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勾結

龍門寨。「都走快些，後面的緊跟著前面的人不要掉隊。」周六對著自己雙手哈了口熱氣，跺了跺腳，讓身體暖和起來，看著魚貫進入龍門寨的這波流民，高聲呵斥道。這波流民都是青壯，人數將近百人，已經進入十二月，這兩天又下了場小雪，天氣愈發賊冷，而這些流民青壯身上只穿了件單衣，耷拉個腦袋，個個垂頭喪氣，默默無言的通過寨門進入了龍門寨。馬順混在人群里，他微抬頭，瞥了眼看守寨門的周六，然後將進入寨門后的防守布局細細記在腦海中。自那日他與張昭商談后，便領命組建情報組織，挑選出了二十來好手與他一起偽裝流民，進入龍門寨，伺機而動。沿著寨門的甬道一路行來，馬順所見山賊不多，唯有道旁的火把在呼呼的寒風中左右搖擺明滅不定。「天氣太冷，這些山賊想來愈發放鬆警惕了。」馬順一邊記下所行的路線一邊在心中暗暗思忖道。待左轉，視野這才開闊起來，而且漸漸聽到喧嘩之聲，馬順望去，發現前方便是聚義堂，乃是整個山寨的中心所在。聚義堂門前聚集著三兩成群的山賊，有的在賭博吆喝，有的在拼酒，現場十分的混亂。馬順不由向聚義堂多瞧了幾眼，發現裡面燈火通明，推杯換盞之聲與女子咿咿呀呀的低聲吟唱聲伴隨著男子暢意的笑聲不時從掩著的大門傳了出來。顯然龍門寨中有點臉面的頭領都正在聚義堂內宴飲。「快點走，看什麼，就憑你們也敢奢望進入聚義堂吃喝玩樂。」周六見流民隊伍被聚義堂的熱鬧景象吸引住了腳步，都停了下來，不由勃然大怒，呵斥道。待人群重新開始動起來，周六這才收回看向聚義堂時那羨慕與不甘的眼神。「可惜不能多停留些時間，容我好好觀察，這聚義堂可是山寨的命脈所在，乃是攻克龍門寨的關鍵之所在呀！」馬順收回目光不得不加快腳步，心中卻十分的遺憾。正待一群人，將右轉，離開聚義堂時，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後便是幾聲爭執聲。「我是太平王的使者，要見你們大頭領，你們竟敢將我攔在門外，王彪就如此輕視太平王嗎？」馬順聞言心中一驚，轉頭便見一壯漢正與守在聚義堂外的龍門寨山賊爭論，雙方已然開始互相推搡動起手來。這番動靜引得周六也好奇看去，沒再催促眾人繼續前行，馬順不由放下心來，細細打量，靜待局勢發展。片刻，聚義堂的門緩緩打開，龍門寨的二當家，匪號【智多星】的姚冰踱步走出，他年約四十，身穿半舊的圓領直裰，頭上戴著東坡巾，頜下幾綹山羊鬍子，頗有幾分學究的氣質。姚冰呵斥了山賊幾句，便將太平王李原的使者石青迎入了聚義堂。「太平王，好大的派頭呀！一個使者，就讓我們二當家親迎。」周六嘖嘖稱奇了一陣子，便重新催促眾人前行，向安置流民青壯的后寨而去。「【坐山虎】果真與太平王李原勾結起來了，少爺決定提前拔除龍門寨這顆毒瘤果真英明至極，看來我此行尤為重要呀！」馬順收斂心中的震驚，不由鼓起更多的幹勁。........聚義堂內。石青隨著姚冰踱步進入聚義堂，便見堂中左右兩列各擺著許多半舊的案幾，案幾後面雜亂的坐著龍門寨的大小頭領，他們都好奇的打量著他這個太平王的使者。石青見這些龍門寨的頭領有的跌坐，有的敞開雙腿半躺著，案幾之上，酒肉殘渣四散，堂堂聚義堂，雜亂不堪，盡顯山賊本性。他想起自家追隨的太平王，已經稱王建制，攻陷數縣，流民附者百萬，心中頗為自豪，不由對堂中這些山賊有了輕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