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村上太郎的新戰術
看著送進來的這一箱一箱的美元，小犬純一郎的心都在滴血：這些都是帝國人民的血汗錢，都是血汗錢啊！
就被自己這樣輕易地送出去了。
想到這些天，自己已經送給這個房子裡面的這些人上千萬美元了。
小犬純一郎的目光，有一瞬間露出豺狼一樣的綠光，彷彿要把在場的這些人全部生吞活剝地吃下。
不過轉瞬間他的目光又變回來了，不是那麼的和善，那麼的平易近人，那麼的柔弱可欺。
小犬純一郎不知道的是，剛剛他那一瞬間的目光，並沒有瞞過這個房間裡面的大多數人。
德國大使陶德曼就是其中的一個，陶德曼能夠理解小犬純一郎的心情。
二十年前，一戰結束后的那些日子裡面，德國面臨著的那些屈辱不比小犬純一郎現在少。
那裡有壓迫，那裡就有反抗。
德國大使陶德曼已經知道了：日本人終將反呲這些英美國家的。
很好！這正是德國最想見到的事情。
這將會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村下太郎大隊長是一個真正的軍人，收到命令后立刻停止了炮擊。
然後鬱悶地躲藏在臨時指揮所裡面，看著遠處剛剛才被轟炸過後的守軍陣地。
已經冒出許多的士兵，扛著沙袋，又在維護剛剛才被炮彈破壞了的工事。
這個四行倉庫不好打了！
作為一個軍人，他不能夠理解剛剛聯隊長下達的命令，但是不理解他還是執行了命令。
明明白白的對駐守四行倉庫的守軍進行轟炸，能夠大大地減小帝國士兵的傷亡。
也能夠瓦解守軍的士氣，為什麼就不讓**了？
不讓一槍一彈飛到蘇州河南岸去，這一點村下太郎相信自己已經做得非常好的了。
就在剛剛的炮擊中，明明四行倉庫前面還有守軍的工事、戰壕。
他都是特別命令了，不許轟炸，只是專心轟炸四行倉庫本身。
就算是這樣，都還是被制止了。
這個四行倉庫不好打了！
村下太郎決定改變進攻路線，不再分兵。
他不再三路進攻，決定只攻一路，集中全部力量，隱蔽進入交通銀行大樓。
不管你守了多少路，我只從一路攻！
從交通銀行大樓向著四行倉庫進攻。
這樣可以避免自己的步兵，在漫長的進攻道路上被守軍的炮火轟炸。
並且自己的炮兵也能夠從交通銀行向四行倉庫直線射擊。
這樣總不會再被現場指導了吧！
調整了戰術的村下太郎，指揮著自己的隊伍化整為零，悄悄進入了交通銀行。
剛剛在樓頂只打了幾枚炮彈的林凡，還沒有過癮。
就看見鬼子迅速地，大踏步地後退。
這支鬼子隊伍跟以前的不一樣！
他們不再在乎武士道精神，受到傷亡的時候，竟然還知道逃跑！
好吧！鬼子那不是逃跑，只是戰略性地撤退！
跟***一樣。
但是接下來的情況就不一樣了。
鬼子竟然再次恢復了炮火轟炸。
這是怎麼回事？
鬼子竟然先來步兵沖，後來炮兵轟？
把戰場進攻順序搞反了！
在鬼子炮火轟炸的時候，林凡立刻退了下來。
他不是超人，還沒有在炮火轟炸的時候，不受傷害的本事。
鬼子步兵離戰場還在千米之外，一時也不會衝到近處來的。
開始組織著特種連的日常訓練。
這些士兵才開始接觸真正的訓練，對於林凡嚴格要求的正步、立正、行進各種要求。
一直完成得都不怎麼樣。
如果不是林凡這兩天在打鬼子這一項上表現太過嚇人。
這些士兵們根本就不會接受這樣的訓練。
在他們看來，體能訓練，可以增加他們的力量，這個可以有！
刺殺訓練訓練累，這個在戰場上是能夠用上的，這個也可以有！
練習走路、練習站隊，這是什麼？
戰場上需要嗎？
因此整個特種連的士兵們，越站越沒有精氣神。
到了這個時候，林凡才開始反思：這些士兵們，實在是對這個太反感了。
得不到大多數人認同的，暫時就停止下來吧！
還是讓大家練習刺殺吧！
解散了隊伍，這些士兵們不再立正，練習刺殺，一下子就生龍活虎了。
林凡苦笑：「自己還是太教條主義了，一切從實際出發，一切從實戰出發。
自己需要學習的還有太多。」
特種連的刺殺練習正常進行。
林凡組織的訓練進行不鍾，就感覺到鬼子的炮擊停止了。
這麼快就沒有了？
林凡是根本搞不明白鬼子這是什麼樣的迷之操作。
謝晉元團長也搞不明白。
等到鬼子的轟炸停止后，他繼續到樓頂看風景，對他來說：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就已經下了必死之心。
楊瑞符營長也是這麼想的。
他們都是知道在這裡駐守就是一個死地。
雖然是這樣，但是他們還是榻要儘可能地多守住一段時間，為整個國家，整個民族守好國門。
這樣想著的謝晉元舉目四顧，看著一河之隔的租界繁華，再看看腳下這片廢墟。
不由得感慨萬千。
正在這個時候，無意中看到對面交通銀行窗戶後面探出一個黑洞洞的炮口出來。
他趕緊伏下身子，仔細觀察起來。
對面的窗戶後面不時有身影閃動，其實不用再看到什麼情況了。
單憑對面窗戶探出來的那門九二步兵炮的炮口，就明白：鬼子佔領了對面的交通銀行。
接下來，四行倉庫的西邊將會受到鬼子的猛烈攻擊。
突然發生的狀況，讓駐守四行倉庫的這些官后們，有些慌亂。
四行倉庫西邊沒有窗戶，能夠攻擊到交通銀行的位置只能夠是在樓頂。
這個位置當然也容易受到鬼子的攻擊。
林凡被通信兵叫上樓頂的時候，看到對面窗戶探出來的炮口已經有二門了。
二個炮口對準這個方向。
雙方距離不到二百米。
對於這種距離，林凡也沒有很好的打擊辦法，鬼子把九二步兵炮安放在室內。
並且還在這兩個窗口堆上了沙袋，這是防止***這邊的冷槍啊！
鬼子的兩門大炮，只露出黑洞洞的炮口，林凡想要狙擊一下他們的炮手，都沒有機會。
迫擊炮是曲身炮，根本沒有辦法能夠打得到鬼子的這二門炮的。
駐守四行倉庫的***，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鬼子的兩門大炮向著四行倉庫的西牆開炮。
有些士兵們試著用機槍對準對面的窗戶掃射。
他們只是掃射了不到一分鐘，就被林凡喊停了：沒有目的的發泄情緒，這不是好現象。
有限的彈藥要用到鬼子身上的，而不是用來發泄的。
村下太郎大隊長，已經把自己的大隊部搬遷到了離四行倉庫不到二百米的交通銀行大樓裡面來了。
他親自指揮著兩門九二步兵炮，對著四行倉庫的西牆射擊。
村下太郎想要從這個方向，打開四行倉庫的缺口。
這樣近的距離，炮彈發射出去，再也不會亂飛了。
能夠百分之百的保證不會影響到蘇州河南岸的那些洋人爸爸們。
這才是片山裡一郎旅團長的本意：進攻的隊伍可以有限度地使用火炮，但是不能夠引起多***事觀察團的反對！
不能夠嚇到了隔岸觀火的洋人爸爸！
發現鬼子在交通銀行的二樓布置了兩門大炮后，謝晉元已經派人通知了四行倉庫裡面的所有士兵。
遠離西邊牆壁，防止被鬼子的炮彈擊中。
攻、守雙方都緊張地看著那兩枚炮彈在四行倉庫西邊牆壁上面炸響。
最能夠直接看到傷害的村上太郎，看到兩枚炮彈準確地在對面牆壁上爆炸。
竟然沒有炸出意想當中的成績來。
心中十分不滿，還有些不信。
命令：「繼續轟炸！」
開戰以來，一直都喜歡站在樓頂觀察敵情的謝晉元，怕鬼子的炮彈炸塌了四行倉庫的西邊。
已經撤退下來了。
感覺到整個四行倉庫都震顫了一下。
他趕緊詢問戰損。
從底樓到六樓，所有西邊的牆壁完成。
謝晉元和駐守四行倉庫的這些官兵們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大樓又震顫起來。
這是鬼子發起的第二輪爆炸。
村太太郎大隊佔領交通銀行，並且在銀行裡面建立炮兵陣地。
這事提前就由小犬純一朗對多***事觀察團彙報了。
這此軍事觀察員們，親自在蘇州灑南岸觀察了兩幢樓之間的距離，感覺在這個距離上，發射出來的炮彈，全部都會被四行倉庫承受。
也就默認了日軍的這個小動作，只要不影響到租界的安全，他們就不願意過問。
這些觀察員們，並沒有就此退回去。
他們既然知道了情況，當然想要第一時間看看：這攻、防雙方的較量。
不相干的兩個國家軍人的表演，這些人是非常喜歡觀看的。
當這些觀察員們看見鬼子的第一輪炮彈完全沒有效果的時候，也有些不解。
等到第三輪炮彈都已經打在牆壁上面爆炸，還是沒有對四行倉庫的西牆造成一點實際損傷的時候。
這些觀察員們才真正重視起來：這牆壁也太堅強了些，連炮彈也炸不穿？
村上太郎計劃了抵進四行倉庫，用炮兵開路的，但是他沒有計劃到九二步兵炮竟然無法轟開四行倉庫的牆壁。
這下子遠程火力是一點用處也沒有了。
不過村上太郎大隊長沒有氣餒，在軍人的詞典裡面，從來都沒有氣餒這個詞。
無論如何，整個村上大隊現在已經抵近四行倉庫不到二百米。
並且還沒有什麼傷亡！
就是這一點，村上太郎大隊長已經比前面幾個進攻四行倉庫的鬼子大隊長強上許多了。
不過他的這種強！讓駐守四行倉庫的***們就非常不爽了。
這兩天，每一撥鬼子想要靠到這麼近的距離來，都會付出巨大代價的。
至少也要送上一、二百條鬼子的性命的。
現在出現這個情況，剛剛那些撤退下去的士兵們又回到原位置。
這次不用機槍掃射了，槍法好的士兵開始瞄準那些躲在窗戶後面的鬼子。
村上太郎大隊長，也有了新的命令：交通銀行大樓雖然比四行倉庫低了些。
但是從這裡也能夠威脅到四行倉庫樓頂上的守軍的。
因此他發布出新命令：「西門三郎小隊長，你帶著人，到樓上去，壓制住***的火力。
掩護帝***人的行動。」
「哈依！」西門三郎小隊長帶幾個鬼子上到交通銀行樓頂。
他們剛剛上到樓頂，立刻就被那些有火都不知道怎麼發的一連士兵發現了。
按照謝晉元和場瑞符的安排，每一個連的士兵，在四行倉庫外面守一日。
輪防回來后，又在樓頂守上一日，然後再到樓內防守。
今天守在樓頂上面的士兵就是上官志標的一連。
這些士兵們連續兩天打出來了威風，打出了士氣，正是士氣高昂的時候。
結果今天這些鬼子不按常理出牌，躲在交通銀行裡面，讓士兵們有氣發不出。
現在一連的士兵們終於有機會，見到一個小隊的鬼子出現在樓頂，立刻開始射擊。
機槍、步槍全部開火。
剛剛上樓的西門小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才交火就傷亡了二十來個。
剩下的鬼子只能夠躲在樓頂護牆後面。
時不時地跳出來，反擊一槍。
鬼子都學精了，隊伍也不好打了。
機槍這樣的壓制火力武器，面對著單個的鬼子，一直掃射實在太過浪費。
一連的機槍停了，只留下步槍，瞄準鬼子暴露出來的那些身影開槍。
村上太郎大隊長，聽到自己派上去的小隊受到壓制，完全是一邊倒地挨打還不了手的狀況。
對面的守軍有了新動作，他當然也有新的對策。
最新命令：「擲彈筒手，給我上樓頂去，把樓頂上面的陣地撐起來。」
他這個大隊，有一四人的擲彈筒小隊。
又是一個小隊衝上樓頂，這一次他們有了防備，完全從護牆的陰影中行走。
整個擲彈筒班，終於全須全尾地進入了陣地。
這個小隊的鬼子，都是身經百戰的了，只是稍稍觀察，立刻開始準備。
站在蘇州河南岸的多國觀察團、***高層、一些閑人記者們，隔岸觀火。
剛剛見到鬼子的炮擊沒有效果，就看到了雙方在樓頂對射起來。
這對射不到二分鐘就以鬼子完敗結束。
南岸爆發出一陣喝彩聲。
喝彩聲還沒有結束，從交通銀行樓頂上一次就飛出十幾枚擲彈筒發射出去的炮彈。
四行倉庫樓頂上的一連，這下吃了大虧了。
林凡在這樓頂上面設計的工事都是防備著低處射上來的子彈。
根本沒有準備辦法防住人家的炮彈。
上官志標當機立斷：「撤出陣地！」
他們留在樓頂只能夠繼續被動挨炸。
一連撤退到樓內的時候，清點傷亡，只是剛剛這麼一會兒，就陣亡了三人，傷七人。
還在樓下指揮著特種連士兵們訓練的林凡，跟著通信兵來到樓上。
聽完上官志標對交通大樓上面鬼子的動態，立刻明白了事態嚴重。
林凡對著謝晉元說道：「團長！讓我去，我們也有從鬼子手裡繳獲的擲彈筒。」
謝晉元點頭道：「林連長！把鬼子趕下去，制高點不能丟。」
林凡回頭：「吳小寶、趙龍！你們兩個帶上炮彈跟我上。」
在這種距離上，用迫擊炮也是一樣效果的。
只是林凡想要節約炮彈，現在這樣的距離上，用繳獲的武器，打它曾經的主人，這不是最適合的嗎？
鬼子的轟炸剛剛開始，他們就發現對面的槍聲就停了，繼續又轟炸了兩輪，對面還是沒有一點反擊的樣子。
看到守軍這樣的表現，明顯就是已經放棄了樓頂陣地。
雖然鬼子不可能衝上去，不可能攻佔四行倉庫的樓頂陣地。
但是他們可以在交通銀行的樓頂上面建立自己的陣地了。
西門小隊長立刻指揮著手下的士兵們趕緊起身，開始用沙袋在樓頂堆砌簡易工事。
戰鬥隊伍，總是躲藏在護牆後面，對守軍的威脅力略大於無！
這是西門小隊長不能夠容忍的。
那個擲彈筒小隊也從隱蔽位置鑽出來，剛剛他們是躲在護牆後面發射的。
位置狹窄，操作體驗非常不好。
打擊的也是很精確，有些炮彈還打過了，有些直接就在兩座大樓中間地帶爆炸了的。
這讓本來想趁著這個機會，派出爆破小隊去炸開四行倉庫西牆的村上太郎大隊長不得不讓爆破小隊再等等。
等到樓上的戰鬥局面明朗之後再出動。
三輪過後，爆炸聲再也沒有響起，村上太郎大隊長這才命令爆破小隊：「出發！」
一個彙編的爆破小隊，足四個鬼子，攜帶著十三個炸藥包用最快的速度衝刺！
他們想要衝過眼前這段開闊地。
這一個小隊的鬼子是在跟時間賽跑，他們要趁駐守四行倉庫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衝過這一百米。
等到他們進入到四行倉庫西牆下面的時候，***再想要攻擊他們就困難了。
交通銀行大樓上面的這兩個小隊的鬼子們，現在沒有了高處***的射擊，彷彿整個天空就是他們的了。
這個擲彈筒小隊，立刻轉移了陣地。
完全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他們選擇了樓頂的中間建立新的發射陣地。
從他們選擇的這個新位置，發射炮彈能夠更好地把整個四行倉庫樓頂給壓制住，同時還能夠配合著地面進攻的鬼子。
轟炸部分守軍在四行倉庫外面的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