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蔡府話昔日
蔡家的人也起的很早，至少，蔡家千金便是如此。
剛踏進中堂客廳，就已聽到一陣動聽的旋律。
「嘖，這京城來的大儒就是不一樣，大清早便喚歌舞來助興，還真是極盡風雅啊。」李珏如是想，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隔壁串門，當然要論時間，蔡家來長安也不過十幾天而已。
「我家老爺尚未起身，還請公子稍候片刻。」蔡府下人端來茶點，語氣恭敬道。
嗯？還未起床？那這樂聲從何處而來？帶著疑惑，李珏開口叫住蔡家下人：「無妨，噯喔，這府中樂聲頗為動聽，不知是哪位大家演奏？」
「不敢隱瞞公子，在府中彈奏者並非哪家樂師，而是我家小姐。」僕從有些自豪道。
「哦，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李珏想起那位氣質溫婉的女子，內心竟一時有些蕩漾，出口道。他聽不出旋律中蘊含的意思，但也能聽出來是否好聽。
僕從一低頭，躬身退下，內心卻記住了這句誇讚。
李珏略感無聊，眼睛亂掃間看到眼前糕點樣式略顯美觀，倒有了幾分品嘗的慾望，掂起一塊，放進嘴裡，香甜的味道充斥這整個味蕾，使他忍不住又拿起了一塊。
李珏雖然並不不排斥甜味，但也談不上喜歡，而眼前的糕點卻能勾起他的饞蟲。讓他一個接著一個，根本停不下來。
蔡邕見到的樣子就是這樣，待李珏咽下最後一口，又喝了杯茶后，他方才咳嗽一聲，從門外進來。
「咳咳，珏兒。」
「蔡伯伯。」李珏站起行晚輩禮。
待目送蔡邕坐到主位，李珏上前一步，臉上出了些許慚愧：「蔡伯父，自前些日子您來長安，小侄便一直想拜訪您。怎奈一直身體不便，未能來此請見，還望伯父恕罪。」
「無礙，我與你父情同手足，莫要在意那些。如今身體如何？可還有恙？」
「多謝伯父關心，已無礙。」
「那便好！」
「伯父可知中平二年至去歲，雍涼二地發生了何事？」
「中平二年？」蔡邕陷入了回憶之中。
李珏並未打擾，這並非一言一語就能說出來的，他必須知道軍中兵甲器械之事。還有前些日子，喚任貴前去清點糧草也還未回來，不過保守估計應該也不賴，畢竟當時的朝廷對西面有大動作。
良久，蔡邕眼神深邃，對於李珏提的問題也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珏兒可知羌亂？」
李珏眉頭一皺似是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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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耐何對於這段歷史並不熟悉：「羌亂？」
「正是。」
李珏沒有在開口，而是等著蔡邕下來的講話，果然沒讓他等太久。
「光和七年，七郡羌人舉事反叛殺死郡守，朝廷初派遣湟中義從平叛，反被策反，護羌校尉冷征被殺。其後以北宮伯玉與李文候為首的叛軍一路攻城拔寨，涼州各郡縣的郡守長史紛紛反叛朝廷加入叛軍，叛軍自此聲威大振。」
「羌人猖獗，意欲分裂我大漢疆土，那朝廷就再無動作？」李珏疑惑道。
「有，怎的沒有？先以皇甫嵩為左車騎將軍領軍防禦長安，卻七個月無寸功，又遭宦官誹謗而罷免。」
「隨後朝廷又以司空張溫代皇甫嵩為車騎將軍，率破虜將軍董卓、蕩寇將軍周慎等共十萬精銳在美陽大戰。天佑大漢，入夜竟有飛星入羌營，以致敵潰而走，張溫趁機出兵，大敗叛軍。」
「再後來，叛軍賊首邊章病死，其首領北宮伯玉、李文候死於內訌。新任涼州刺史耿鄙欲藉此機會一舉蕩平叛賊收復涼州，卻因用人不梳而被殺，叛軍勢力復起。朝廷已無力再征。因此只是派遣董卓守御朔方及涼州、皇甫嵩防禦三輔不受侵害。」
頓了頓，無奈道的：「董卓便也是這個時候起來的。」
李珏明白他說的是勢力。兩人暢所欲言，一個問一個答。
「老爺，小姐來了。」就在剛結束一個話題后，蔡府老僕進來稟報。
若是以往，自家之人何用稟報，只是今日李珏在此，若貿然進入，有失禮之嫌。
「喔，喊她進來。」蔡邕調整了情緒吩咐道。
「諾！」
不多時，一名女子輕輕走了進來，其身穿淺粉色連衣裙，衣裳花紋隨筆映著流雲，兩邊衣口略微有些寬廣，不時露出少女潔白如玉的手腕，袖口上用金絲繪出了幾朵花，雖長卻並未有半點觸地。腰間用一根金絲雲帶扎住，更顯其盈盈細腰，不滿一抱。發間有一根七寶珊瑚釵子，映面如蓮花。
「父親！」蔡琰施了一禮，又轉過頭來對著李珏做了一個萬福：「李家哥哥。」
每次的相見都會讓李珏眼前一亮，雖然他也僅見蔡琰過兩次而已。
「蔡妹妹。」李珏抱拳道。
「琰兒有何要事？」蔡邕開口問道。
「父親，再過幾日便是重陽節，女兒想前往終南山為家中登高祈福。」
「也好。」只是突然轉過頭來，對著李珏問道：「珏兒以為如何？」
「啊，甚好！」李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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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懵，下意識開口說道。
「好！那便說定了，屆時我等一同前去。」蔡邕哈哈大笑道。
「這…」李珏有些急了，他還有要事要去辦。但蔡邕說完不理他直接走了，只剩下蔡琰好李珏。
「妹妹琴彈得非常好。」李珏沒話找話。
「嗯。」蔡琰低頭輕聲應了一聲。
「妹妹家真是藏龍卧虎啊。」李珏乾笑道。
蔡琰沒說話，卻也沒在低頭，用那雙動人心魄的眼睛直直的望著李珏。
「咳，這糕點就非常不錯，香甜可口，自我來此便從未嘗過這般好吃的了。」李珏指著那空食盒道，這句話倒是沒說錯：「卻不知是何人所做，妹妹可願忍痛割愛，將此人贈予某，價錢方面任憑妹妹開口。」
蔡琰順著手指看了一眼食盒，臉色突然變紅，將頭又沉了下去。
李珏不知發生了什麼，又不好意思催促，只能尷尬的等著蔡琰開口。
「咦，某的早餐呢？某放在這裡的糕點呢？」
「小的該死，小的見有客人到來進來，一不小心拿錯了，誤將小姐做的糕點盡數拿給李公子了。」
「唉，起來吧，看來今早無福咯」蔡邕有些遺憾。
地方不大，就隔了一堵牆，裡面的說話聲音兩人都聽到了。
只是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蔡琰的頭又低了幾分。李珏的臉燥的通紅，不知是吃了人家早點害的人家吃不到而感到慚愧，還是因為那句將人贈予某而尷尬。
此時李珏也不好意思拒絕重陽節一起出行了，只是想儘快離開這裡。
「蔡妹妹，家中還有事情，某就先走了，還望告知伯父。」李珏站起來施禮道。
「李家哥哥慢走。」蔡琰也站了起來，回了一禮。
望著李珏遠去的背影，蔡琰竟產生了幾分不舍，口中喃喃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剛走出蔡府的李珏可是深吸了好幾口氣方才將自己的窘迫弄了下去。
「公子，你去哪了？老爺找你。」剛入了自己家門，門口侍從就急忙跑了過來。
「找我？有何事？父親在哪？」李珏有些疑惑，早上不是都拒絕了嗎？
「老爺與公子交談后便去軍營了，但留給公子的物件就在中堂。」
「好，去看看！」
李府佔地面積還是挺大，但抵不住李珏的好奇心，僅僅數十息便趕到了。
進入中堂，就是一愣，桌上放著一方印璽，和一卷帛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