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形：給顧美人寫個情書

東子原名袁東陽，今年十九歲，在京城大學電子工程系讀大二。

他是南灣市本地人，家就住在竹林苑，每逢寒暑假，都會到「家富貴」麻將館來打工。

「好像是比平時要多。」

紀芹曲著右腿，手肘搭在膝蓋上，一副大佬坐姿：「而且還都是女的！」

如果可以加個特效，那現在的她，身體周圍肯定有一團火在燒。

東子聽說了昨天的事：「你真喜歡他啊？」

都主動去親了。

紀芹偏過三分臉，但視線還盯著對面：「怎麼了，不能喜歡他啊？」

「那倒不是，」東子說話挺直的，「我只是覺得那人來路不明，恐怕不會在這裡多待，你如果喜歡他，得把握分寸，說不定哪天他就走了，搞得你一片真心丟水裡了。」

紀芹放下腿，表情稍微認真了些：「你這意思是，要我當渣女？」

東子：……

這是什麼神級理解能力？

「不行的，」紀芹教育他，「感情這東西，要麼不喜歡，喜歡了就要認真，我昨天親了他，等於毀了他的清譽，所以要對他負責，不然就是始亂終棄，要浸豬籠的。」

隔壁煙酒店老闆只聽到一半：「誰始亂終棄了？」

紀芹揮揮手：「噴你的花露水去！」

她嗅了嗅，太香了，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東子：……

行吧。

您要追，那就放心大膽的飛，出了事，您也自己背。

紀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健康服務中心：「誒，你看你看，又進去一個！」

太過分了。

這些老大中小姑娘是不是都說好了同一天生病啊？

不行。

乾等著一定會被人比下去的。

紀芹捋了一把頭髮：「東子，你讀書的時候有沒有追過女生？」

暗戀肯定是有，追求那絕對不敢。

東子成績好，從小學開始就是重點。

在學校老師管得嚴，回家父母看得緊，根本沒膽子將喜歡這種事付諸行動。

紀芹掰著手指：「我能想到的追求方式，寫情書，送禮物，告白，接吻，最後就是拐上床。」

煙酒店老闆偷偷的聽，聽到忍不住了，開口問：「你要拐誰上床？」

嘿！

紀芹扭頭，很嫌棄：「我倆在這開會呢，你偷聽屬於竊取商業機密啊！」

煙酒店老闆：……

光天化日下開會，不是擺明了讓人聽的嗎？

而且談的是追求方式，這能叫商業機密？

紀芹狠狠的丟了個白眼給他。

中年男人，要麼跟黃醫生似的，沒有同情心，要麼跟煙酒店老闆似的，是個八卦精。

她回頭，看了東子一眼：「要不，你進去給我把紙和筆拿過來？」

從第一步開始，寫情書。

……

健康服務中心一上午都很忙，直到午休時間才稍微空閑一點。

張護士回家給兒子做飯了，顧敖給一位輸完液的老者拔了針，順帶囑咐了幾句。

送人出去，他回頭，看到小娃娃抱著AD鈣奶睡著了，很無奈。

今日與黃醫生說好了，下午三點他要帶孩子去醫院檢查身體。

「叮鈴叮鈴……」

門把上的風鈴響了。

顧敖轉身，見是位年輕人，便問：「是挂號嗎？」

東子很客氣：「請問你是顧醫生嗎？」

顧敖穿著一身白大褂，裡面是淺藍色襯衫與西裝褲，領口最上面兩顆扣子沒扣，白玉佛露在外面。

他身姿挺拔端正，稍稍抬眼，便有一股矜貴的氣質出來。

「我是。」

東子猶豫了片刻，把藏在身後的手伸出來：「這個，是我老闆給伱的。」

一張白紙，被疊成了心形。

隱隱約約飄出點香味。

像花露水。

顧敖瞥了眼，沒接：「你老闆是……」

東子把東西塞給了他：「就對面麻將館那位很漂亮的姑娘。」

哦，她啊。

顧敖垂下眼睫。

是挺漂亮的。

不過做出的事更漂亮。

臨走，東子交代：「我老闆說，一定要打開看，一定。」

來之前，他吐槽，都什麼年代了，還寫情書，真是土掉渣了。

但紀芹卻說，你不懂，這叫穩紮穩打。

人走後，顧敖把疊好的心形拆開。

白紙上的字跡工整又秀氣。

是她說過的話。

「浮世萬千，吾愛有三。」

「日，月與卿。」

「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

顧敖轉過頭，透過玻璃門往外看。

那張躺椅還擺在麻將館門口。

東子剛過馬路，她就招手，喊人過去問情況。

幼稚。

顧敖走到辦公桌邊，想了想，提筆在紀芹的文字下方寫了點什麼，隨後按照摺痕重新疊成心形，夾在了那本厚得跟板磚似的書里。

……

「他不是主動接的，是你塞給他的？」

東子點頭。

紀芹似有不滿，板著漂亮的臉盯著對面。

「去裡面把我的小風扇拿來。」熱死了。

要不是為了搞他，平時這個點，她還在家躺著吹空調。

東子很貼心的給她的小風扇換了電池。

雖然吹出來的是熱風，好歹能緩解下燥熱。

紀芹問：「那他接了就沒說什麼？」

東子搖頭。

她再問：「那表情呢？」

「戴著口罩呢。」怎麼可能看得到表情。

紀芹：……

那麼好看的一張臉，老用口罩遮著，這不是浪費嗎？

東子建議：「要不你別這麼直接，稍微淑女點，文靜點？」

「可拉倒吧，」紀芹還有個優點，就是很有自知之明，「我這本性都已經暴露了，要是裝淑女裝文靜，那不是很做作嗎？」

姑娘皺起了眉，很苦惱。

這個美人可太難搞了。

好想砸掉那玻璃門把他拐回家。

小風扇對著腦門吹，紀芹認真思索著。

突然，她問：「你替我叫飯沒？」

對吃的，紀芹不是很在意。

有時候一碗面，一份粥就能打發，而有時候心血來潮了，會點五星級酒店的外賣。

她記得早上吩咐過點幾樣家常菜的。

東子點頭：「點了，剛看過，馬上就送到。」

紀芹眯起眼睛：「你過去的時候，顧敖還沒吃飯吧？」

「還沒。」

很好。

紀芹眼波流轉，似有笑意蕩漾：「東子，我要出第二招了。」

東直男不是很明白。

「聽過這句話沒？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東子：……

聽過。

但沒聽過用外賣抓住他的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