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 仕暄玉母
「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是像這種網狀法術，確實乃咱們鮫族首創。」詣遠似想起什麼，「而且，經你們這麼一提起，我想起來了，上次在閑雲軒我就想問了，那啥殺千刀的齊家管家……就那個傷我族的不男不女的東西！那貨使的那啥法術，就很像咱們鮫族的法術。」
蘇祈和趙陌卿警覺對視一眼。
「那是不是意味著，秦宅的那個綠網法術，也有可能……」
「對。但是趙將，這功夫又和咱們的法術有些區別。」詣遠解釋，「一般而言，咱們鮫族的網狀法術有幾個特點。」
「一是咱們常年居於海底，喜好顏色斑斕，更是很少用單色；二是咱們更擅長群體作戰，這種網狀法術，都是大家合作織出，有點類似戰隊的顯力，不會單人使用；最後也是最關鍵的，鮫族不喜殺戮，這種法術，也一般用於捕食或者困住海獸，沒有如此強大殺傷力。」
「對。」趙陌卿摁了摁眉心，「那日我和李雲霽，就差點命喪那網之下。」
「那是不是意味著，那連翹，還有秦宅詭異的法術，同鮫族的法術是同源之術？」
「可以這麼說吧。」詣遠點頭，「可是花帝，咱們鮫族從未外傳過此術，那管家也不像咱們鮫族之人，又哪裡學來的？」
「從未外傳？」蘇祈皺眉，「那會不會是齊家綁了你們族人之時，逼問得知的？」
「那更不會了。」詣遠篤定，「那可是固術。」
蘇祈正疑惑，就聽趙陌卿補充，「妖族有些法術，是封固了的。只有識別本族血脈才能使出，比方鏡朧之術，還有三千詭陣里的陣法。」
「大邑夫！」突然，遠處傳來急切聲音，一鋥亮黑粼魚尾的胖鮫人遊了過來，手裡還拿了顆雞蛋大的夜明珠，朝蘇祈兩人憨厚打過招呼，就轉而沖詣遠抱怨，「你可讓我一頓好找！」
詣遠頭大不已，頗為不耐煩，「又是那幾個老傢伙吧！沒看到我正接待貴客呢！沒空沒空！」
胖鮫人急得忙將夜明珠舉到他面前，「你瞧瞧！」
詣遠撇嘴，「哎！又是哪家扯皮，哭成這幅模樣？」
「不是的！」胖鮫人記得團團轉，「是那仕暄玉母！是它哭出來的！」
幾人驚了下。
「當著貴客面胡謅什麼呢！」詣遠皺眉，「知不知道，這位可是青城新任花帝，這位是昔日驍雲將軍。」
胖鮫人頗為自來熟，一把扯過蘇祈，「喂，花帝，你也覺得不可思議對吧？一座雕像，居然能像生靈般落淚？還是滴淚成珠！而且這麼大！你瞧，比咱們的珠淚好看多了！」
蘇祈愣了愣，忙不迭點頭，「嗯嗯，確實……」
趙陌卿眸光掃了眼，默默牽住蘇祈，將她往身後一帶，「確實稀奇。還請這位朋友帶咱們去見識一下。」
胖鮫人立馬鬆開蘇祈，喜滋滋道，「大邑夫，聽見沒，這可是貴客開的口。」
他猛地游出老遠，「你們快跟上我呀！」
詣遠頭痛不已，「耽誤二位大人事了，咱們從那邊去就成……」
「我們去瞧瞧吧。」蘇祈撓撓臉蛋，「而且，那夜明珠確實好大呀！」
詣遠只好無奈跟著兩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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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朱崖渚地勢複雜崎嶇，蘇祈兩人又不似鮫人輕鬆游於半空，只好上上下下，蜿蜒盤旋數道石階，穿梭於大片落英繽紛的紫林中，最後來到中央空地。
蘇祈想象中的仕暄玉母雕像，應該和折桂山的花姑雕像一樣端莊美艷，高不可攀，可沒想到，剛踏上這涓涓細流匯成的銀盤之地，就被遠處的雕像驚出了一身汗。
算是和藹可親的女子，卻個頭矮小，極其誇張長了張魚樣的臉，這就算了，居然還綁了個衝天炮般直衝雲霄的長辮！
蘇祈暗自咂舌。
倒像是個唱搖滾的歌手……
「呃……」她斟酌開口，「仕暄玉母好歹也是隱世的海聖仙母，這樣，會不會不太尊重她老人家？」
胖鮫人望了眼詣遠，尷尬解釋，「據族裡長老交代，當年這雕像，就是按她老人家的意思雕刻的……」
兩人：「……」
確定不是長老記錯了嗎！
胖鮫人不以為然，反而指著雕像道，「喏，剛剛就是這隻眼睛，突然落下淚來的！」
由於這雕像比較矮，蘇祈只能和趙陌卿蹲下身來，仔細打量起眼窩處。
詣遠用手抹了把，在鼻尖嗅了下，「好生奇怪。」
「平日里也會如此嗎？」趙陌卿手指摩挲，「會不會是周圍的魚群誤撞上，觸發了什麼機關？」
「從來沒有。」詣遠疑惑，「而且，仕暄玉母這雕像不似祖輩們那麼威嚴，平日里幼鮫們經常在此嬉戲打鬧，若有什麼機關，早就觸發了。」
蘇祈吐舌，「我可以摸摸這辮子嗎？實在太好玩了。」
詣遠笑笑，「花帝大人，你若喜歡，下次可以讓竹衾給你梳個這個髮式，她手很是靈巧。」
蘇祈撲哧笑出聲，「朝天辮嗎？哈哈哈……不過她有送我一件龍綃衣裳呢！」
她一邊說著，邊漫不經心碰了碰那長辮。
「哐當！」陡然一下巨震。
眾人笑意瞬間凝固。
蘇祈觸電般縮回了手，驚恐道，「剛剛那是……」
趙陌卿警覺瞥了眼雕像。
詣遠打量四周，發現又沒什麼動靜了，安慰她道，「無妨，也許是附近深海火山噴發了而已。在海底。這種事兒很常見……」
話還沒說完，自那仕暄玉母長辮，突然竄出一道熒綠流光，冉冉升起！
趙陌卿幻劍即刻於手，伸手拉住蘇祈，雙眸深邃！
「那、那是啥？」詣遠傻眼了。
下一秒，自那流光延伸出一道驚天綠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道道硃砂柱體岩石交接起來，須臾間就恍若一隻巨型蜘蛛，架在整座朱崖渚半空，來勢洶洶，靈壓逼人！
幾人瞬間變了臉色！
這動靜太大，高低樓寨突然湧出大量鮫人，看著熱鬧，議論紛紛。
「呀！！那、那是啥！」
「這網哪裡來的？」
「靠！什麼爛網，把我窗子都纏住了！」
「咦？」這時，遠處樓寨一小幼鮫探出頭來，嬉笑好奇著，伸手就要去觸碰綠網，「這是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