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液測試
案發地點是一棟老舊的公寓樓,樓道里灰暗、狹窄,斑駁的牆壁上時不時的會看見脫落的牆皮和黴菌的痕迹,泰秀看得出來,這裡似乎缺乏管理。
「朴檢察官,發生案件的公寓在六樓,現場很臭,隔壁的鄰居也是在聞到屍臭味才會選擇報警的!」
是的,才走到三樓,不用朴海英說,泰秀已經聞到了樓道里漫天的臭氣。那味道,實在是讓人作嘔。於是他連忙接過朴海英遞過來的口罩,然後戴在了口鼻處。
由於沒有電梯,再加上戴著口罩,當幾個人來到六樓的時候。已經有些氣喘了。
不過就在朴太柱剛要摘下口罩,習慣性的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的時候,卻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腐臭味,隨即便痛苦的乾嘔了起來。
「惡……」
「呃……咳咳……」
「前輩,您還好吧?」
張泰秀關心的問了一句,隨後便讓金俊英攙扶著他去窗口透透氣。
「咳咳……我沒事……就是見不得這個!我先下去緩口氣!這裡你和金俊英進去吧!」
「喔……好!」
泰秀看到朴太柱這麼大的反應,知道這位檢察官應該很少接觸這種嚴重的刑事案件。於是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泰秀帶著金俊英,連同陪同的朴海英警衛在門口穿上了鞋套,隨後又做好了防護,這才進入到案發的屋子裡。
為什麼警察辦案還需要檢察官到場呢?
這個其實是因為韓國的檢察制度有些特殊。
在韓國,只有檢察官才有偵查案件的權利。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檢察官的同意,警察是無權調查案件的。
所以,雖然檢察官和警察屬於不同的系統,可在實際工作中,警察往往都會扮演檢察官下屬的角色。
什麼時候開始啟動調查,應該按照什麼方向調查,什麼時候終止調查。
這些看起來原本是警察負責的事情,在韓國統統需要檢察官下達命令。
或許是為了不破壞現場,房間里用塑膠墊鋪設了一條臨時的通道。當泰秀走進公寓的時候,就看到屋子裡滿是穿著防護服的人,正仔細的搜尋著。
「是什麼時候發現這裡的?」
「哎,是早上,隔壁的鄰居說這裡好幾天都有很嚴重的臭味,可是過來敲了幾次門都沒有人回應,想請警察過來看看!我們的人大概是8:03分抵達的現場!當時巡邏的警察來到門外,也聞到了裡面的臭氣。再聯繫房東發現對方無法到場之後,便選擇了破門進入!」
「然後呢?」
「額,大概是因為沒有交電費停電的緣故吧!我們來的時候,屋子裡沒有電,看到有血水從冰箱里滲透了出來,已經流到了地板上,屋子裡全都是蒼蠅!」
「等一下,這裡只有一個人頭嗎?」
「嗯!只有人頭?」
「屍體呢?」
「不知道!可能是被分屍之後,運走了吧!」
……
泰秀一邊問著,一邊向里走了幾步,隨後便看到了那個滲出血水,滿是污漬,散發著惡臭的冰箱。
「住在這裡的是什麼人?」
「就是死者!」
「他是做什麼的?」
「聽鄰居說,這傢伙很少出門,似乎每天都躲在家裡打遊戲!大概是……和父母鬧了彆扭,離家出走的家裡蹲吧!」
朴海英說這句話的時候,底氣不足,泰秀聽得出來,他對死者掌握的情況並不充分。就在這時,泰秀看到洗手間里亮起了螢光,於是便連忙走了過去。
早在重生之前,泰秀曾經在政法系統長期工作,所以他自然知道,現在這些科學搜查隊的人正在進行魯米諾測試。
所謂魯米諾,又叫發光氨,是一種人工合成的穩定的有機化合物,因為可以和血液中的血紅蛋白反應,所以經常被用來勘查現場微量的血液痕迹。
按理說如果切下死者的頭,通常會留下大量的血液。這裡一定會有很多血跡。不過泰秀從進門直到現在,卻覺得這間房間十分的乾淨,除了冰箱里滲出的那些血跡之外,房間里其他的地方看起來還算是正常。所以,他很懷疑這裡到底是不是第一犯罪現場。
隨著螢光照過浴室的地板,卻並沒有看到大面積的血液反應。隨後調查人員又舉著熒光燈照向了牆壁,這才逐漸看到了一些血液噴濺的痕迹。
「奇怪了!」
「啊?什麼?」
「這裡的血液痕迹很少啊!看起來不像是在這裡分屍的!」
調查人員一邊嘟囔著,一邊又把螢光照向了下水道附近,發現這裡同樣只有少量的血液反應。
……
泰秀看著調查人員的檢查結果,隨後便後退了幾步。沒有再繼續上前。魯米諾試劑對呼吸道有一定的刺激作用,長時間接觸對身體不好。而且螢光對眼睛也有一定的傷害。所以泰秀很明智的退了出來。
不過,科學搜查隊的調查人員感到疑惑的原因泰秀還是理解的,那就是現場的血液痕迹太少了。
按照通常的計算方法,一個50公斤的人體內的血液含量大概在3500毫升左右。雖然看起來不過三個半量杯的重量,但你要知道,在分屍的時候,血液可是會四處噴濺流動的。而魯米諾試劑又極度的靈敏,即使再怎麼稀釋。如果是大量處理血液,就一定會在排水口形成熒光聚集地效果。可是剛才,泰秀並沒有看到這種現象。
這說明什麼呢?
說明兇手處理屍體的手法很嫻熟。起碼最難處理的血液,他就收拾的很乾凈。
不過,為什麼冰箱里只剩下了最重要的頭部呢?
……
泰秀在樓上待了有四十分鐘左右,隨後才帶著朴海英警衛回到了樓下。當他們下來之後,泰秀看到朴太柱前輩此時正坐在車裡吸煙。
「前輩,讓您久等了!」
「啊!辛苦了太秀,上面進行的怎麼樣?」
「還在檢查,一時半會兒可能完不了!」
「那死者的身份呢?」
「暫時確定是住在這裡的住戶,但是具體的身份還要繼續調查!」
「那就查吧!先把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再向我彙報!啊,不!向張泰秀檢察官彙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