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幕後是誰(二)
吳司銘的話不難理解。
夏予芳再怎麼說也是夏月涼的嫡親姑母,侄女做了皇后,他們一家子也能跟著沾光。
只是那景家的事情……
活了三十多歲,夏予芳從來沒有如此懊惱過。
早知道景家離開宜城之後還有此等際遇,當初就不該把事情做得那麼絕。
反正景家那宅子也值不了多少錢……
吳司銘打了個哈欠:「夫人又在想什麼?」
夏予芳道:「做皇后的姑母當然是好事,可你別忘了皇帝是誰。
博思王府二公子對景家夫婦的態度你也看見了,萬一他報復咱們該怎麼應對?」
吳司銘道:「事情也沒那麼糟糕,咱們當初之所以選擇辭官,那是怕事情鬧大了連累夏家。
如果二公子真的做了皇帝,當年的事情也就沒有了隱瞞的必要。
咱們也是被人利用,他就是要報復也該找幕後主使。到時咱們就積極配合,勉強也算是戴罪立功。」
聽他說得有理,夏予芳整個人都鬆弛多了。
「事到如今著急也沒用,一步一步來吧。咱們過了父親那一關后,你趕緊派人去接昊兒和昌兒,他們留在宜城我總是放心不下。
還有啊,咱們之前的打算是不成了,昇兒這孩子不似他的兩個哥哥,心思根本不在書本上,科舉這條路恐怕走不通。
要想將來能有好日子過,娶親就得格外講究。
京中高門貴戶太多,各方面都好的姑娘卻十分有限,咱們得抓緊啊……」
吳司銘的眼皮又快要粘在一起了,聞言含糊不清道:「知道了,若論備考,宜城哪裡及得上京城……昇兒天分比他兩個哥哥都好,誰說他考不上了……他才多大啊,婚事不著急……」
見他真是困得連話都說不清了,夏予芳也有些心疼。
她從丈夫懷裡退了出來,把薄被輕輕給他蓋好。
「唉——」
她長長嘆了口氣,用力合上了眼睛。
人活著真是太難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睡上三五個月,一覺醒來什麼麻煩都解決了。
只可惜世間沒有如果,該來的總會來,想躲都躲不了。
※※※※
同樣是趕了好幾天的路,夏月涼卻並不覺得勞累。
洗漱之後她歪在床上,同春酌和鳴笳閑聊。
「你們倆回京好幾日了,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春酌笑道:「姑娘指的是府里還是指京中?」
「咱們府里能有什麼事兒,說說府外吧。」
鳴笳笑道:「姑娘是想打聽聞家的事兒吧?」
夏月涼道:「就數你最機靈,最近本姑娘都把老狐狸一家子給忘了。
聞老狐狸不是在府裡面壁思過么,難不成陛下又想起他了?
鳴笳道:「陛下有沒有想起她奴婢不知道,但他們家最近都成一團亂麻了。
二少夫人揭發大少夫人貪墨府里錢財,三少夫人為了那英娘的事兒和聞家老三鬧合離,兩口子都動手了。」
春酌補充道:「還有呢,聞夫人託人給聞家老四說親,結果女方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女方。
最後鬧得連媒人都受不了,同聞夫人都翻臉了。」
夏月涼聽得津津有味,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朔城那邊的大雷還沒爆出來呢!
若是聞夫人知曉聞老狐狸從前的風流韻事,那就更熱鬧了。
卻聽春酌又道:「奴婢們回京的第二日,嘉城縣主那邊派人來探望姑娘。聽說您沒有一起回來又走了。
後來縣主又傳話說,您什麼時候回來一定要告知她一聲,她過府來找您說話。」
夏月涼道:「那你明日親自跑一趟壽康王府,把我給靜姝挑的那些禮物帶過去。」
春酌應了一聲,又道:「姑娘,壽康王府那位二公子的事兒,您打算怎麼處理?」
夏月涼嗤笑道:「我管他呢,又不是我逼著他送那麼重的禮物,有本事下次還接著送,咱們照收不誤!」
「就是。」鳴笳附和道:「他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貨色,居然敢肖想咱們姑娘!」
言若凡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提起她卻讓夏月涼想起了墨千黎。
「那小魔星最近可有什麼動作?」她問道。
春酌道:「自打奴婢們回京之後,他每天都要託人送東西來雪消園。」
「都送了些什麼?」夏月涼笑著問。
見她這麼感興趣,春酌有些奇怪。
姑娘對墨小王爺的態度一向都是不冷不熱,今日為何一反常態?
鳴笳接過話頭道:「也不是什麼貴重的物件兒,有時是一盆花,有時是一些精緻的小點心。
花也就罷了,那些小點心是真的用心,不僅好看味道還很特別,同府里和點心鋪子里的都不一樣。」
夏月涼笑道:「夜國的口味和咱們奉國肯定不一樣啊,那傢伙八成是從他父母那裡討要了個點心師傅,所以才來顯擺。」
鳴笳道:「他老這麼糾纏也不是個事兒,姑娘得想個辦法把他打發了。」
夏月涼問道:「那些點心你們都吃了?」
墨千黎喜歡的又不是她,那些花和點心又不是送給她的,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鳴笳道:「姑娘不在家,那些花就放在您書房的外面,推開窗子就能見到了。
點心留不住,奴婢們就擅作主張分著吃了,季姑娘喜歡甜食,特意給她多送了些。」
夏月涼笑得更大聲了。
小魔星對季雲蓁果然是一片真心,那些點心分明是照她的口味做的。
只盼著季雲蓁能早些看懂他的心,不僅能有個好歸宿,一家子也能早些團圓。
「姑娘。」春酌坐在床沿,輕聲道:「此次您和二公子前往宜城,一路上沒發生什麼事兒吧?」
夏月涼道:「我們就是一起去了一趟吳家老宅,把姑父姑母請回京城,能發生什麼事兒?」
鳴笳噗嗤笑道:「早就和你說了,在姑娘面前有話就直說,繞什麼彎子啊?」
春酌有些懊惱地拍了她一下:「那你來問好了!」
「問就問!」鳴笳尋了個椅子坐下:「春酌是想問,姑娘和二公子單獨相處這麼久,對他應該有了更深的了解,如今有沒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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