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切為了抗戰
林凡拿著步槍，弓身彎腰跟在坦克後面，警惕地看著四周和正面交通銀行各個窗戶的情況。
雖然坦克炮打出去的炮彈不時地在交通銀行的牆壁和屋內爆炸。
還是有頑強的鬼子從窗戶裡面伸出武器，徒勞無功地向著進攻的特種連射擊。
特種連的士兵們依託著坦克的掩護，向著那些暴露出來的鬼子開槍。
坦克上面架著的機槍也不示弱，他們的位置更好，射界也好。
打得也更起勁。
三輛坦克在打過二輪炮彈之後，又開始前進了。
剩下四輛坦克繼續在原地封鎖著鬼子攻擊。
在樓頂上面二團連級以上的長官，除了二連長還在外面堅守陣地外。
其餘的人都在樓頂上面看著特種連的士兵們攻打鬼子佔據著的交通銀行。
二連長鄧英也帶著前線的士兵們，探出身體在觀察。
三輛坦克先是把跟隨在它們身後的士兵們護送進了交通銀行的大樓。
然後又後退，一直退到四行倉庫側邊，把距離留出來，這才又加入了開炮轟炸的行列。
現在那些坦克炮手們可以慢慢的從第一次實彈射擊中走出來。
他們的第一枚炮彈，只要能夠打得出去，打得響就行了。
現在他們需要打得准。
怎麼打？
當然是挨著那些窗戶，給每個窗戶送進去一枚炮彈了。
對於這些炮彈，林凡並沒有讓他們節約。
這是因為林凡知道，四行倉庫保衛戰，無論怎麼打，現在都只能夠算是一場小打小鬧。
鬼子的許多手段都沒有使用出來。
如果他們真的不顧一切地對四行倉庫發起攻擊。
重炮、航空炸彈、毒氣彈全部用上。
僅僅只多人的守衛隊伍，又沒有重武器，身後也沒有炮兵支持。
怎麼樣也堅持不到一天時間的。
因此林凡對坦克炮這種對自己沒有多少用處的武器，毫不心疼。
能夠讓戰士們熟悉打（炮）的感覺，培養一下他們對這些武器的使用習慣就已經足夠了。
林凡率領多個士兵衝進交通銀行的時候。
日本上海派譴軍總司令松井石根也收到了消息：他派出去進攻四行倉庫的士兵受到重創。
如今龜縮在四行倉庫對面的交通銀行大樓裡面，正在被四行倉庫的守軍攻打。
松井石根一口老血噴了出來：自己指揮下的隊伍，四處都在大勝。
唯有四行倉庫這裡，一而再、再而三地傷亡。
看來還是第三師團的戰鬥力不行。
松井石根不再給片山裡一郎任何解釋的機會了。
命令：「駐上海海軍陸戰隊全員調防，進攻四行倉庫。
第三師團所有隊伍，立刻開赴上海西線，加入進攻***正面防線。」
對於被包圍在交通銀行裡面幾百日本士兵他並沒有提一個字。
第六十八聯隊長中城步接到換防命令后，立刻組織了兩個大隊的步兵聯隊，迅速向著交通銀行增援。
他要把困在大樓裡面的村下大隊救回去。
剛剛衝上交通銀行二樓的林凡接到最新戰場情報。
立刻組織著隊伍衝到二樓一個房間，用木樁攪起炸藥包。
炸塌了樓板。
林凡的目的只有一個，在二樓要把三樓的兩門九二步兵炮毀掉。
果然：隨著樓板一起掉下來的就是鬼子安置在樓上的兩門步兵炮。
指揮著士兵們就地炸毀了這兩門炮。
然後林凡又派出士兵就在二樓四處埋設炸藥，他不能夠炸掉這幢樓，也要給炸個半殘。
等到所有士兵都退出去后，林凡才點燃了引線。
率領著特種連飛快地後退。
三分鐘時間，所有人都看到交通銀行大樓的各個窗戶都冒出濃濃的煙塵。
整個大樓像是跳舞一樣，跳了好幾下。
終於還是平安著陸了。
村下太郎大隊的有些鬼子，驚惶失措之下，倉皇失措地跑上樓頂。
立刻被準備好了的一連士兵，連續二輪迫擊炮轟炸。
六枚炮彈，清空了整個樓頂上的鬼子。
整個村下太郎大隊，剩下還活著的鬼子們，蜷縮在大樓裡面瑟瑟發抖。
這一次中城步聯隊的這些救援士兵們運氣極好。
守軍的遠程殺手林凡，還在地面上指揮著自己的坦克隊伍退回四行倉庫。
沒有來得及上樓開炮轟炸。
等到林凡指揮著自己的特種連把坦克在底樓停好。
第六聯隊的鬼子們已經帶著只剩下二百多人的村下大隊撤退回去了。
謝晉元團長看著黑壓壓的鬼子，至少二千人，如同潮水一樣席捲而來。
又帶著交通銀行大樓撤下去的鬼子們，席捲而去。
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
進進退退一絲不亂。
只看看鬼子這樣進退自如的指揮和士兵們的行動。
儘管不願意承認，但是作為軍人，還是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鬼子士兵的訓練，確實比***正規、嚴格得多。
看看他們的進退，兩千多鬼子，真正做了如臂使指，進退如一人。
謝團長深深知道：抗戰之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也許希望就在林凡這樣的人身上。
從林凡訓練特種連的嚴格要求上，謝團長看到了一種精神。
一種德國教官提倡的軍人的精神！
保家衛國，死不旋踵！
日本駐上海海軍特別陸戰隊，原本只四千多人的。
不還是在八月的時候，這支上海海軍特別陸戰隊就擁有一毫米榴彈炮四門，一百二十毫米榴彈炮四門。
一毫米迫擊炮八門，七米山炮十二門。
七十毫米步兵炮四門，三十七毫米速射炮四門，七米高射炮四門，十三毫米機關槍十六挺。
他們還有中型坦克三輛，輕型坦克四輛，裝甲車十一輛。
這支隊伍的武裝裝備精良，作風頑強。
在這次由常凱申主動發起的會戰開局的時候，***兩個王牌德械師，重炮比鬼子還多，人數更是足足的兩萬。
都沒有能夠把僅僅只有四千三百人的日本上海海軍陸戰隊給全殲。
反而是讓他們在上海的日本紗廠裡面堅持等到了援軍。
現在松井石根總司令把這支隊伍調過來。
這一回他不是調一個大隊一個大隊前來做清油戰術。
松井石根總司令是陸軍司令，一直就看不起來海軍那些只敢遠遠打（炮）的兵種。
因此他嚴令整個日本上海海軍陸戰隊全部過來，務必要攻下四行倉庫。
日本上海海軍陸戰隊從開戰以來，各個從本土前來支援的海軍戰艦上面的陸戰隊都補充進來了。
現在這支隊伍的兵力已經達到了八千多人了。
日本海軍的軍費是充足的，至少比陸軍花的錢要多得多。
他們為了表彰上海海軍陸戰隊的功績，也為了證明海軍就算是打起陸戰來，也比那些陸軍難馬鹿在行得多。
因此給這支海軍陸戰隊又增加了大量的重武器和十輛坦克。
現在松井石根的命令就是：攻佔四行倉庫。
收到命令的日本上海海軍陸戰隊司令官土師拓真立刻開始準備著隊伍回師。
日本上海海軍陸戰隊八千多人，這個時候還在上海西郊，跟***大部隊作戰呢！
第三師團下屬的第六旅團也早就想要甩開進攻四行倉庫的這個爛攤子了。
他們收以命令，第六十八聯隊中城步聯隊長立刻派出兩千多人的兵力。
把困在交通銀行大樓裡面的村上大隊救回來后，連戰場上的那些人鬼子屍體都沒有打掃，就這麼匆匆忙忙地撤退。
急速朝新戰場趕去。
在片山裡一郎聯隊長看來：戰場上供自己發揮的餘地大多了。
想用重炮用重炮，想請航空兵指導就請航空兵指導。
哪裡會像在四行倉庫這個鬼地方，不要說重炮，就是用小炮，也被多***事觀察團指導了。
他們的指導就是禁止使用火炮轟炸。
這樣綁住手腳，讓第六十八聯隊還能夠怎麼進攻？
現在好了，就讓第十八聯隊的勇士們在戰場上英勇表現吧！
第三師團的師團長片山裡一郎少將也是這麼想的：「讓第三師團的勇士們，在戰場洗去身上的恥辱吧！」
在他認為這一次第三師團沒有能夠攻下四行倉庫，這就是一個恥辱！
對於這些情況，上海海軍陸戰隊的總司令土師拓真並不清楚。
和管他清楚不清楚，情願不情願。
軍令難違，他不得不讓自己手下這八千四百多名士兵，攜帶著全部的輕重武器退出前線。
浩浩蕩蕩地向上海市區進發。
上海派譴軍總司令部沒有把這幾天陸軍進攻四行倉庫的資料送過來。
小犬純一郎公使卻是知道帝國海軍、陸軍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
提前就把這幾天陸軍進攻四行倉庫受到的打擊，全部做好資料送給了土師拓真司令官。
手裡拿著這份寫滿了陸軍進攻失敗的資料。
土師拓真司令官哈哈大笑：「果然是陸軍馬鹿，沒有頭腦。」
他的隊伍還在行進當中，也立刻命令全隊分為三個部分，把整個四行倉庫從三面包圍起來。
他還是把西面當做主攻方向，其餘兩個方向的鬼子是為了防止***士兵逃竄的。
土師拓真司令的隊伍在天黑的時候才剛剛抵達戰場。
他並沒有立刻展開進攻，只是命令炮兵隊伍先把陣地安置好。
各部隊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鼓作氣攻下四行倉庫。
他要給那些陸軍馬鹿看看，大日本帝國的海軍陸戰隊是怎麼攻堅的。
駐守四行倉庫二團，遇到了難得的空閑時間。
鬼子上午進攻只持續了二個小時，後面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下午更是連一個鬼子的影子都看不到。
小犬純一郎從租界裡面請人過橋，收斂那些陣亡士兵屍體。
租界沒有允許他幾百具屍體運回租界去。
小犬純一郎只得把這些屍體請人送入日租界去。
戰場再一次打掃好了。
李顯在租界裡面等到了上級的回復。
趁著小犬純一郎組織的工人進出租界的機會，再次進入四行倉庫。
同時送入四行倉庫的還有上海市民們送來的食物、蔬菜、水果。
李顯再次見到林凡的時候，微笑著把上級的回復告訴了他。
當問起林凡有什麼要求的時候。
林凡早就思考好了：「我需要至少十個政治思想堅定，戰鬥素質強大的戰士，最好是參加過長期游擊戰的。
這批人最少十個，最多二十人。
我的想法是這個連隊裡面的班級以上的幹部，全部由思想堅定的同志擔任。
這樣的好處是隊伍的作戰韌性強。
另外我需要一個助手，連隊裡面需要一個指導員！
給戰士們做思想工作。」
林凡的這個要求，已經是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特種連要接受組織的領導，接受組織的指揮。
要特種邊成為一支受組織控制的隊伍。
李顯對這種情況預計不足，不過他馬上決定回去請示。
另外林凡還委託了李顯做另外一件事情：「這些天的四行倉庫保衛戰中，部隊繳獲了大量的日式武器。
這些武器我想請組織運入租界保管，留在四行倉庫裡面，遲早都是日本人的。」
這一點世界上所有人都看得明白：無論四行倉庫的守軍怎麼的英勇，怎麼的不怕犧牲。
四行倉庫這個孤島終究還是會被攻破的，區別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李顯帶著任務，只在四行倉庫呆了一柱香的時間，又回到了租界。
不一會兒，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從西裝革履，變成了長衫大袿。
下巴也貼上了假鬍子，出現在上海抗戰聯絡辦事處。
他走進辦事處的大門，經過會客廳，直接進入最裡面的房間，見到辦事處主任。
這位主任昨晚已經通過李顯的彙報，知道了林凡的一些情況。
見到他又回來了，有些緊張地問：「怎麼了？」
李顯把林凡提出來的要求講了出來。
辦事處主任只思考了一下：「他需要的幫助，都是我們能夠做到的。
只是他需要的人手，我們要從隊伍裡面抽調，十天半月的肯定到不了。
他們能不能夠堅持這麼長的時間，都不知道。
這批人在什麼地方匯合，怎麼加入？
這是一個問題！
不過他們需要一個指導員，這個人倒是可以先派過去的。
至於運送武器進入租界，這個還是做得到的。
現在的武器送出去有些難，運進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李顯想了想：「四行倉庫裡面的電話還是完好的，如果可以我請示直接電話聯繫。
另外我請求，留下四行倉庫林凡的特種連裡面。」
「電話裡面說些什麼，你應該清楚！」
「清楚！」
「四行倉庫那個地方，現在已經是一個火山口，你留下，想過其中的危險沒有？」
「我已經思考過了，這些天我在四行倉庫裡面，跟特種連的士兵們有過接觸。
已經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礎，那些士兵們接受我的程度相對容易。
我已經跟林凡連長接觸幾次，雙方的信任度在慢慢增加，
這是一個有利條件！」
「武器送出來的時間，越早越好！他們已經在四行倉庫打死鬼子二千多人，差不多相當於又開闢了一條新的戰線。
鬼子是不會讓他們再這麼繼續下去了。」
「明白！爭取今天晚上行動！」
「至於你要主動去特種連擔任指導員，我要向上面請示一下。」
李顯離開四行倉庫后。
林凡立刻上樓頂去找謝晉元團長了。
他對著謝團長說道：「團長！我有一個想法，想請示一下。」
謝晉元微笑著說道：「林連長有話直說。」
「團長！我就直說了，這幾天的仗打下來，我們已經繳獲了太多的武器。
為了保存實力，我準備把這些武器全部送入租界。
為我們今後突圍出去，發展壯大抗戰隊伍做好準備。」
「來了！」站在邊上的楊瑞符營長心裡想到。
「林凡連長準備走了？」謝晉元看著林凡問道。
「不！只要這裡還需要我，我和特種連的士兵們都不會離開。
但是這些武器有必要送出去。
二千多條槍，可以武裝一個精銳主力團了。」
謝晉元指了指租界：「這個時候，武器能夠送得進去嗎？」
林凡笑著說道：「這個時候我們送武器進去，租界應該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相反，想要從裡面送武器過來，他們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為什麼？」謝晉元問道。
「因為租界是不想讓我們這樣繼續抵抗下去的。這些天我仔細思考了，離我們駐守這個地方，就在那兒，兩個圓形的鐵罐子。
它們是兩個裝滿煤氣的，如果被流彈引爆，整個租界將會被炸飛大半。
因此鬼子這些天的進攻才會縮手縮腳。
如果鬼子放開手腳，我們的抵抗將會變得艱難。
同樣租界就會變得非常危險。
因此租界是希望我們越早放棄防守這裡越好的。」
謝晉元、楊瑞符看著那兩個高大的煤氣罐，點了點頭：「有道理。」
林凡繼續說道：「我們守在這裡的時候，就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一定要堅守到最後一刻。
但是我們手裡的武器，我們的火種能夠傳承下去的，一定要傳承下去。
我們這批人倒下去了，還會有千千萬萬的國人站起來。
拿起我們繳獲過來的武器，對侵略者進行戰鬥。」
聽到這裡，謝晉元笑著點頭：「好！這些武器對於我們來說，是多餘的了。
但是對於當前的抗戰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好武器。
林連長，你立刻收集這些武器。
按照你的計劃把它們送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