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禮物
雖大明江山,現今空前強盛。
只是在朝堂之上,卻並不平靜。
而這種不平靜,自然是因為隨著朱肇輝利用他在政,經,軍三方面的影響,正在無孔不入的影響著大明朝。
太子朱標雖然依舊竭力維持這他溫厚寬仁的形象,可因為朱肇輝實在太過出色。
現今不但是朝堂之內,便是大明百姓提起皇家。
除了朱元璋之外,第一個想到的也是朱肇輝。
已經到了只聞魯王,不知太子的地步!
雖然直到現在,朱元璋依舊還處處維持著太子的體面,但在這種情況下,朱標又哪兒還睡的安穩?
也是因此,朱標不得不處心積慮,想要以各種方法維繫自己的地位。
只是現在的朝堂上下,幾乎沒人不對朱肇輝交口稱讚,想要出些新政博取名聲,又有限於才智不夠,根本難有作為。
也是如此,朱標便只能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馬皇後身上。
希望馬皇后能給朱元璋多吹吹枕邊風。
只可惜馬皇后雖心疼朱標,但說到底,她並不僅僅是一個母親,更是母儀天下的大明皇后。
從大明江山的角度考慮,她心底非常清楚若真要她選,朱標和朱肇輝將來到底誰執掌江山,對大明更加有利。
也是因此,若非是因為朱標乃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怕都已經建議朱元璋早廢太子,另立新王了!
正是因為考慮到朱標是她的兒子,她才沒有這樣向朱元璋建議。
但朱標想讓她幫忙說話,那也是萬萬不能,一句此乃國政,為母不便參與,一切皆由你父皇定奪,便將朱標給頂了回去。
稱王之機渺茫,朝堂上下,幾無人可依。
心頭苦悶的朱標,便只能將一肚子的氣都給撒在了朱雄英身上。
動輒各種體罰,或者以強健其體魄為由,逼著其和一群沙場百戰退下來的軍卒在府內拚死相搏,自己則抱著牙牙學語的朱允炆在旁看戲,對著朱雄英哈哈大笑。
每每看著遍體鱗傷的朱雄英,即便身旁的侍女,都忍不住的痛哭流涕。
「哭什麼?」
「沒聽父親說如此這般,乃是為了磨鍊小王的心智體魄,乃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智,痛其體夫么?」
朱雄英大聲呵斥之餘又道:「聽聞北街的新服店,最近又上了新品新服?」
「是的,殿下!」
侍女道:「聽說新服乃以上好羊絨為主,輔以一種從石油中提煉的化纖,穿在身上不但版型挺括,而且極其輕便貼身!」
「既然如此,那小王可一定要過去,訂上幾套!」
說罷這話,朱雄英也不理會侍女一臉府內已經有數百套新服,其中很多殿下你連穿都沒穿過的勸戒,便直奔北街。
北街新服店,人潮如織。
不知道多少穿著各種新服之人,都在店內選購。
雖說這些新服都是採用頂級面料,隨便一套都得十幾兩銀子。
但選購之人,在付錢之時,卻大多連眼都不會眨一下。
如此這般,自然是因為新政之後,大明不但利用賞金獵人,輕鬆剿滅蠻蒙餘孽。
同時更讓陳朝暹羅等在見到大明那兇猛的火器之後,望風而降。
周邊數十小國,每年向大明進獻之歲俸,就高達數百萬兩白銀。
在這種財富的加持之下,大明百姓,現今已經幾乎不用向朝廷繳納什麼稅賦,所以家家都有餘錢所致。
不過這北街新服店,雖說售賣的都是最上好的面料製作的新服,誰要穿出去,那都倍有面子。
可真要說最好的衣服,卻還得是在店裡量體裁衣,進行定製。
定製的新服不但更加貼身,最關鍵是袖口有兩處以金線縫製的商標。
光是看著,都尊貴無比。
穿著出去,無論什麼人看到這定製款,都知道穿著者必然非富即貴。
所以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勛貴要購買新服,那就肯定是定製,而絕不會隨便購買。
朱雄英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在看到朱雄英進店之後,知道其肯定是定製店員立即便過來伺候,準備帶朱雄英進內間測量尺寸。
看到略顯陌生的店員,朱雄英眉頭一挑,冷聲道:「怎麼是你?馬三保呢?」
「最近我們燕王殿下和魯王合資,開建了一家造船廠!」
「現今正在研發以蒸汽機為動力的大型海船,只是因為工程浩大,加上事關我大明機械之秘,等閑人等,根本不足以擔此重任!」
「所以魯王和燕王想到了三保掌柜,早前已經將他調去,負責蒸汽船的建造去了!」
說著這些的店員注意到朱雄英難看的臉色,微微壓低聲音道:「三保掌柜離開之前,對小的有過特意交代,言雄英若再來定製新服,讓小的一定要親自伺候,務求讓雄英殿下你滿意!」
聽到這話的朱雄英臉色雖然依舊不好看。
卻也還是依言讓侍女在外等候,然後進入內間交由店員量體裁衣。
看到外袍之下,那即便還穿著內衣也依舊無法掩蓋的大塊大塊幾乎遍及全身的淤青,店員的表情,卻似乎沒有看見一般,只是刀剪量尺翻飛,自顧自的忙活。
朱雄英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一點,輕嘆道:「上回小王托三保掌柜給魯王兄帶信之事,魯王兄可有回信?」
「沒!」
店員道。
朱雄英聞言,眼圈紅紅的道:「果然是皇家無情啊,本以為早兩年他是忌憚我父親,現今他如日中天,定不會再有所忌憚,一定有辦法救我脫離苦海,沒想到他居然依舊不聞不問——當真,好狠的心!」
店員依舊如沒聽見一般。
只是在測量完畢,朱雄英要離開之時。
店員這才拿出一錦繡木盒交給朱雄英道:「魯王殿下雖未回信,卻託人捎了此物給殿下,說是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
想到自己生日乃在寒冬臘月,但現今卻已經時近六月。
朱雄英便忍不住想嗤笑出聲,心說這兩頭不靠,送的是哪門子生日禮物?
正欲拂袖而去之時,朱雄英卻又想起當年自己因為急性闌尾炎並之將死,並在新醫院的手術之下死裡逃生之時的時間,卻恰恰就是現在……
朱雄英總算沒有再過多說,伸手接過盒子出門。
「小王爺,此乃何物?」
看到朱雄英手裡的盒子,侍女趕緊詢問。
得知是魯王命人捎來的禮物之時,侍女便不再多問。
只是前腳剛回太子府,陳涵後腳便到,毫不客氣的道:「聽說魯王送了小王爺禮物,不知可否讓在下開開眼界?」
「要小王說不可會如何?」朱雄英問。
「小王爺聰明伶俐,尊師重道!」
「為師想看的東西,小王爺肯定不會拒絕!」
陳涵呵呵一笑,自顧自的便奔向了藏有禮物盒的柜子,拿出打開。
盒子里只有一個小瓷瓶,瓷瓶上書祛疤養膚露三字。
先是仔仔細細的檢查盒子以及瓷瓶,確定一切無誤之後,陳涵這才又打開瓷瓶,將其內的乳膏全部倒出。
除乳膏之外,瓷瓶內依舊別無它物。
但陳涵卻依舊不死心。
想了一想之後,揮手便召進了數名死士,分別將瓶內的乳膏塗抹於死士身上各處,甚至還命其中一名死士吞下不少。
但時間過去許久,幾名死士包括那吞下不少的死士,依舊都沒什麼反應。
「看來魯王還真只是擔心小王爺你勤操苦練,在身上留下疤痕!」
「所以才託人捎來這護膚乳膏!」
「魯王殿下如此有心,小王爺你可別辜負他的期待,往後加倍操練!」
笑眯眯的勸告幾句之後,陳涵這才回頭向太子朱標彙報。
幾乎在朱標聽到這消息的同時,朱元璋也得到了同樣的消息。
聽說只是乳膏,朱元璋眉頭微皺,卻並未就此多言。
只是嘆息一聲道:「雄英的傷,不礙事吧?」
「雖只是皮外傷……」
「但舊傷未好,便又添新傷!」
徐輝祖低聲道:「長此往複,恐成積患!」
「親兒子啊,都下得去如此狠手!」
朱元璋聞言,牙齒咬的格格直響,但最終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他很清楚,若自己現在不堅持支持朱標,那麼這大明江山,將來除了朱肇輝,就不可能做第二人選。
雖說朱肇輝本身是源自自己的血脈。
但一想到其的靈魂卻未必,朱元璋便不得不強忍對朱標的憤怒。
沉默許久之後,朱元璋才繼續緩緩開口道:「舟山等地的海賊襲擾之事,可曾查清?」
「已經查清!」
徐輝祖道:「乃倭寇勾結地方海盜,以掠劫為名,行竊我大明火器之實!」
「該死的倭奴!」
「彈丸小國,居然也敢在我大明頭上動土!」
正氣沒處撒的朱元璋聞言是破口大罵,直接下旨,命何載領國書去往倭島,訓誡賴源朝和后白河法兩位南北天皇,讓他們對自家的百姓嚴加管束。
否則的話,就別怪大明以大欺小,以強凌弱!
聽到這個決定,朝堂上下,無不對朱元璋進行勸誡。
表示倭島現今雖歷來窮弱,現今又因處於鎌倉時代,南北分裂,而大明則正處於機械啟蒙,火槍無敵。
按說倭島絕非大明的對手。
但倭島終究孤懸海外,對方若不服王化,想要懲戒幾乎做不到。
所以此國書最好不下,就算要下,那措辭也決不能如此強硬,以免自取其辱。
只可惜朱元璋現在,又哪兒聽的進去。
見朱元璋這邊不聽勸阻,群臣不得不求到了朱肇輝頭上。
在他們看來,大明能有今日,可都多虧朱肇輝的種種新政,以及機械,火槍等等的發明。
他要開口,朱元璋一定會聽。
只可惜朱肇輝卻不但沒有因此而勸阻朱元璋,反倒和以往一反常態,上書朱元璋表示僅僅措辭強硬還不夠。
必須將國書換成招降書,命賴源朝和后白河法立即親赴大明稱臣。
不如此,便不足以償那些飽受倭寇侵害之沿海百姓的血債,不如此,便不足以洗大明遭小國襲擾之恥辱!
「魯王向來,算無遺策!」
「現今居然如此一反常態!」
聽聞朱肇輝的上奏,群臣無語跺腳,心說看來魯王現在怕是跟陛下一樣,已經被當下的強盛,沖昏了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