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我官小?

嫌我官小?

而另一頭,林溪瑤也在與謝芷瑩推心置腹。話題卻是關於劉熠辰的。

「瑩兒,過去這辰公子常年在外履職,我也沒見過他幾面,今次這一見,感覺也是個謙謙公子。」

聽到裡屋有人說話,還提到了自己,剛跨進堂屋門的劉熠辰身形一頓,立馬放輕了腳步。

「清公子走的是文舉之路,又才名在外,與你在性情、喜好上或許是更投緣一些,但我們謝家與劉家淵源頗深,你這親事,可是兩位大人正兒八經親自定的,想要更改談何容易,這一次劉家夫人上門催婚,只怕是最後通牒了,若是再推脫,定會傷了兩家和氣。你從小知書達理,我知道這些道理你都懂,我也知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有時候確實也難以控制自己。我這次裝病讓你過來看我,就是依了你父親的囑託,想要好好勸勸你。只是沒想到這中途出了劫匪,倒讓你受了這些苦。」

謝芷瑩一直裝出一副傷感的模樣沒開口,原本是想了解了解這謝芷瑩和劉熠清的事到底是走到了哪一步,沒想到父親大人都知道。再回想一下那晚劉夫人的態度和說的話,什麼辰兒雖是軍官,但也是從小詩書不離手的,這明顯也是知道些消息的。媽呀,原來這是件人盡皆知的事情啊,等等,那劉熠辰怕是也有所耳聞吧。想到這裡,謝芷瑩用手捂住了臉,今日自己見了那個什麼清公子,人長得還沒有劉熠辰好看呢,對他完全沒什麼感覺,也不知為何前身會對他深情不已,哎,這可真是太難搞了。

「瑩兒!」林溪瑤見她捂住了臉,以為她傷心難過,不由自己也難過的落下了眼淚,走過去將她摟在懷裡勸道:「女人這一輩子,有時候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一切都是天註定,想開些,日子也就那樣一天天的過了。」

劉熠辰在門外聽到這裡,雙手握成的拳頭越來越緊,前世他因為看到瑩清兩人的親密舉動憤然離開,並沒有跟到清虛觀來,不過謝芷瑩見過林溪瑤后,回去確實就同意了婚期,兩人順利結成了夫婦,但之後兩人的日子也因早已互生猜疑,哪裡還能好好的過下去,就這樣互相冷落、形同陌路,以致最後竟成了仇敵。

感覺到小姨落淚了,謝芷瑩的心隱隱作痛,要說悲苦,小姨才是那個最不值得的人吧,一生就這樣如守了活寡一般。

小院的門被人推開,劉熠辰趕忙隱身在了堂屋門背後,待得齊姑進了堂屋,他才閃身而出,假裝剛剛進了院子一般,故意咳嗽了幾聲。

齊姑轉身,看到院子里的劉大公子,忙笑道:「現在已是春末,但這春困之感是一點未減呢,劉公子怎不多休息一會兒。」

劉熠辰面無表情道:「我乃習武之人,又是在軍中當慣差的,不太習慣午休。」

「是是是,那劉公子請稍坐,我去給您切壺茶。」齊姑忙賠笑道。

林溪瑤聽到外面動靜,掀了門帘出來,便看到劉熠辰坐在桂花樹下的石桌前,那挺拔的身姿在春日艷陽的光影里,顯得格外的風度翩翩。細看之下,只見他手裡把玩著一隻雕刻精美的玉蟬,身上則沾了好幾片杏花瓣,頭髮上也有,然而,也就因了這些花瓣的點綴,竟將他原本英朗的面容襯托出了幾分溫和,平白的生出許多親近感來。

「辰公子!」林溪瑤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劉熠辰禮貌的起身回禮道:「林姨!」

「昨日一直在忙,都還沒認真謝過辰公子,瑩兒這次大難不死,我想著以後必會有福氣的,辰公子您說呢?」

劉熠辰微微一愣,但瞬間也就明白了林姨的意思,點頭道:「謝小姐自然是有福之人。」

林溪瑤仔細的觀察了劉熠辰的反應,想起瑩兒剛剛和她說的最後一段話:「小姨,且先不說我願不願意嫁吧,您又怎知道那劉熠辰願意娶呢,以我昨日和他相處的情況來看,這位劉大公子不見得對您的瑩兒有情。這種事,也不是單方面來做我的工作,小姨大可去見見那劉夫人,挑明了話來講講,婚期什麼的,劉夫人既然愛子心切,也應該確定了自己兒子心意再來定奪不是么?」看著這番光景,只怕這劉熠辰確實不太中意瑩兒,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面上也就顯得淡淡的。

劉熠辰很敏感的立刻發現了這種微妙的變化,心中升起疑惑,卻又摸不著頭腦。

「林姨,今晚我得趕到神機營操練場向中軍坐營曹大人報到,昨日便請了一日假,今日是非去不可了,所以特來辭行。」劉熠辰抱拳行禮,語氣是相當的誠懇了。

林溪瑤這才回過神來,忙道:「公務要緊,辰公子已經在此耽誤了一日,是我考慮不周了,我讓齊姑去準備些乾糧,這就送辰公子下山。」

「謝謝林姨。」劉熠辰說著,向屋內看了一眼。

「哦,瑩兒醒著的,你去同她說一聲也好。我去準備乾糧。」林溪瑤說著,喚了齊姑去廚房了。

劉熠辰走進堂屋,在裡屋的門上輕輕叩了幾下。

「謝小姐。」

謝芷瑩正在看小姨畫的後山杏林,聽到劉熠辰的聲音,抬頭道:「辰公子嗎?有什麼事?」

劉熠辰聽到回應,便走了進去,看到她舒服的坐在太師椅里,正在看著桌子上的一幅畫。她面色比昨日好了許多,看得出來心情也很好,一張俏臉有了些許血色后,更加襯得肌膚白潤如凝脂,當真是比那杏花還嬌艷。他輕輕咳嗽了一聲,緩緩靠了過去。

「是林姨的畫嗎?」他開口問道。

「是啊,畫得真美,等我傷好一點,一定要去後山親眼看看這些杏花。」她興奮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像種了星星一般,閃閃發光。

他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隨即笑道:「我清辰去後山練劍,杏花確實很美,不過這畫更有意境,蘊含了畫者的某種幽思。」

「是嗎?」謝芷瑩忽然想起雅音說的,自己的琴棋詩書畫全部是小姨親手教的,小姨年輕時,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哎呀完犢子啊,這些自己可是一樣不會,這可要怎麼辦才能瞞得住大家呢?

劉熠辰卻哪裡知道她心裡彎彎繞繞想那麼多,見她忽然就低頭不語,只當是她聯想到了什麼,眼神瞬間就黯淡了下去。

「我是來與你辭行的,我還有公務在身,今日就得去上司那裡報到。」

謝芷瑩抬頭,忽然想起他曾經在自己面前稱過本官,於是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奇道:「上司?你的上司是什麼官?」

劉熠辰皺眉,不解她問這個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語氣不善的回答道:「神機營中軍坐營。」

哎,歷史學的不好,完全不知道這是幾品官啊,但又不好意思問得太直接,於是又問道:「那你是什麼官?」

這一回,劉熠辰的臉色就徹底變了,眯起了原本好看的狹長雙目,目光中透出危險的信號盯著她冷聲道:「你是嫌我官小嗎?」

「啊!不不不,我只是好奇,好奇而已!你別激動,別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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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細雨夢京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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