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祝福
陸國攝政王求娶公主的消息比想象中傳的還要快,很快便把那些說宋知意是妖女的消息給壓了下去。
江禾霓自得知這件事之後身上便一直被一股低氣壓籠罩著,她不甘心,明明宋知意的一切都該是她的,她憑什麼搶走自己的一切?這不公平!
當初那個替她贖身的男子出現在屋裡,他戴著一個很大的帽兜,幾乎遮住了他的整張臉。
江禾霓在看到他這副樣子的時候冷笑了一聲,「我又不是沒見過你長什麼樣子,現在才想起來遮著,是不是太晚了些?」
男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語氣還是一樣的輕浮,他看著江禾霓那副強忍著不爽的表情,心情倒是沒由來的好,「你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失敗了,看樣子是我高看你了,沒想到你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我早就說了,你不是她的對手,在她的身邊,有一群護著她的人。」
他的潛台詞就是,江禾霓的身邊,根本沒有那種能為了她而赴湯蹈火的人,就連他也不過是覺得有趣,這才走這一遭,為的就是看看她能帶給他多少有意思的事情。
江禾霓像是那個被戳中了心中最不能忍的事情的人,但她還能忍,她沒有忍住把手邊的花瓶丟到他的臉上就已經是最大的忍讓了。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笑了。
「你說的沒錯,我不想再跟她耗下去了,我不能看著她和陸予執成婚,陸予執是我的,他是我一早便看上的!」
男人挑眉,期待著她的下一句話。
「我不會再心慈手軟了,我要立刻就要了她的命,就算所有的人都信她護著她又如何?只要她死了,一切都結束了,不是嗎?」
她在某一時刻便意識到了,她或許再也回不到那個身體里了,所以就算她回不去,也要毀了那具身體,得不到便毀了,那又如何呢?
男人見她終於不準備繼續用她那個愚蠢的腦子了,不得露出了一個讚賞的微笑,是啊,就憑現在的她,這樣的方式更合適不是嗎?
他腳步輕快地走到了窗邊,扶著窗欞轉身對她說道,「那就期待你的下一步動作了。」
待她走後,江禾霓冷笑了一聲,站在那裡自說自話,「我知道你不會幫我的,你們都不會幫我,沒有人能幫我……」
她之所以搭上了嘉妃這條路,是因為她想有朝一日在他們面前說出真相,但是這件事失敗了,宋行之連她的一句話都不想聽,就因為那是那個冒牌貨的生辰?可是,那是她的生辰啊!
她不論做什麼都吸引不了注意的人竟然會在這時候向那個冒牌貨提親,還說什麼皇后之禮,這些人都瘋了,都被那冒牌貨騙了!
所以……她只要殺了那個冒牌貨就好了不是嗎?
想明白后,她站在那笑得癲狂,她感覺沒有任何時候能比現在更高興的,好像下一秒,宋知意便能死在她的手上。
屋外,陸予執靠在牆上聽著裡面人的動靜,聽完后不由得覺得她真是天真的沒救了,一個連自己是與誰交易的人都不知道的人,只靠著那不存在的仇恨而支撐著自己的人,又能做到些什麼呢?
他好笑著搖頭離開了這裡,進入了濃濃夜色中。
穿著黑斗篷的男人七拐八拐進了一個宅子,他脫下身上的斗篷整理了衣服,走進了亮著燈的那間屋子。
屋內一個少年正站在那裡剪著燈芯,聽到他的動靜後放下剪刀轉過身來。
燭火搖曳,火光照在少年的臉上,他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人問道,「那邊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回殿下的話,江禾霓已經被刺激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現在只想要了公主的命。」
宋煜真輕笑一聲,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件事,當初手下的人偶然聽到這麼一個故事的時候他就在想,是什麼樣的人竟敢這般臆想他的皇姐,結果派人去瞧了瞧,發現不過就是一個自大愚蠢的女人罷了。
之所以幫她做了某些事情,那是因為他很好奇,這樣的女人到底是有什麼底氣覺得自己能和他的皇姐相提並論,或者說,她憑什麼覺得自己會有那樣的身世。
「殿下,可需要將此事告知公主?那瘋女人徹底不受控制了,也不知道她下一步會做出些什麼事來。」
宋煜真伸手示意他不用繼續說下去,他轉過身坐在椅子上拿起了一本話本,當初在宮裡偶遇宋知意的時候,她就總喜歡給自己一些有趣的玩意,後來那些玩意雖然被他的母妃給丟了,但是他自己又偷偷地撿了回來,因為他不想辜負她的一番好意。
他對身後的人說道,「時刻盯著她,若是她真的想對皇姐做些什麼,格殺勿論。」
男人聽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愣了愣神,隨後揚起了一個笑,「遵命。」
他站起來離開了這間屋子,走到了外面呼出一口氣,白霧瀰漫在他的嘴前,他雖在聽到宋煜真說格殺勿論的時候覺得有些可惜,但是江禾霓對他來說不過就是一個新奇玩意罷了,又有什麼可惜的呢?
這幾年,他也陪她玩了這麼久,最後她若是死在別人的手裡,他會難過的。
生辰宴后,那些抗拒宋知意的聲音就此銷聲匿跡,宋國的子民都想起了兩年前的那個流言,但是照如今的事情來看,那個流言恐怕並不是那麼簡單。
陸國攝政王親自來宋國提親,雖然遲了這麼久,但是就結果而言,君若山的預言還是實現了。
很快這個消息便傳遍了大江南北,遠在軍營的蕭澤元也在幾天後收到了這個消息。
收到信的那一刻,他摩挲著信封扯出了一個很苦澀的笑,但是他也在心底她感到高興,他不是能給她幸福的人,這件事,他早就認清了。
當年,若是他能再堅定那份感情就好了,若是他早早地提親,事情又會是什麼樣子?只可惜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就算他現在做任何假設都已經無用,這一世,終究是他慢了。
他伸出手讓那封信隨著風飛走,連同他那顆曾經為她心動過的心,也一同隨著風離去。
他的眼角含著一滴淚,但是臉上卻是一片釋懷的笑意,他對著遠方喃喃道,「卿卿,祝你餘生,都能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