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哎!你拉我幹嘛?」花零皺著眉頭看他。

「你才是,看看你這一臉煞氣的。」冥獄拉著她,顯然不想讓她管這事。

花零指著那倒在地上的姑娘說:「那人再不救可就要被活活打死了,我不能見死不救。」

「為何不能?」冥獄瞥了眼那倒在地上的女人,毫無憐惜之色:「我們本就不該管這個世界的事。」

眼前,那群男人還在對那姑娘拳打腳踢,耳邊滿是那姑娘的慘叫,而身邊的人卻都抱著看熱鬧的冷漠心態。

花零沒來由的感到悲涼,這悲涼不止來源於這些冷漠的甲乙丙,更是身邊的冥獄。她知道神界的神明們看下界的人,跟看豬牛羊沒什麼兩樣,無非就是聰明些的動物罷了。

她也早就見識過比這還要殘酷的世界,比這還要殘忍的人心。可即便見識過,她的心卻並沒有因此變得漠然。她看向冥獄,冥獄也看著她,發現她眼中多了某種決心。

「若是我沒看見,若是我救不了也就罷了。可若我看見了、救得了,那我就要出手。」

冥獄見她鐵了心要幫這女的,也不再攔著,但也不打算幫忙。花零本也沒想讓他幫忙,她堂堂花神,神界都沒幾個神是她的對手,更遑論區區十幾個人類。

「住手!」花零怒喝一聲,從人群中走出,目光冷冷地注視著那些個打人的男人們。

其中一個打手見有人竟敢出聲阻攔,又見來人居然是個小丫頭,還是個模樣如此可愛美麗的小丫頭,流里流氣的說道:「呦~哪來的小娘們,敢管大爺們的事兒?看你長得不錯,既然想替著賤女人出頭,那就連你一起辦了!」

那人話音剛落,只聽『啪』地一聲,花零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一條鞭子,狠狠抽在他臉上,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嚇得一旁人全都沒了動靜,場面一度靜得詭異。

那人捂著臉,疼得『嗷嗷』直叫。為首的那位衣衫華貴的男人見自己的人被打了,氣的梗著脖子叫道:「你是個什麼東西?!連我的人都敢打?!你們都特么是死的嗎?!給我打!」說著,還伸手打了離他最近的兩人後腦勺一巴掌。

手下的人得了令,十幾個人把花零團團圍住,紛紛拔出腰間的大刀片子對準她。

花零心裡冷哼一聲,手中鞭子飛快揮舞著,與那群壯漢戰在一起。花零手中的鞭子時而靈活似蛇,時而又堅硬如鐵,不消幾個回合便把這群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那男人見自己的手下被一個女人打的灰頭土臉,罵道:「你們這群沒用的廢物,老子養著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啊?!讓個小賤人把你們打成這副德行,都給我滾去吃shi!」屎這個音還沒發完,花零便一鞭子抽到他頭上,打的他當場跪在地上,『哎呦呦』地抱著頭慘叫。

他的手下們連忙上前將男人擋在身後:「你這賤人,居然敢打我家少爺,你知道我家少爺是誰的兒子嗎?!」

花零冷聲說道:「他是誰的兒子這不關我的事。再者說,不管他是誰的兒子,都不是他欺壓民女,行兇作惡的理由。」

圍觀的人群此時爆發出一陣叫好聲,看來這人平時沒少作惡,只不過礙於家里有背景,雖然怨聲載道,可眾人卻都敢怒不敢言。

花零收了鞭子,將倒在地上的女人搭著肩膀扛起來,對那男人說:「這姑娘從現在開始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了,聽懂了嗎?」說完,便要帶人離開。

「等等!」男人喘著粗氣高聲叫道:「她是我買的奴隸,你不能就這麼帶她走!」

花零看了眼已經半死不活的女人,揚聲說:「我今天偏要帶她走,你攔一個試試?還有,你說她是你買的,憑證呢?」

「我當然有憑證,就在家裡。」男人連忙說。

「行,」花零說:「明天你帶著憑證來無憂坊找我,我跟你買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再一次驚的鴉雀無聲,隨後爆發出一陣陣的驚呼。

「無憂坊?這小丫頭就是無憂坊的老闆?」

「早就聽說這無憂坊的老闆是個絕色美人,沒想到,不僅是美人,還是個武功高強的美人。」

「可這人是榮王爺的兒子啊,誰敢跟他作對!就算她厲害,可厲害的過皇室嗎?」

圍觀的人們還在嘰嘰喳喳的議論,花零卻已經帶著陷入昏迷的女人趕回了家。芍藥一見她扛著個渾身是傷的人回來,就知道她這是又打抱不平了,連忙跟著把人抬進屋。

「主人,您怎麼又撿回來這些個不相干的人。」芍藥站在床邊,語氣有些埋怨。

花零用神力檢查著她的傷勢:「那也不能就眼睜睜看她被人打死吧,真不知道這些人類怎麼就這麼狠心。」

而後又吩咐芍藥:「等會讓人帶她去洗洗,再拿身乾淨衣服來給她換上。她傷得不輕,我先修復她的內臟器官,皮外傷就擦些藥膏讓它慢慢好吧,免得一下子就好了還解釋不了。」

芍藥應了聲是,轉身出門。冥獄坐在前廳,把玩著手上的茶杯,不一會兒花零從後院過來,拿起桌上的茶壺就往嘴裡倒水。

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花零這才放下茶壺坐在椅子上。

冥獄看她一眼,問:「那個人類沒事了嗎?」

「嗯。」花零點頭:「就剩下皮外傷了,芍藥她們在給她上藥,過不了多久就會好的。」

冥獄默默聽著,良久才問道:「你為什麼要救她?在場的那麼多人都無動於衷,他們都是人類,不是更應該救自己的同胞嗎?」

花零嘆了聲:「他們並不是無動於衷,只是怕惹禍上身。」

而後花零反問他:「如果今天被打的是我,你會救我嗎?」

冥獄被她問的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說:「當然會救你。」

「為什麼呢?」

「因為,因為……」冥獄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什麼呢?因為我們都是神,所以我要幫你?還是因為你是花零,所以我要幫你?最後他說:「因為我們是神,是朋友,所以我肯定會幫你。」

花零又問:「那如果你從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份,你還會救我嗎?」

這不就是今天這種情況嗎?冥獄想著,說:「可那只是大千世界中的一個普通人而已,這個世界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她的死活連星球檔案都不會有記載。像她這樣的每天每分每秒不知道要死多少,救她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花零不否認他說的:「確實,比起世界來說,她的生死太微不足道了。而她個人於世界的重要程度也是微乎其微,等同於沒有。可我覺得,生命不是這樣來衡量的。雖然她的生命,在我們看來不過就是一盞茶的時間,但對她本人來說,這就是她的一生,有哭有笑,有喜有悲,有歡聚有離散,有幸福也有苦難,就和我們一樣。我能感受到,她是想要活下去的,哪怕受盡屈辱,還是想要活著,所以我才會救她。」

冥獄能理解花零的意思,但他卻還是沒辦法立刻認同她,他不想去插手這些個每天都在上演的小事,反正現在救了,過不了多久還是會死。他們的生命對於自己來說,短暫如流星,實在沒有救的必要。

「這樣的人,你救過多少?」

花零笑說:「這我哪記得清啊,反正哪裡都有各種各樣的事,遇見了能幫我就幫一把,幫不了的,我也不會管。」

冥獄詫異的問:「還會有你幫不了的?」

花零挑眉:「當然啦,我也不是什麼人妖魔鬼都幫的。有的人是因為到了壽命得了重病,我就不會救他,逆天而行的事我不會做。還有的作惡太多,活該被追殺。」

冥獄笑笑,沒再說話。一晚上就這麼平靜地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那姑娘就醒了過來,在知道了自己被救了之後,對著花零千恩萬謝。早餐已經被人端進房裡,花零陪著她一起吃飯。

「我叫花零,你呢?」

那姑娘連忙放下手裡的筷子:「我,我叫劉胭兒」

花零剝了個雞蛋放在她碗里:「別那麼拘謹,邊吃邊說,我這沒那麼多規矩。」

劉胭兒低了低頭,拿起筷子夾著雞蛋咬了一小口。

吃了一會,花零看她沒那麼緊張了,又問:「你怎麼會被那個男人抓住的?」

提到這個,劉胭兒頓了下,慢慢咽下嘴裡的飯。

「我不是出來賣的,我是好人家的姑娘。」劉胭兒說著聲音更咽起來:「我家在城外的劉家莊,家裡有四畝地,還有十幾顆果樹。我爹每天都會去帝都城裡賣菜、賣水果,我和娘在家裡做綉品,每個月讓我爹拿去布莊賣。我娘因為身體不好,生了我之後就再沒懷上孩子。所以家裡日子過的雖不富裕,但也不愁吃穿。」

說到這,劉胭兒臉上顯露出有些懷念的笑容。但那笑轉瞬即逝,悲傷的陰霾籠罩在她臉上。

「有一天,我爹像往常一樣出門賣菜,可卻直到晚上都沒回來。我娘擔心的不行,就想去城裡找人。可門都還沒走出去,就來了幾個衙門的差役,說我爹殺人了。」

劉胭兒失聲哭了一會,平復了一下心情,抹抹眼淚接著說:「那衙役說,我爹想欺負那個姑娘,人家不從,就把人殺了。我爹……我爹那麼一個老實的人,而且那麼愛我娘,他怎麼可能會去找別的女人呢!我娘一直沒懷孕,我爹從沒有埋怨過她,還讓我娘別有負擔,說有個寶貝女兒他就知足了。所以我爹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也絕不可能殺人!」

「我和我娘跑去衙門,想要看我爹,可是那些衙役說我爹殺人已經是事實,人證物證俱在,他自己都承認畫押了。我娘一聽就暈了過去,我一直求他們,讓我見見我爹,可他們說什麼都不讓。後來我就在那遇到了那個男人,之後我才知道他叫楊弘澤,是榮王爺的兒子。他說能幫我見到爹,還說能幫我爹免去死刑,但是要我賣身給他。一開始我沒答應,帶著我娘離開了,可回家后我娘就病倒了,而且越來越嚴重,嘴裡一直念叨著我爹。來看診的大夫說我娘是心病,我實在沒辦法,就去找了那個男人,簽了賣身契。」

花零問:「那你見到你爹了嗎?」

劉胭兒搖頭,恨恨地說:「沒有。他騙了我!他把我關在一處別院里,整日派人看著我,不讓我出去,還把我……」她再也說不下去,手不停地擦眼淚。花零把手絹遞給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等她平復心情。

哭了好一會,劉胭兒才止住了哭聲,喝了口水,啞著嗓子說:「我反抗過,可沒用,每次都遭到一頓毒打和他更加瘋狂的蹂躪。然後我就學乖了,一個月,我整整忍了一個月,這才讓他們對我放下戒心。昨天,我是打暈了送飯的,換上了她的衣服才逃了出來。」

花零拍拍她的肩膀,讓她多吃點,自己則帶著芍藥離開了房間。她讓芍藥安排人去看看劉胭兒的娘是否在劉家莊,又讓她把剛才聽到的事寫成書信,送去李丞相府上。這李丞相可是無憂坊的常客,雖已做到丞相之位,卻一點沒有官架子,因著花零的相貌身量和他家中女兒差不多,對花零也像父親對女兒一樣,每次來都會拿些自家做的點心。這一來二去的,花零和丞相府一家相處的像是一家人一樣。

事情都安排下去了,該來的不速之客也來了,槐花匆匆走進後院,對花零說道:「主人,無憂坊的小廝過來說,有一男的帶著十幾名打手闖了進去,把裡面東西全都砸壞了,還抓了我們好幾個幹活的人,現在正在店裡叫囂著讓你去呢。主人你看,要不要讓我們去……」

「不用。」花零說:「我親自去,你們在家裡照顧好那姑娘。」

剛說完,人便消失了。槐花一轉身,就看到冥獄背著手正往她這邊走來。

「公子。」槐花沖他行禮。

冥獄被她這聲公子叫的一愣,在神界大家都是叫他冥神,這來了下界一下子改了稱呼,他一時之間還有些不適應。

他『嗯』了聲,問:「花零呢?」

「哦,主人剛剛離開,去無憂坊了。」

冥獄心下瞭然,說了句:「我也去看看。」便也消失了。

槐花望著冥獄消失的方向撓撓頭,心想『原來冥神也愛看熱鬧啊。』

無憂坊門前已經是被人里三層外三層給圍了個水泄不通。最外層的是看熱鬧的老百姓,有很多是知道昨天發生的事的,正在跟還不知道的人普及知識點呢。裡面就是楊弘澤帶來的打手們,還有被抓的夥計。

花零現身在一處無人的衚衕,出了衚衕口對面就是無憂坊。她生怕一會別人聽不見她的聲音,特意變了兩個鑼出來,走到人群外使勁敲了兩聲:「來來來,各位看熱鬧的大爺大媽們,勞煩讓一下,讓我進去。」

這鑼讓她敲的是震天響,周圍人紛紛捂著耳朵轉身,一見是花零,紛紛讓出一條路。就在這時,由於動靜鬧得實在有點大,把衙門的人給驚動了。帶隊前來的人花零也認識,叫王秋生。

「王大哥,你來的有點慢啊,我這無憂坊都被人給拆了。」

王秋生往門裡面瞅了兩眼,小聲對花零說:「你怎麼惹了那個瘟神,這下怕是我也幫不了你了。」

花零不在意地聳聳肩:「本來也沒想讓你幫忙,不過既然來都來了,這疏散人群的工作就交給你了。」說完,抬腳就走進了店裡。

屋裡已經是一片狼藉,桌子凳子花瓶擺設全都砸了個稀巴爛,賬房和幾個店裡的夥計都讓人綁了跪在地上,看樣子是讓人給打了。花零不悅地看著坐在中間跟個大爺似的楊弘澤,只見他整個腦袋都給紗布裹了起來,眼裡滿是凶光。

「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怕了不敢來了呢。」

花零冷聲道:「我昨天說讓你來,可沒說讓你把我店砸了人打了,看來是我下手太輕了。」

楊弘澤氣的跳起來,大罵道:「臭娘們,老子今天就是來跟你算賬的!老子不止要把你店全都砸了,還要把你輪姦了之後賣到窯子里去當妓女!然後再把你手腳全都剁了扔到街上去當乞丐!我要讓你活著的每一天連狗都不如!我要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話音剛落,突然楊弘澤『哎呦』一聲,然後整個人就朝前摔了個狗吃屎。花零定睛一看,只見是冥獄在他身後給了他一腳。

「區區一個人類,居然敢對神……」冥獄脫口而出就要說神明,突然想起不能在他們面前泄露身份,馬上改口說:「居然敢對花老闆如此不敬!」

花零『噗呲』一下笑出來,原本惱怒的情緒瞬間無影無蹤。冥獄確實不在乎下界眾生的死活,但他至少是在乎神界的,在乎神明的權威和尊嚴的。

打手們連忙上前七手八腳地把人扶起來,楊弘澤這下是頭疼屁股也疼,咧著嘴跟瘋狗一樣吠著:「媽的,你又是哪來的王八羔子!敢打老子我?!」手指著冥獄說:「你們全都上!給我好好教訓教訓他!」

打手們得了令,舉著木棍大刀就向冥獄衝去。花零手一揮,一條藤蔓化作的長鞭將其中兩個人捆在一起,甩飛到一旁,撞碎了沿路的桌子才停下來。

冥獄飛起一腳踹飛了離他最近的人,左手扣住一人揮著大刀的手,用力一擰,那人慘叫一聲,刀應聲落地。接著腳尖一挑,那刀衝破空氣,刺入了另一個拿著木棍準備要對花零下手的人的身體里。

不消幾分鐘,十幾個打手傷的傷,死的死,反正是沒一個能再站起來的了。楊弘澤此時也沒了剛才的威風,哆哆嗦嗦地就要開溜。花零哪能讓他跑了,鞭子一甩就在他身上捆了幾道,隨後被冥獄一腳踹在膝窩處,直接跪在地上。

楊弘澤冷汗『唰』地就下來了,但還是裝著強硬的態度說:「你們這對狗男女,我勸你們趕緊放了我,不然我爹來了,非把你們全都剝了皮不可!」

花零冷笑一聲,對著他的臉上去就是一巴掌:「叫誰狗男女呢?你個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你爹娘是拿屎喂你長大的吧,嘴巴這麼臭。我告訴你,你最好祈禱你爹趕緊來救你,不然每隔10分鐘,我就從你身上割下來點東西送去給你爹。」

楊弘澤被她的話一驚,叫道:「你敢!!我爹可是榮王爺,為魯國立下過汗馬功勞!連皇上都要對我爹禮讓三分,你算個什麼東西?!你要是敢動我一根頭髮,就休想活著離開這裡!」

花零給店裡那些被綁著的夥計們都鬆了綁,檢查了一下他們的傷勢,好在都是些皮外傷,便讓他們在一旁休息。

王秋生在外面疏散人群,可這人群卻是越疏散越多,裡面的打鬥已經結束,可外面仍然熱鬧的像過節一樣。見這樣不是個辦法,他趕緊讓人去通報知府大人,讓他趕緊來。

消息很快就在京都傳遍了,榮王爺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跟皇上兩人下棋呢。一聽下面人來通傳,當場就變了臉色,急匆匆起身就要跟皇上告辭。

皇上知道自己這皇叔是老來得子,對這個兒子可是寶貝的不得了,怒道:「無憂坊的人竟敢如此大膽!綁架王爺的兒子?!來人,調御林軍前去,一定要把人安全地救出來!」

榮王爺連忙跪地謝恩,被皇上和身邊的公公扶了起來。

「皇叔不必如此,當務之急是救人要緊。」

另一邊,丞相府也收到了消息,隨之而來的還有花零派人送來的信件。李丞相匆匆看了一遍,心想該來的終於是來了。他把信收好,點了府中的衛兵也往無憂坊趕去。

無憂坊里,知府老爺是最先趕來的,一進門就見到楊弘澤等人被五花大綁地扔在地上,連忙就要上前去給人鬆綁。花零鞭子一甩打在他腳尖前的地上,激起一陣粉塵,知府大人當場立住了,不敢再往前一步。楊弘澤被花零拿毛巾堵住了嘴,只能幹瞪著眼發出『嗚嗚』聲。

等待的期間,芍藥也帶著人趕了過來,幾人從樓上搬下來了桌子椅子,清了清場地,泡上了一壺新茶。花零和冥獄兩位大神一邊一個坐著,優哉游哉地喝著茶水。

花零點了點對面的空座,說:「知府大人著什麼急?主角還沒到呢,來來,坐著喝口茶。」

知府此刻也緩過神來,瞪著眼指著花零:「你可知道這是誰的兒子,你怎麼敢?!還不快,快把人放嘍。」

花零被他這話逗得發笑:「你這句話,我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我再說一遍,我不管他是誰的兒子,他打了我的人,砸了我的店,就必須給我個說法。在場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都在看著,今天,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知府大老爺,這裡面恐怕也有您的事吧,我勸你乖乖坐下,或者你也可以選擇跟他們一樣。」說著,花零的眼神往楊弘澤那邊瞟了一下。

不知怎的,花零明明看上去就是個小丫頭,可她說的話卻讓知府大人真的乖乖坐下。他知道若是自己不選擇坐下,花零是真的會把他也綁了扔那人堆里去。

茶喝了不到兩壺,就聽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跑步聲,接著人群被身穿盔甲的士兵強行分開,一輛由兩匹駿馬拉著的馬車緩緩停在無憂坊門前,車門打開,一位穿著華貴,頭髮稍顯斑白的中年男人在僕人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知府一見此人,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小跑著出去就跪在地上行禮。

「下官拜見榮王爺。」

而圍觀的百姓們也早就齊齊跪在地上,這可是皇上的親叔,更是立下過軍功的人。可以說魯國能有今天,多半都是這位榮王爺打下來的,這也是為什麼他這麼受人尊敬的原因。

楊弘澤一看是自己老爹來了,『嗚嗚』的更起勁了,這要是不堵著他的嘴,估計他能嚎的把房頂給掀了。

榮王爺看都沒看跪在地上的知府大人,氣勢洶洶地就往無憂坊里走,一進門就看到那兩個綁架他寶貝兒子的人正在悠閑的喝茶,而自己的兒子卻被綁成了麻花,還給揍了個鼻青臉腫。

「就是你們綁架了我兒?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榮王爺氣的嘴唇都在哆嗦,一雙眼恨不能噴出火來。

御林軍統領趙子安指著花零和冥獄說:「你們二人好大的膽子,見到王爺為何不跪?!」

冥獄乾脆閉上眼睛,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花零一手撐著腦袋,似笑非笑地說:「這世上還沒有可以讓我跪的人。再說了,你有見過綁匪下跪的嗎?」

趙子安見花零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果然是冥頑不靈,來人,把他們統統拿下!」

御林軍的人呼啦啦一下子全都沖了進來,原本寬敞的大堂頓時顯得擠簇起來。芍藥帶的人也都一字排開擋在桌前,雙方雖未開打,但眼神早已交織形成無形的戰場,只等哪一方先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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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名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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