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醉酒

第六章 醉酒

寧梔沒有直接回房,避免周景凌跟上來,所以,她便去拜佛。

就算他跟上來

她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十分虔誠。

信徒有疑惑,求死卻重獲新生,這究竟是為何?信徒一生奉獻於舞,從未與異性有交集,都說因果,信徒與他究竟是何因果?

信徒一生坎坷,嬰孩喪父,少年喪母,更是被逼的自盡。

來到這,究竟是恩賜?還是劫難?

「你哭了。」

寧梔睜開眼,只見眼前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拿著一塊手帕。

她伸手碰了臉頰,果然,濕漉漉的。

她接過,胡亂擦拭了一下。

對方輕嘖了聲,從她手中拿回手帕,蹲下與她平視,替她擦拭。

「有什麼委屈,大可告訴我,我替你做主。」

「我這人一向幫親不幫理,誰欺負你,我便替你出氣。」

「你永遠不會錯的,你做什麼都是對的,有我給你兜著。」

「不哭了,嗯?」

寧梔聽到這些,明明沒有委屈,突然就委屈起來,眼裡更加控制不住。

就像很委屈的時候,可以忍住不哭,突然有人說一句『你怎麼了?』眼淚就不受控制的流。

周景凌見她這樣,心裡多了幾分慌亂,「別哭,我也不會哄人,若我哪裡讓你不開心了,你罵我便是,你細皮嫩肉的,千萬別打,我自己會打我自己。」

聽到這話,寧梔噗嗤一聲笑出來。

「說真的?你一個太子,竟會為了哄人開心,還會打自己?」

周景凌只是笑笑,「還不是為了你這個小哭包?」

「我哪是小哭包?也不是動不動就哭的呀。」

「是,梔梔不是小哭包,是周景凌的心頭肉,是周景凌的軟肋。」

寧梔還帶些鼻音,「油嘴滑舌。」

周景凌沒有否認,反而點點頭,「畢竟這一輩子的情話都要對你說了。」

寧梔沒在接話,只是雙手合十,繼續拜佛。

周景凌輕嘆息,「好了,已經跪了很久了,不怕膝蓋疼?」

寧梔搖搖頭,「你可以先走,你不信佛嗎?」

「不信。」

寧梔有些疑惑:古人不都是信佛的嗎?

周景凌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想知道我為何不信佛?」

寧梔點點頭。

「我不知世人拜佛,拜的究竟是佛,還是自己的慾望。」

「我只知,我拜的是慾望。」

「可惜,當初我未能如願。佛不願施捨我這個卑劣的魔。」

寧梔愣住了。

他也有所求嗎?

「好了,我再外面等你。」說完便離開了。

她跪在蒲團上看佛,而他在外看在大殿里虔誠拜佛的她。

目光太強烈,讓寧梔有些不適。

她輕輕嘆息,便站起身,走到他那,「走吧,我拜好了。」

兩人並肩而行,卻還保持著距離。

快到寧梔的住處時,她輕輕的說。

「周景凌。」

周景凌側頭看她,「嗯?我在。」

「我想喝酒。」

周景凌輕嘖了聲,「小姑娘喝什麼酒,聽話,喝果汁。」

寧梔輕扯他的衣袖,停下看他。

周景凌嘆氣,但還是妥協,「好,我去準備,但不能多喝。」

「那就說好了,寺廟周圍有一處桃花林,那還有泉水,風景很好,我在那裡等你。」

周景凌點點頭,「嗯,進去吧,晚上我來找你,不要一個人先走。」

「這寺廟沒有賊人,不至於吧……」

「至於。一點危險都不能出現。」

寧梔走進去,關上門。

周景凌停留了一會,才轉身離開。

·

晚上。

周景凌提著竹筒,敲響寧梔的房門。

寧梔輕輕的開門,躡手躡腳的走出來。

「這麼小心幹嘛?」

寧梔食指抵在嘴上,用氣音說,「噓,我爹娘離我的住處很近。」

周景凌噢了聲,便扯下披風披到她身上,緊接著摟著她的細腰,腳尖輕點,便離開了寺廟。

寧梔看著下面的景象,心想:這就是古偶里的輕功嗎?

很快便到了,寧梔有些意猶未盡。

「還想玩?等你回山谷后,我帶你玩。」

寧梔點點頭,「你能鬆手了嗎?」

周景凌沉默了會,但很快就放開,「沒有輕薄你,我披風包住你了……」

「我知道。」

又是一陣沉默,寧梔最先開口,「酒呢?」

周景凌抬了抬手,示意酒在他手中。

兩人找了一顆最大的桃花樹下坐下。

寧梔從周景凌手中接過,拔了酒塞。

「怎麼用竹筒裝酒?」

「方便。」

寧梔噢了聲,竹筒湊近唇邊,喝了一小口,「嗯?這酒怎麼沒味?」

「是果酒。但也不能多喝,酒雖不烈,甚至偏甜,但容易喝多醉人。」

寧梔搶過他手中的酒壺湊近聞了聞,有些刺鼻。

她蹙眉,「怎麼你喝烈酒,我只能喝果酒。」

周景凌拿回自己的酒壺,「小姑娘喝果酒就好了,學什麼大人喝烈酒,真不怕我趁你喝醉把你辦了?」

寧梔搖搖頭,「你不是這種人,太子在京城中,沒有側妃,沒有小妾,沒有通房,民間坊傳,太子有龍陽之癖。」

周景凌的臉可見的黑了黑。

寧梔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便喝酒掩飾尷尬。

「梔梔。我二十有三了。」

聲音有些沙啞,甚至還有點情慾。

「我……我還小呢……」

周景凌嘆息,「罷了,都等你許多年了,不差這一年。」

「過一年我也才十六……」

「我知道。先把你娶了,東宮缺個太子妃許久了。」

寧梔喝完一壺,又伸手拿了壺酒,剛喝一口,喉間一陣辛辣。

她咳嗽了幾聲。

「怎麼了?」

「這好像是烈酒,這麼難喝為什麼這麼多人喜歡。」

周景凌又拿了壺酒壺給她,「喝。」

寧梔不解,卻也照做,「水?」

周景凌嗯了聲,輕輕拍她的背,「好多了嗎?」

寧梔點點頭。

過了會,酒勁上來了,寧梔感覺腦袋沉。

「周景凌,我好像喝醉了。」

周景凌輕嘖了聲,又嘆了口氣,「早猜到你酒量不好,但沒猜到會這般不好。」

正欲抱她回去,她拍開他的手。

「周景凌,我給你跳舞吧。」

寧梔扭著腰肢,不盈一握,傾城傾國的臉染上幾分緋紅,讓她更加千嬌百媚。

周景凌看著她舞動的身姿,與記憶里的小天鵝重疊了。

他落下一滴淚,「她就是她啊。」

他初步只是懷疑,現在,他確定了。

因為這舞,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就憑她跳舞的動作,他就可以認出是她。

一舞結束,她慢慢走到他身邊,「周景凌,我好睏。」

「嗯。我帶你回去。」

披風還在她身上,周景凌便打橫抱起她。

周景凌送她回客房后,便回到自己的住處,他站在屋檐下,抬頭看月亮。

「她既已重獲新生,那我便信佛。」

「我的所求,不過只是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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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花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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