說了聲好。

曹嵩從案桌上拿起一杯酢漿,

剛喝了一口,就聽見曹恪問道:「大父準備怎麼去兗州呢?」

他不由得笑了一聲,心說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呆,這問題也要問?

以前的曹恪有些愚笨,平時沉默寡言,不愛和人說話,周圍的人都說他獃頭獃腦的。

因此,曹嵩並不覺得曹恪和以前有什麼不同。

放下瓷杯,曹嵩說道:「當初我們是怎麼從豫州到這裡來的,當然就怎麼從這裡到兗州去。」

曹恪輕咳數聲,道:「大父,孫兒覺得就憑家裡這麼點人,在亂世之時帶著大批家財招搖過市,是在找死!」

眾人聞言,齊齊愣住。

須臾,只聽見一個族老連呸三聲,喝道:「臭小子胡說些什麼呢?」

一個族叔也道:「這孩子怎麼口無遮攔?我們怎麼就找死了?仲道,你得好好說說他!」

曹德嗔怪道:「棘奴,為父之前不是跟你說了么?我們曹家要人有人,要刀有刀,會怕誰來?」

曹恪站起身來,走到大堂中間的過道上,道:「先不說兗徐二州交界之處,還有許多黃巾余部出沒,就說我們現在呆著的地方,是陶恭祖的地盤。」

「我們的人沒有陶恭祖的兵多,再說一幫烏合之眾,怎麼可能斗得過徐州的正規軍。」

「此行我們必須小心再小心,不可太過張揚。要是把動靜鬧得太大,引起了徐州官府的注意,可就大大不妙了。」

眾人聽了這話,好似明白了什麼,全都沉默不語。

兩年前關東諸侯解散后,旋即內訌。

整個聯盟分裂為數個陣營,其中最大的有兩個。

一個是以袁紹、曹操、劉表為代表的集團。

一個是以袁術和公孫瓚為代表的集團。

兩大集團勢同水火,彼此之間攻伐不休。

去年冬天,割據徐州的陶謙和袁術、公孫瓚集團結盟。

真實歷史上的陶謙可沒《三國演義》里描寫的那樣宅心仁厚,更不是可憐兮兮等著人來拯救的純良小白兔。

他在和袁術、公孫瓚結盟之後不久,便主動調遣大軍攻打曹操的發乾縣。

曹操只得聯絡袁紹,將來犯之敵打了個落花流水。

曹、陶兩家,至此交惡。

只是讓曹恪想不明白的是,兩家都結怨了,曹嵩居然沒有及時搬家,仍然優哉游哉地在徐州呆了大半年。

這也就罷了,後來搬家的時候,更是大張旗鼓,生怕周圍的人不知道曹家多有錢。

說曹嵩是在找死,曹恪覺得一點都沒冤枉他。

少頃,議事廳里沉默的氣氛還是被一位族兄打破了。

「我們在徐州隱居三年,不管是對官府,還是對周圍的鄉民,都自稱是汝南曹氏遠宗,因戰亂遷到此地的。陶恭祖應該不知道我們在這裡,更不知道我們和兗州曹使君的關係吧?」

曹恪笑道;「兄長,就算如此,我們還是不能大意,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一個堂叔說道:「棘奴說得對。不久前我去東海那邊辦事,得知民間已有巨高公(曹嵩字巨高)帶宗族前來徐州避亂的傳言。我還聽說陶恭祖已從他的耳目那裡聽說了這個傳言,派了幾十組密探到處查找我們的下落。」

眾人聞言,都吃了一驚。

曹恪道:「堂叔的消息屬實的話,對我們是大大不利。試想,陶恭祖的密探到了陽都縣,聽說這裡住著一家姓曹的大家族,他可不管我們是從汝南來的,還是從沛國來的,到時候一定會暗中查我們的底細。」

有個管事的頓時變了臉色,急叫道:「那我們現在豈不是很危險,要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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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大伯是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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