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再遇饅頭狀元
小小的窗戶被三個人佔滿了，黃靈兒擠不進去，只得在桌子旁柱著腦袋到處看。
她視線落在一旁安靜看書的羅錦身上，不由得拿他跟印象中從來沒有這般認真過的黃秋陽對比，最後脫口感慨了一句，「羅舉人真刻苦啊，難怪秋陽哥哥不敢去考。」
羅錦從書中抬起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靈兒姑娘過獎了，在下不才，想著也許勤能補拙。」
黃靈兒笑得眼睛彎彎，「不僅勤奮，還比秋陽哥哥謙虛多了。」
羅錦算是明白黃靈兒根本不需要他答話，於是又回以一個禮貌的笑，重新低頭看書。
很快，飯菜如流水般被送進來，白拂雖然每個菜只是嘗了一口，最後還是成功把自己給撐到了。
「不行了不行，都走不動路了。」她癱坐在椅子上摸著肚子道。
其它幾人也沒好到哪裡去，除了只顧著給小思布菜的阿禮和心裡惦記著某個知識點的羅錦。
黃靈兒提議喝茶消消食再走，白拂想起後面長隊，提議去對麵茶樓喝。
「羅錦兄？」
幾人剛進茶樓，忽然有人喊出羅錦的名字，羅錦轉頭看去，認出是饅頭狀元賴固，有些詫異，「賴固兄，你這是...」
賴固此刻肩頭搭著抹布，手裡提著茶壺，一副跑堂夥計模樣。
賴固憨憨一笑，一邊寒暄一邊領著羅錦往包廂走。
他也是來趕考的，為了省盤纏這一路上幾乎都是靠走路，哪怕如此，走到這裡盤纏還是花光了，無奈之下只好找了個茶樓打雜賺盤纏。
黃靈兒聽完覺得簡直不可思議，狀元舉人居然要靠當跑堂夥計賺盤纏？
羅錦聽完輕輕蹙起眉頭。
雖然以賴固才學不需要像他一樣臨時抱佛腳，但眼瞅著距離考試時間不遠了，賴固繼續耗在這裡耽誤赴元都考試怎麼辦？
「賴固兄，我還有些知識點沒有讀透，正想找人指點一二，能否僱用你給我講解？報酬是一路車費和吃喝，不知你意下如何？」
羅錦怕幫扶意味太明顯，盡量語氣誠懇說道。
賴固雖然有些憨，卻不是不通人情世故，聞言擺擺手道：「我知道羅錦兄好心想幫我，羅錦兄不必刻意如此。」
羅錦堅持，「不是刻意，確實有不懂」
說著他將隨身帶的書拿出來遞給賴固看，「不然我也不會出來吃飯還帶著書。」
黃靈兒看出羅錦不太會勸人，笑著插話道：
「我可以作證，羅舉人因為這本書，剛才吃飯都皺著眉頭呢...這位狀元舉人，你這麼厲害，就幫幫羅大哥吧。」
羅錦向黃靈兒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賴固被黃靈兒甜軟軟的話整得不會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我...我其實也沒那麼厲害。」
「狀元不厲害，那誰厲害啊？」
黃靈兒眨巴著大眼睛，一臉不加掩飾的崇拜，「我哥哥回家還說過你呢，說你一口氣能吃好多好多饅頭，讓他大開眼界...要是能一起走，我說不定也能大開眼界呢。」
論勸人，賴固哪裡是黃靈兒的對手，在黃靈兒一番吹捧下，賴固最終紅著臉答應了。
賴固去跟茶樓老闆辭行的功夫，白拂偷偷給黃靈兒豎了個大拇指，「原來你這張小嘴這麼能說。」
「那是」
黃靈兒露出一個得意驕傲臉，「我可是要繼承我爹娘億萬家產的姑娘。」
賴固跟著白拂一行回了客棧，不過他死活不同意黃靈兒再花錢給他單獨要一間屋子，而是以方便給羅錦輔導的理由在羅錦屋子打了個地鋪。
吃飯的時候也是，不管黃靈兒怎麼勸，都只吃饅頭和鹹菜。
「你一直都是這麼吃的嗎？」
白拂有些擔心賴固營養攝入不均衡，但賴固看起來壯實得不得了，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夥計又端來一大盆子饅頭，賴固拿起一個直接一整個都塞進嘴裡，聽到白拂問話他三兩下將饅頭吞下去，擦了擦嘴巴答道：
「怎麼會，只有趕考才吃饅頭，平日都吃青菜的。」
「那你怎麼長這麼壯的？」小亮一臉羨慕，「我也想長壯。」
賴固被問住了，習慣性撓頭，「我們家的人都壯，我也不知道...」
別問，問就是天賦。
「好了好了，你們別影響狀元舉人吃饅頭了。」幾人還要再問，黃靈兒將話題截住，「我還數著數呢，被你們一打岔數錯了怎麼辦？」
賴固又紅了臉，「數錯了不怕，我吃完告訴你吃了幾個。」
白拂被賴固這憨憨的樣子給逗樂了，怕人不好意思，識趣地轉了話題，「這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
「齊叔說不用等雨停，咱的船穩，雨勢小點就能啟程。」黃靈兒道。
提起齊叔，白拂突然有些好奇，「我看你很怕齊叔的樣子，齊叔比你爹還凶嗎？」
「誰怕他了，我那是尊敬他好不好！」黃靈兒死鴨子嘴硬道。
白拂換了個問法，「那你為何如此尊敬齊叔呢？」
「齊叔很厲害呀，我爹娘很多事都要徵詢齊叔意見呢。」
原來是黃二老爺和夫人的軍師，難怪看著不一般。
正說著話，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阿庫去開門，不一會兒拿著一張紙條回來，「給黃大小姐的。」
黃靈兒有些莫名其妙，「誰給我的？」
「夥計說是隔壁包廂的客人給的。」
一群人中午吃得太飽，晚飯時間難得出去折騰，就在投宿的客棧包廂里簡單點了些清淡吃食，黃靈兒實在想不出有誰會給她遞紙條。
黃靈兒正琢磨這是怎麼一回事，阿庫已經將紙條打開了懟到黃靈兒面前，黃靈兒定睛一看，落款居然是盛如蘭。
再看內容，她怒了。
「這個盛如蘭什麼意思？搶了我誇下的海口，居然還來向我討經驗，問我大業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婚禮該怎麼辦...她這是在諷刺我嗎？」
白拂湊過去看了一眼，紙條上確實就一句問候，一句問話，一個落款。
至於是不是諷刺...白拂倒是看不出來，「看樣子她就在隔壁，你要去會會嗎？」
黃靈兒一把抓過紙條。
「會會就會會，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