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結

「膽子小確實不丟人。」臨淵帶著灼華往裡面走：「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我留給你的信。」

提起那封信，灼華的眼神暗了暗：「你希望我看到嗎？」

「若是不希望你看到，我又怎麼會給你留信？」

灼華現在還記得，那天戰場之上，楚少清躺在她的懷裡，冰冷的盔甲上染了鮮紅滾燙的血跡，他看著她，眼中帶著不舍和絕望，他答應了她許久，但終究還是沒能帶她去看雪。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菡萏院門口。

這裡也被打掃的很乾凈，灼華乾笑一下：「他應該是請了人過來的吧？這麼大的宅子，他一個人打掃怎麼可能打掃的過來，光一個院子就夠他打掃一天了。」

臨淵推開門，似乎還能聞到當初院中的那股桃花香。

從前不知這香是從哪裡來的，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因為他身邊的桃花妖。

「那封信你看了吧。」

臨淵說道。

灼華看到房間里熟悉的擺設，眼中一熱，雖然她刻意去忘記信里寫的東西，但是每每提及，還是她心裡的一道疤。

「我一直在等你，但是你沒有來。」臨淵說道：「那段時間我想了很多，甚至我一度以為，你同我只是玩玩，知道真相以後就走了。」

房間的東西全部沒有動過，就連茶杯擺放的位置都是她離去前的樣子，還有那本書，翻開的頁數也是她之前看的那頁。

她走了以後，留下江盈柳的軀殼在楚府之中，眾人只以為她是隨夫君去了，平陽公主更是下令，菡萏院內的一草一木都動不得。

失了兒子的平陽公主，陷入了極度的抑鬱和苦悶。

至少在楚府還沒有荒蕪的時候，菡萏院是每日都有人打掃的，就像他們不曾離開過一樣。

灼華摸了摸那本書，上面沒有灰塵，應該是那個年輕人打掃的。

這一切的一切，讓她生出一種錯覺，彷彿她現在就是在百年前的楚府，她和楚少清只是出去了一趟，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只是楚府里已經沒有人了。

對灼華來說，楚府的意義絕對是特別的，她來到這裡以後，除了呆在妖界，呆的最久的就是楚府。

在楚府之中，她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和照顧，比起天界，她甚至更喜歡這裡。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希望我能看清楚自己的地位和身份，不要再來糾纏你。」灼華到底還是忍不住反擊。

「什麼？」臨淵發現了不對：「怎麼可能？我明明是說，若是你願意留下，就來軍中找我，也希望你能以你本來的面目與我相處，若是你不願意，自行離開，我也不會困住你。」

「不可能！」灼華清清楚楚記得信上的內容：「你說…你說不願意再見到我，你早就知道了我是妖，所以……所以……」

他們再遲鈍，也該知道信被換了。

灼華想起那天早上的場景，心裡就已經有了數。

除了呈述，沒有人能換這封信。

「那信便是被調包了。」

臨淵不知道那天發生的事，只以為是府里的下人換的：「不過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早也死無對證了，這件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吧。」

灼華心裡很亂，她沒想到呈述會在這種事上做假。

要是那天她沒有去見楚少清，恐怕現在她也不會和臨淵在這裡站著了。

那封信將會成為她心裡永遠的結，不過現在這個結是對呈述了。

「嗯。」灼華說道：「不過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妖的？」

「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雖然你刻意裝成江盈柳的樣子，但是她是從骨子裡出來的動作儀態和姿容，別人模仿不來的。」

臨淵坐在椅子上，伸手拿起一個茶杯細細摩挲。

灼華感覺自己又穿越了，許多年前，楚少清也喜歡坐在這個位置上，他每次思考的時候都喜歡在手裡拿個東西把玩。

「你當時……確實有幾分東施效顰的感覺。」

「……」

她就不該問這個問題。

「起初我對你確實有所戒備，一直沒有揭穿你，是想看看你到底想做什麼，後來倒是習慣了，發現你膽子這麼小，平日里最多偷吃點東西，偶爾做個壞事都會把『心虛"兩個字掛在臉上，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似的，這樣的你，怎麼可能會是惡人。」

「這點你說的倒是沒錯。」

灼華點點頭，很是贊同，不過她贊同的是後半句。

「後來我同你去南陲，在畫舫之上，你喝多了酒，現出了原形，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你比江盈柳好看這麼多。」

灼華在他身邊坐下，一臉的瞭然：「原來你是見色起意，果然，還是我的美貌震懾住了你。」

「……」臨淵沒有答話：「到了後來，我發現你只要每次喝醉酒都會現出原形，我便不讓你在外喝酒，你可還記得？」

灼華很誠實的搖搖頭：「我一喝酒就不省人事，這些事你還是不要幫我回憶了。」

「嗯。」臨淵說道。

「等等，那……那你以前灌我酒，難道就是為了騙我現出原形？？」

說原形也不準確，那個時候她還是個妖怪，原形是桃花，應該說是妖形。

「倒也不是騙。」臨淵摸摸鼻子，跳過這個話題：「你看看你的發簪都還在不在，其中有很多都是獨品，雖然是凡人的東西，但大部分都價值連城。」

當時灼華走的時候並沒有帶這些東西走，說起來，有幾支簪子她確實是蠻喜歡的。

嘴上嘟噥著「這是江盈柳的東西，又不是我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跑向了梳妝台，打開抽屜，裡面擺滿了首飾，甚至她當時用的胭脂水粉都還在。

只是過去了這麼久，這些東西早就已經不能用了。

「這幾支簪子都是我最喜歡的。」灼華說道：「而且這些不是江盈柳的，都是你送我的。」

雖然她具體已經記不清到底有多少首飾了，但不管怎麼說，那年輕人還是比較老實的。

不然這些東西他完全就可以拿走，這裡本就沒有人來，他拿走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題外話－－－－－－

我也喝不了酒，一點酒都不能喝的那種，之前有一次買了冰鎮小龍蝦，那個小龍蝦是用花雕酒泡過的，味道超級棒，我吃了大概二十來只小龍蝦吧，就醉了，先是跑到我室友床上搖著她的腿和她聊天，然後又一個人跑到學校門口和朋友打電話，真的絕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