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該不會沒收過女人送的花吧

剎那間，霍靳聲看安心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在認識不到兩天的男人車裡，她很放鬆。霍靳聲大概猜得出來，她是如何快速跟徐紹南熱戀，結婚。一個心理防線這麼低的女人，是很容易被攻陷的。車內的音樂闖入耳朵，是一首鋼琴曲。這女人倒是會自娛自樂。「找到了嗎？」安心問。霍靳聲關了車門，系好安全帶，嗯了聲。安心把車鑰匙放進包包里，目視前方，細密的雨絲打在擋風玻璃上，像是濺開一朵朵的花，只不過，幾秒內就被擺動的雨刷刷下去了。「要是煩惱也能像這樣一刷就沒，多好。」安心喃喃自語。霍靳聲掃過去，忽然說：「解決了一個問題，還會有下一個問題。平順的人生少了很多意思，人生也不可能一帆風順。」他說得很有道理。路上的行人匆忙躲雨的樣子，撐著傘從容走在街上的女生，他們的表情都不一樣。安心從這些人臉上看出不同的心情，淺淺一笑。她不是在避風港里笑話淋雨的人，而是想通了。正是有了措不及防和突如其來，世界才顯得精彩。所以，她說他很適合當她的心理導師啊，幾句話就輕輕鬆鬆改變了她的心情。她扭過頭看他，莫名其妙說了一句：「要不是發生這樣的事，我也不會遇見你啊，你說對嗎？」霍靳聲抬眸，語氣平靜，「哪怕遇見我要遭遇這種打擊，你還願意？」「好深沉的話題。」可是安心不避諱探討這些，她深吸一口氣，「我當然會猜想假如當初如何如何，是不是就能避免失敗……可有一點我很清楚，我無法回到過去，也無法判斷。」「而且啊，該遇見的人一定會遇見，就算我們不是以這種方式相遇，也會認識。」安心有種奇異的自信。霍靳聲不可置否，在舒緩的輕音樂聲中想起往事。安心望向他的側臉，他的沉默充滿了故事感，叫人情不自禁好奇。「你說你單身，你跟你妻子離婚是因為什麼？」觸及這個問題，霍靳聲頓了頓，漠然說：「我沒有妻子。」「……」沒有妻子是什麼意思？不想提？霍靳聲換了首歌，緊蹙的眉心看得出心情不好。他問：「喜歡雨天嗎？」「嗯？」安心頗為認真回答他：「還可以。」「我不喜歡雨。」霍靳聲說完這話，語氣轉為嘲弄，「花朵會在雨天潰爛，人容易在雨天發霉，搞砸一切。」落地窗外那片天空，陰惻惻得隨時會崩塌。安心咬了咬唇，詫異道：「你是不是在下雨天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霍靳聲的目光里儘是黑暗，隨即說：「最喜歡的花在雨天病死了，我很心疼。」他陳述這話時，儘管沒參雜什麼情感，可安心還是感同身受了。「難怪你不喜歡下雨天。」安心說：「你有再買一棵嗎？」再買一棵？霍靳聲赫然看向安心，薄唇輕啟，「沒有。」安心笑著說：「再買一棵就好了。」多麼簡單的解決辦法。霍靳聲搖頭，「已經不是原先那棵。」「說不定後來居上呢。」安心熱情道：「不如我買來送你，那是什麼花啊？」「送我？」霍靳聲明顯愣了。安心睜大眼睛，抿著嘴角笑了，「不就是一盆花嗎？該不會沒收過女人送的花吧。」他點頭，「確實如此。」安心思忖說：「我買來送你，你想要哪個品種？」片刻后，霍靳聲看向她，開了口：「德國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