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暴打人牙子
「你這個瘋婆娘怎麼搞的，能不能看準了再踢！哎呀，疼死老娘了。」
人牙子罵罵咧咧的從泥潭裡面爬起來，見到蘇菱走過來，一邊擰著身上的水漬，一邊怒呵：「我吃你的這一腳，得全部算在你頭上。」
「好呀。」蘇菱勾唇邪魅一笑，掄起拳頭直接朝著人牙子身上揮去，一拳又一拳。
砰砰砰——
人牙子感覺像是鐵拳捶打在身上一樣，疼得她抱著頭在地上打滾，熬熬大叫，不到一會兒便痛暈了過去。
蘇菱從她懷裡掏出賣身契撕爛，隨後一把抓起人牙子的衣領，朝門外一丟。
早就嚇得目瞪口呆的蘇老爹，聽到院外「砰」的一聲悶響，嚇得身體一抖，神色驚恐的看著蘇菱。
這……這還是他的女兒嗎？
裴四寶同樣嚇得朝蘇老爹懷裡一縮，眼角餘光時不時驚恐的偷瞄蘇菱。
蘇菱不屑的收回視線，轉轉身看向蘇老爹。
她看著眼前這位和她父親一模一樣的中年男人，過往的一幕一一在腦海中浮現，眼眶不由自主的泛紅。
她自幼沒有母親，三歲時因貪玩被人拐賣。而她父親為了找到她，夜夜奔波，二十多歲的帥氣小夥子活得像四十歲的大叔，因此還落下了病根子。在她有能力照顧他的時候，卻病逝了。
不管這一切是不是命中注定，她定當會好好孝順這個父親，來彌補自己的遺憾。
蘇菱再次打量著戰戰兢兢的兩人，低頭拉聳著肩，略帶腔音自責道：「嗚嗚，爹，四寶，我錯了，你們要打要罵，我絕對不會還手。」
蘇老爹當場驚得睜大了雙眼。我聽到了什麼？阿菱竟然低頭向她認錯？
若不是眼前這張臉，他看了二十多年，還差點以為她被人掉包了。
見她頭髮凌亂、滿身水漬，使得本就有些瘦弱的她顯得越發楚楚可憐，責罵的話瞬間說不出口。
可是一想到她賣四寶的畫面，沉著臉，厲道：「你為什麼要賣掉四寶，要是不想照顧他，送給我養，犯得著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嗎！」
他一直以為她頂多自私自利，最起碼的道德底線還是有的。
蘇菱聽著這質疑的話，暗自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頭再低一分，更咽道：「爹爹……對不起。」
隨後趕忙解釋道：「我看相公這麼多天都沒有找到，以為他活不了，便動了輕生的念頭，所以才想把四寶送到好人家過日子。」
「可就在剛才我暈倒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想明白了。我家四寶那麼懂事，那麼可愛，別人養的哪有自己養的好，萬一磕了碰了，沒人管，那他得多疼呀。所以哪怕是砸鍋賣鐵，豁了我的命，我也要好好養著四寶，不讓任何人欺負他。」
這充滿腔音的話，透著無盡的悔意和自責，路人聽了都感動不已。
聽了前因後果后的蘇老爹，臉色這才有片刻好轉，可是一想到她剛才對他的憎恨完全不像是作假，心裡不免有些懷疑起來。
裴四寶一聽蘇菱還要養自己，害怕的哭了出來，「嗚嗚，外公，我不要和她住在一起，她會賣掉四寶的。嗚嗚，四寶不要被賣，四寶要等爹爹回來。」
「四寶不要害怕，娘親不會賣你的。」蘇菱神色慌亂的解釋道。
「你胡說！你剛才還罵四寶，罵爹爹，還打四寶，很痛很痛的！」稚嫩的童音裡面，充滿了委屈與不解，隱約之中還有一絲害怕。
蘇菱看著蘇父懷裡的小身板，因為害怕身體一抖一抖的，臉頰上還掛著淚痕，心裡莫名湧上一股沉重的罪惡感。
「四寶，娘親對不起你。可是只有這樣做你才會恨我，你才能無牽無掛的活著。」
「嗚嗚，娘親後悔了，真的後悔了。」蘇菱見他們有些動容，直接揚手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頓時疼得她眼冒金星，怒罵道：「我就是一個混蛋！」
裴四寶看著她紅腫的臉頰，眼底的淚光閃爍，隨後扭頭冷哼一聲，表示不信。
蘇老爹眼見她又要打自己，終究還是有些不忍，板著臉沉聲道：「好了！」
蘇菱揚手的動作一怔，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蘇父，試探道：「爹爹，你原諒女兒了？」
「原不原諒你，我說的不算，等找到阿珩再說。」蘇老爹雙手緊抱著四寶，遠遠從她身邊繞過。
蘇菱望著蘇父漸行漸遠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他還是在懷疑自己。
不過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時間證明自己。
恢復自信的蘇菱，這才抬頭打量了一眼四周，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歪歪扭扭的茅草屋顯得岌岌可危，只要來一場暴雨，絕對坍塌。尤其是那圍繞著茅草屋生長的野草，乍一看，顯得這裡像是一座孤墳一樣。
這？這是人住的地方？
良久，蘇菱這才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決定把住的地方朝後放一放。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得確定那個便宜相公死沒死？
要是死了更好，她性情大變也能合理的解釋過去。可是一想到他要是真的死了，就得花很多銀子去下葬，她老爹和四寶估計也承受不住打擊。
綜合利弊，蘇菱還是希望他活著，管他懷不懷疑，只要她能打得過就是真理。
第二件便是如何撇清與原主情郎的關係，按照現在的情況，那個情郎見不到她拿銀子贖人，定會找上門來。
梳理到這裡，蘇菱直覺頭頂綠油油的一片。要不是現在她佔用了這幅身體，她恨不得給原主幾腳。
放著膚白俊美，寬肩窄腰，還有筆直大長腿的男人不要，幹嘛要找那種騙財騙色的矮冬瓜？
忽的，她聽到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警覺的轉身，便看到一個大漢背著一個看著十分邋遢的男人，完全看不清他的容貌。而男人的胳膊無力的垂下，似乎生命垂危。
蘇菱身形一怔，難道他就是她的便宜相公？
村民看著坐在石階上的蘇菱，神色錯愕，趕忙掃了眼四周，並沒有發現蘇老爹的身影，只好對著其中一個青年說道，「阿誠，你跑快一些，趕快把蘇大夫叫過來看看。」
蘇菱見村民背得有些吃力，趕緊起身走過去，正欲把裴珩抱下來，卻被村民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