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落寞
阮櫻剛進門,就見到一隻通體玄色的貓,蹲坐在沙發上。
坐在雲鎮海對面,正是陸韶青的助手,關順。
見雲鎮海神情愉悅的喝茶,阮櫻好奇的看向關順……和那隻玄貓。
和它那雙碧綠的瞳孔對視幾秒,阮櫻忍不住移開視線。
玄貓,在大多數人眼裡,它代表的是不好的徵兆。
但在阮櫻眼裡,它卻是可以掌管死亡的神靈。
而她,恰好是重生的。
沒再多想,阮櫻笑著問:「剛才在聊什麼?」
沒等雲鎮海開口,關順便把自己此次登門的請求,向阮櫻說明。
「請阮小姐幫忙照顧它。」
阮櫻面露疑色,后又挑剔地看向玄貓。
從她進來后,這貓以這個姿勢坐著,少說得有好幾分鐘。
她心底如是說:【該不會是只假貓吧。】
再次聽到阮櫻心聲的陸韶青,碧瞳幽幽看向她,下意識甩甩尾巴。
登時阮櫻那雙狐狸眼,驟然一亮。
陸韶青不自在的踩踩腳底的沙發,偏過頭去。
【好可愛!】
阮櫻心底大叫,手上則是一把將玄貓撈在懷裡。
敏銳的嗅覺,頓時被濃郁的桔梗香充斥著鼻腔。
陸韶青當即掙扎著離開,不想爪下觸及到一陣柔軟。
他立馬就炸了毛。
這讓時刻關注他的關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救先生。
於是關順試探性出聲:「阮小姐,要不我還是把它帶回去吧?」
沉浸在擼貓的阮櫻,聽到這話,立馬回神。
她義正言辭的拒絕:「我既然答應了,你就放心的交給我吧。」
「更何況,你不是還有急事?」
關順神色複雜的看向,此刻已經變成飛機耳的陸韶青,他只能心底默默祈禱先生能躲過此劫。
將陸韶青託付給阮櫻后,關順便起身離開。
對於家裡的新成員,雲鎮海並沒阻攔,反倒十分支持。
雲鎮海想起先前打電話,中途有人打進來一事,便問起她來。
結果,沒想到竟是楚婉芸那對母女搞得鬼。
「外公,你別生氣,這件事我自己處理就好。」阮櫻安撫道。
見她面色並無異樣,雲鎮海點點頭。
相較於阮櫻這邊的淡然,楚婉芸這邊卻是異常的憤怒。
頂著眾人異樣的眼光離開,楚婉芸頭一次感受到胸中的嫉恨。
如果她有雲嵐那樣的身份地位,她又怎會選擇這條路!
現在雲嵐已死,但外界視線始終在雲嵐身上。
就算她和阮鶴領證,她始終沒有一個名分在!
想及此,楚婉芸眼底閃過一絲狠辣。
她撥通了蘭城的電話。
一小時后,她將煲好的湯,送到阮鶴辦公室。
「工作辛苦,先喝些湯休息一下。」
耳邊聽著楚婉芸柔柔的聲線,鬢邊感受到柔軟的手指,輕輕按壓。
這番舒服的觸感,成功撫慰了阮鶴疲憊的精神。
剛想問她怎麼了,卻在下一秒阮鶴接到來自蘭城的電話。
「你說什麼?!」
阮鶴神色慌張,楚婉芸跟在他身後,眼底幽深。
兩人坐上車后,阮鶴徑直啟動引擎。
楚婉芸神色不安,「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兒子……」
阮鶴沉著臉沒說話,她也不敢多問。
一小時后,兩人停在校門口,徑直往教導處跑去。
一推門就看見阮鴻鑫,頭頂通紅的血跡,神智呆愣。
楚婉芸一下沒站穩。
她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當即衝到阮鴻鑫跟前,「兒子!媽來了!」
「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打你了?」
「你說話啊!」
教導主任尷尬上前,「我們問他一小時了,可他就是不說話。」
「其實事情很簡單,就是阮鴻鑫和別人打架。」
「但他下手太狠,就把對方打成重傷,現在都拉去住院了。」
「而且他頭上的血,也不是他的。」
阮鶴臉色難看,他摸摸阮鴻鑫的頭,見他的確沒有傷口。
但這麼多血跡在他頭上,要說他把別人打成重傷,阮鶴是絕不相信的!
楚婉芸可不管這個,當即哭著說:「你快說,到底是誰欺負你的!」
「我和你爸都在這兒,有什麼事我們擔著!」
教導主任還要說話,不想一直沒動靜的阮鴻鑫,這會兒有了嘴。
「爸,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正當防衛。」
「之前他就總是帶頭孤立我,不單是這樣,還經常在我牙膏里放針。」
「還在我鞋子里放大頭釘,也在我枕頭裡放過刀。」
越往後說,教導主任臉色頓時驚變。
他忙對阮鴻鑫嚴厲道:「阮鴻鑫,你這話說的是真的?」
「要知道一旦查出來是假的,你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阮鴻鑫抬眸看他,「老師不信的話,儘管去查。」
這些事情,都是他做過的,只不過對象不同罷了。
就算有人去查,他有的是「證人」!
見他一臉不怕查的樣子,教導主任心底一沉。
阮鶴臉色極其難看,他從不知道兒子竟是過的這樣的日子!
楚婉芸適時的紅著眼,看向阮鶴:「我們給兒子轉學吧。」
阮鶴瞬間想起,之前她就提過這事,只是當時想讓他過完這學期再說。
沒想到……
不再耽擱,阮鶴立馬讓人辦理轉學手續。
至於打人這件事,他直接要到對方家長的聯繫方式。
談妥后,阮鴻鑫成功轉到華城。
楚婉芸眼底閃過一絲得逞。
當晚,阮鶴就著此事,問楚婉芸怎麼之前沒和他說。
楚婉芸頭靠在阮鶴肩上,臉上有些落寞,但仍舊揚著笑。
卻讓阮鶴看的有些心疼。
她說:「我們母子三人原就是靠著你,只是你總顧著那頭,難免輕了我們這頭。」
「就算之前告訴你,你又能怎麼樣?」
「現在我們雖有了證,但外頭的人總記著雲嵐,我又能怎麼樣?」
說著,積攢了二十多年的委屈,頃刻泄了下來。
一時間,阮鶴喉嚨口頓時像是被人噎住一般。
他忙把她攬進懷裡,安慰:「別哭,別哭。」
「我的一顆心都在你和孩子身上,我總歸是想你們好的。」
楚婉芸心頭一動,吸吸鼻子:「雲嵐的事也塵埃落定了。」
「我只問一句,你想好什麼辦我們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