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護身符
送走元子泰后白拂出門去與其他人會合，管家出門前告訴了大致方位，她認得路。
關上門，慢悠悠走到巷子拐角處，一個蹲在牆角拿樹枝在地上戳的小乞丐吸引了白拂注意。
這一帶住了不少富庶讀書人，讀書人家大多心善，給的施捨多還不輕易趕人，所以這一片經常可以看到乞丐蹲守。
白拂搬來后沒少見，原本見怪不怪。
她起初只當這小乞丐一個人閑得無聊在地上亂畫打發時間，但當她走近，看清楚小乞丐在泥地上戳出來的一串鬼畫符時，白拂整個人都定住了。
那是一串阿拉伯數字。
小乞丐寫得很不標準，還有左右反寫的，但這並不妨礙白拂一眼認出那是一串手機號碼前半部分。
與她在現代的手機號碼前半部分一模一樣！
「你...」
白拂神情驚訝盯著還在埋頭苦想的小乞丐，腦子裡瞬間閃過一個很荒唐的念頭--
她認識的人也穿來了！
聽到聲音，冥思苦想半晌無果的小乞丐仰起腦袋看過來，見白拂一副不缺錢的裝扮，立馬拿過一旁缺口空碗朝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小姐姐，我餓了好幾天了，行行好賞點吃的吧。」
白拂目光在小乞丐面上掃視，最後直視他的眼睛，想從裡面看出點什麼。
不過很可惜，小乞丐的眼睛里沒有一絲她熟悉的東西。
半晌，白拂努力定了定心神，想了想從隨身斜挎包里掏出零嘴袋，遞給小乞丐，「我身上只有這個，你吃嗎？」
是她自己做的小餅乾，出門在外總會帶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小乞丐露出狂喜神色，伸手接過袋子后看都不看迫不及待往嘴裡塞，很快嘴巴被塞得鼓鼓囊囊。
雖然不至於幾天沒吃東西，但他真的餓了。
見小乞丐看到餅乾后沒有什麼特別反應，白拂眸色黯了黯。
她走到小乞丐一側，轉身與小乞丐保持同一個方向，默默看著地上的數字，數字前面六位，還差五位。
「你這畫的什麼啊？」白拂狀似隨口問道。
小乞丐嘴巴不得閑，回答不了，白拂示意他慢慢吃，等了一會兒才聽小乞丐開口說話：
「不知道啊，我們老大讓畫的。」
他死記硬背下來的。
聽到他還有老大，白拂眸子又亮了。
「你們老大為什麼要你畫這個？」
吃人的最短，小乞丐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們老大說這是護身符，畫了這塊地就是我的，別人都不許搶。」
白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看你剛才好像還沒畫完，怎麼不畫了？」
小乞丐撓了撓腦袋。
「後面的我沒記住，還要再想想...」
於是白拂陪著小乞丐蹲在牆角慢慢想。
可小乞丐吃完東西還是啥都想不出來，於是白拂好心問道：「要不你回去問問你老大？」
小乞丐立馬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們老大可是大人物，我哪裡見得到，晚上回去問我哥哥就行了。」
白拂掏出幾個銅板遞給小乞丐，「天都黑了，別守在這兒了，拿著這些銅板去買些吃的回家找哥哥去吧。」
小乞丐拿著銅板感恩戴德走了。
他先去買了五個饅頭，狼吞虎咽吃了兩個，另外三個用紙袋包好揣進懷裡，然後跑著往一個方向跑去。
大概跑了一炷香的功夫，最後他進了一個破寺廟門口，熟門熟路朝寺廟一個角落走去，在一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孩子耳邊小聲道：
「哥哥，我今天討到大饅頭了！」
這寺廟裡不止他們兄弟倆，還有很多其它乞丐，以前沒少發生互相搶食的事。
聽到有大饅頭，哥哥露出驚喜神色，不過隨即意識到不妥，壓下情緒接過弟弟偷偷遞過來的饅頭，左右望了望，又將紙包遞給弟弟：
「我占著地兒，你先出去吃，吃完了回來換我出去吃。」
他剛才摸到，整整三個大饅頭！
摸起來軟軟的，應該還是新鮮的。
「哥哥，我吃了兩個，你還病著要多吃，這三個都給你，我在這兒佔地兒，你快去吧。」
不多會兒，哥哥揣著紙包走出寺廟，找了個伸手不見五指的角落開始啃饅頭。
白拂出現在小男孩面前時，他最後一個饅頭才剛咬了一口。
察覺到有人，小男孩條件反射是有人要來搶食，毫不猶豫直接將剩下的饅頭一口全塞嘴裡，然後才抬頭看向白拂。
為什麼他沒聽到有人過來的聲音。
這裡真的很黑，白拂也沒有掌燈，只看得到男孩大張的嘴巴里要爆出來的白饅頭，已經對方閃著莫名光澤的一雙眼睛。
還是很陌生。
知道男孩誤會了，白拂忙出聲：「別急，我不是來搶東西的。」
男孩不信，加快咀嚼速度。
白拂很想給他遞個水囊，一摸口袋發現忘帶了，沉默一口后道：
「買饅頭的錢是我給你弟弟的，我看他在地上畫畫很有意思，但他只記了一半...你記得剩下的一半嗎？」
這次白拂找對人了。
哥哥記得全部。
白拂帶他去了一個有光亮的角落，看著男孩一筆一劃將她的電話號碼寫了下來。
哥哥也有左右寫反，但不妨礙白拂理解。
「你們老大...可以帶我去見一見嗎？」白拂壓下心頭激動情緒問道。
哥哥想了想，同意了，「可以，老大說過，見過這護身符后想見他的，都可以帶去見他，不過不能馬上，要等他下來來的時候。」
「他下次什麼時候來？」
「不清楚，有時候隔三差五過來，有時候十天半月也不來。」
白拂不想等了。
「不能想辦法聯繫上他嗎？」
「......我試試吧。」
從破寺廟離開后白拂也沒心情逛街了，直接回了宅子。
她心裡有無數個猜測，想到某個可能，她怎麼都靜不下來。
她絲毫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但看樣子，對方很肯定她就在這裡！
她問了那個乞丐哥哥，他們說的老大是個七八歲的男孩，半年前出現，功夫很厲害，短短時間就稱霸了元都乞丐圈，三個多月前開始教他們畫這個護身符。
男孩，七八歲，記得她手機號碼...是兒子也穿來找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