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坊市與制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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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棚戶區拐入碎石路，周圍的人群陡然密集起來。
大量的城外散修提著大包小包沿著碎石路朝著城門方向行進，那模樣就像進城趕集的商販。
碎石路兩邊的棚戶區，不時有背著各式包裹的人走出，匯入碎石路上的人流。
城門口的方向，二十幾個身穿制式黑袍的年輕人正在維持秩序。
因此周圍的人雖多，卻依舊秩序井然。
高遠在路邊打量了幾眼，就順著人群，往城門方向走去。
沿途高遠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周圍的人不管男女，年紀都不小的樣子。
轉念一想，這其實也很合理。
這些長期在棚戶區討生活的人，修鍊資質基本都不怎麼樣，又沒有什麼修鍊資源，想要修鍊到能在棚戶區立足的地步，所需耗費的時間自然不短。
……
跟原身之前生活的集鎮不同，清遠鎮居然不收入城費。
順著人流一直走，高遠很快進入了城內。
眼前的景象豁然一變，與城外一水的灰濛濛的棚屋不同，城內的建築色彩要豐富了很多。
暗紅色的高塔、明黃色的樓閣屋頂以及街道兩邊的綠植等，對比城外，燦爛的如同一幅油畫。
散修進城之後並不能自由活動，只能沿著固定的通道前往專門對外經營的坊市。
這是一個巨大的方形封閉廣場，連通廣場大門橫跨南北的石磚路將廣場分為了東西兩個部分。
東半區是自由擺攤區，一眼望去有好幾百個整齊修建的攤位，散修只需要在大門處繳納兩根小黃魚就能在這裡找一個攤位進行擺攤。
而西半區則是一排規格統一的店鋪，高遠一眼望去，錢莊、飯館、藥店、器符店等等一應俱全。
高遠的眼神從看到飯館門口蒸騰的熱氣時就有點挪不開了，他到這個世界已經整整一天了，期間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喝。
在棚戶區的時候由於情緒壓抑感覺還不明顯，到了城內安全無虞，再受到食物的香氣刺激，高遠可就有些忍不住了，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過去。
·
一屜包子兩根小黃魚？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高遠還是有些無語，。
這兩根小黃魚要是擱地球上差不多十萬塊了，在這個世界就只能買一屜二十個包子？
心裡吐槽手上可不慢，高遠麻利的摸出兩根金條交給店家，在店裡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就著不要錢的白水就開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二十個包子全部下肚之後，他滿足的嘆了口氣。
這種難得的安逸感覺讓他有點沉醉，一時竟有些不想起身。
使勁的晃了晃腦袋，將這種消極的想法驅逐出腦海，高遠離開飯店開始在坊市裡溜達起來。
原身一直生活在其父親的羽翼之下，並沒有擺攤經歷，對很多底層的物品價格並不了解。
為了對坊市的物價有一個徹底的認識，高遠從店鋪區到擺攤區，就這麼一家家的看了過去。
直花了三個多小時才將坊市轉完，而他也終於對這個世界的物價有了一個系統性的概念。
最便宜的當然是東半區散修出售的物品，多以原材料和半成品為主。
從各種礦石到妖獸肉妖獸皮以及從野外採集的各種野果等等，種類繁多，價格也都不貴。
而由城裡人經營的商鋪里的東西就要貴多了，特別是藥店里出售的丹藥，直接就是靈石價格起步。
好在符籙的價格比高遠想象的要好一些。
《制符筆記》上記載的九種符籙，坊市器符店裡都有出售。
低階符籙里，最便宜的是避塵符，售價五根金條，辟邪符的價格則是十五根金條。
中階的三種符篆價格都在五十根金條左右，而引雷符等高階符籙售價更是兩塊下品靈石起步。
這把高遠看的熱血沸騰，恨不得現在就回家開始制符大業。
又轉了一陣，他開始按照計劃採買水桶和油燈之類，價格低廉又能顯著提升生活質量的物品，最後又買了些饅頭和肉乾作為乾糧，隨後便離開了坊市。
在家門口旁邊不遠的南河裡打了一桶水，高遠再次回到家中。
進門之前，高遠低頭看了眼腳下，出門時被他夾在門框旁邊的雜草葉子原封不動的躺在那裡，高遠頓時放下心來。
·
坐在桌前，高遠開始仔細研讀《制符筆記》上關於辟邪符的部分。
制符是一個十分精細的活，光是繪製的靈紋線條本身就十分複雜。
沒有功底的人光臨摹靈紋都要練很久，更不要說還要控制內氣融入硃砂在符紙表面烙印真正的靈紋了。
接下來的幾天，高遠沒有再出門，逐字逐句的研讀著《制符筆記》上的每一句話。
不時用手指在屋內的泥地上臨摹著辟邪符的靈紋，期間還照著《制符筆記》上的內氣引導法門鍛煉自己的內氣輸出穩定性。
餓了就點燃木床殘留的碎片，在爐灶上烤點饅頭就著肉乾和涼水對付一頓。
……
七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自頭一天晚上的襲擊之後，再沒有人前來試探，高遠的心才漸漸安定下來。
經過這些天的不懈臨摹，高遠自問已經對辟邪符上靈紋線條的各處細節爛熟於心，而內氣的穩定性也在持續的鍛煉下有了長足的進步。
這天中午，高遠終於下定決心試製一張辟邪符。
將明黃色的符紙平鋪在桌面上，高遠將裝著硃砂的瓷罐蓋子打開，站在桌前做了幾次深呼吸，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在心裡將辟邪符的製作要點仔細的過了一遍，確認沒有疏漏后，高遠點出食指和中指，運用內氣在硃砂罐里攝取了一小團足量的硃砂。
隨後，高遠按照之前鍛煉的方法，開始調整內氣對懸停在指尖半寸處的那團硃砂進行混合壓縮，融入內氣的同時，將其塑形成毛筆筆尖的樣子。
略微一頓，高遠開始在符紙上繪製起來。
融入內氣的硃砂表面閃動著明艷的流光，呈現在明黃色的符紙表面如同鮮血一般。
他小心翼翼的控制著內氣的輸出，盡量不出現一點波動。
然而越是刻意的控制，身體卻越發不聽使喚。
辟邪符的靈紋繪製還不到四分之一，高遠的內氣輸出就有些不穩起來。
幾秒之後，隨著輸出的內氣輕微的波動了一下，懸於高遠指尖的硃砂筆觸瞬間變形，符紙上兩條相鄰的靈紋線條也因此碰到了一起。
「噗」的一聲，靈紋表面瞬間暴起一團火光，將整張符紙燒成了灰燼。
高遠嘆了口氣，深深的體會到了什麼叫眼睛學會了，手沒學會。
儘管原主父親在《制符筆記》中已經詳細羅列了各種注意事項以及應對方法，但文字的傳遞能力畢竟有限，理解上稍有偏差就會造成很大的變數，有些彎路該走還是會走。
盤坐在小木台上，高遠靜靜的打坐調息，將剛才制符消耗的內氣補充回來。
隨後再次抽出一張符紙，繼續制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