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有緣
天色不早了,雖然莫閑給老姚頭氣的夠嗆,但老姚頭還是把莫閑帶回了家。這鎮子上也沒個酒店啥的,要是不去老姚頭家,莫閑基本上只能找棵樹將就一下了。
回去路上,莫閑了解到,老姚頭叫做姚旭,今天五十二了,膝下無二無女,早年投身紅色事業,據他自己說也是幹了不少大事,後來干不動了,就回江柳鎮當了個艄公,以擺渡為生,年紀大了,村裡人都開始叫他老姚頭,現在也是一個人獨居的。江柳鎮民風淳樸,平日里鄉里鄰親的也多有幫襯,老姚頭的日子過的也算是有滋有味的。
進了老姚頭家,莫閑發現這房子被搭理的井井有條,房間內更是一塵不染,房間角落裡的鏡子更是擦的發亮,衛生情況比莫閑自己住的時候要好上太多了。
老姚頭為了給莫閑接風,在鎮上買了豬肉,還宰了自家一隻老母雞,實在是讓莫閑有些受寵若驚。
一老一少相談甚歡,就這麼喝著老姚頭自己釀的白酒雙雙醉去。
第二天一早,莫閑起了后找老姚頭問了上山去禪院的路。老姚頭人性子相當溫和,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提起禪院整個人就氣鼓鼓的,變得特別不耐煩。
莫閑也不把這是放在心上,知道大概位置后,將注意力集中在手臂紋身,開始登山。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這山山水水雖然風景秀絕,但這山路也是真的難走,蘇一清看上去心情大好,飄在空中時不時嘲笑一下莫閑速度慢,又時不時飄到一旁去撲顏色各異的蜻蜓,還蹲在樹上看了半天松鼠。甚至兩人還看到有猴子拽著一串野果遠遠跑過去。
「蘇小姐,你作為一隻鬼,不怕陽光已經很奇怪了,怎麼馬上到寺廟了也沒事鬼一樣?你不怕菩薩佛祖嘛?」其實莫閑是有些擔心這件事的。
蘇一清飄在半空看著雲捲雲舒,眯縫著大眼睛,懶洋洋的聲調聽著有些含糊:「我道行深唄。再說,像我這樣的好鬼,菩薩佛祖保佑還來不及呢。」
「快到了快到了!」莫閑正要再問,蘇一清卻指著不遠處的一座金色建
(本章未完,請翻頁)
築喊道。
莫閑手搭涼棚,朝著蘇一清手指方向遠遠看去,一座禪院佇立遠處。禪院上的琉璃瓦反射著日光,襯得整座禪院如同金鑄,望之心安。
到了禪院后,莫閑發現在禪院大門前的空地處竟然還有好幾間竹子搭的小屋,粗略的透過窗戶往裡看了看,日用品一應俱全,想來應該是給香客準備的。
莫閑還在禪院外觀望,蘇一清卻是自顧自的飄了進去,反正也沒人看得見她,她也樂得不去講究這些個規矩。
莫閑這才放下心來,大步走進禪院。
進了禪院后就有知客僧前來接待,莫閑說明來意后,先被帶去進香,之後就被帶到了後院禪房,見了方丈。
江流永安禪院的方丈法號喚作純耘,一個如同麵糰團的白胖老和尚。此間禪院如法修持,農禪並重,而方丈法號純字意在法,耘字念在耕,也是為了秉持初心,不為外物動搖佛心。
莫閑向方丈講明了來龍去脈后就閉口不語,等待純耘回復。
純耘老和尚雙目低斂,面露慈悲之色,開口說道:「超度亡魂當屬我佛門分內之事,自無不可。只是供奉一事,還請小施主添些香火。」
莫閑點了點頭,先將古曼童遞給純耘。純耘雙手接過,連道罪過,口中念佛不已。
「大師,這香火錢要給多少?」莫閑這才算問到正事了。
純耘面露悲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佛門重地,最忌諱黃白銅臭之物。」
莫閑聽了后才反應過來,這等超脫俗世的地方,錢對於他們來說,應該真的是身外之物,再想想自己,唉,不是一個境界的。待會出去一定要去佛前狠狠磕幾個頭以表誠意。
「世間萬物,如夢幻泡影,一切皆有緣法。所以要用緣。」
莫閑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所以,這樁水陸法事,一萬六千八百八十八元。」純耘老和尚雙手合十,臉上滿是慈悲。
莫閑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向佛之心,被這一萬六千八百八十八元一發擊散:
(本章未完,請翻頁)
「啊,這。。。」
純耘以為莫閑討價還價呢,反手掏出一個ipad:「小施主嫌貴?別著急,我們江流永安禪院還有別套餐可供選擇,這是價目表。過目過目。」
莫閑有點呆愣的接過ipad,隨意劃了兩下,看清楚內容后在心裡不住嘀咕:「這老頭一開口就給我推薦最貴的套餐!可得好好看看。」
最後,莫閑開始討價還價,最終以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價格拿下。
「小施主,真的不考慮一下一萬六千八百八十八元的套餐嘛?做這個至尊vip法事套餐,我們,啊不,本寺還會贈送由上任主持親手開光的玉佩一枚!和田玉哦!相當划算。」純耘看來是不想放過這頭肥羊啊。
莫閑根本不搭理純耘,推門就要走。
「小施主,香火還沒給呢。」純耘以為談崩了。
莫閑咬著后槽牙:「我下山給你取錢去!」
純耘這才放下心來,興高采烈的摸出一個pos機:「我們這能刷卡。」
……
莫閑刷完卡,長舒了口氣,就這空擋,跑進來一個小沙彌伏在純耘耳邊,倆人有模有樣的溝通了半天。莫閑見沒自己事了,也就先出了禪房,剛好看到蘇一清從香煙繚繞的大殿飄了出來。
「你別說,這禪院的香火味道真是一絕。」這會的蘇一清臉蛋紅撲撲的,兩隻耳朵甚至還在往外冒煙,鬼飄的是搖搖晃晃的。
「事情幹完了,閃人閃人。」莫閑沒好氣的道,他總覺得自己虧了不少。
「不再逛逛了?」蘇一清有些意猶未盡,看著另一個大殿的縷縷青煙,有些戀戀不捨。
莫閑翻了個白眼,本來他還想好好逛逛的,剛花了這麼些錢,現在可沒心情。
一人一鬼一出禪院,就看到門口蹲著昨天篇老姚頭著火的那小子。
「呦,在這幹啥呢?這次是誰家著火了?」莫閑打趣道。
誰知這小子哭喪個臉,帶著哭腔說道:「我家四叔死了。我來請和尚下山做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