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從獻祭全族開始

紀東看著此時空無一人的永寧候府，心中一陣萬馬奔騰。

穿越二十載，沒想到自己終於擺脫了那種腦癱狀態，卻迎來了被抄家滅族的悲劇！

果然應了那一句話，當一個少女為你打開雙腿之時，便有另一個少女因你閉上了雙腿。

這世間，永遠沒有十全十美之事，哪怕換了另外一個世界。

而事情的起因，也是因為一件造反案。

半個月前，淮南王造反了。

準確來說，是被皇帝逼反的。

自從五年前一直沒有子嗣的皇帝找回了遺落在外的唯一骨血之後，便將其立為太子了。

從那之後，老皇帝便開始逐漸的清理一些阻礙太子登基的人。

淮南王不是第一個被逼造反的人，不過卻是牽連範圍最大的一個。

很不幸，永寧候府因為以往跟淮南王有過一些交往，也被牽連其中。

所有牽涉其中的人，斬首的斬首，發配的發配，牽連之廣，駭人聽聞。

而紀東作為永寧候的獨子，原本是不能逃脫律法之外的。

不過，好在大楚律法另有規定，凡侯爵者，可以以爵位替死。

通俗點說，就是只要是侯爵，那麼即便你犯了死罪，也可以通過去除爵位為庶人，來苟全性命。

因此，鑒於這一點的存在，很多被牽連進淮南王造反案中的侯爵，大多都選擇了成為庶民來苟活。

其實大家都明白，老皇帝只不過是想憑藉這件案子來削弱大楚侯爵的勢力。

而紀東的老爹紀莫則是將侯爵替死的機會給了紀東，他自己則承擔罪過，被發配往邊疆戍守。

從始至終，一切都沒有紀東說話的餘地。

皇權之威，在這個讓紀東感覺十分陌生世界展現的淋漓盡致。

沒錯，紀東是穿越者，準確來說，他應該屬於重生加穿越。

只是他的穿越似乎出了點問題。

成年人的記憶強行塞進一個嬰兒的身體里，自然會出現問題。

因此，從一出生開始，他便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雖然能大概感知到外界的事物，但是卻一直沒法做出什麼反應。

在外人看來，他其實就是一個傻子，腦癱。

不過幸運的是他重生在了永寧候府，而且還是獨子，因此，哪怕他是個傻子，永寧候依然是對其疼愛有加。

甚至不惜為了永寧候府傳宗接代，先後給紀東訂了三門親事。

只可惜，讓永寧候沒有想到的是，兒子阿東的訂婚歷程並不理想。

也或許是紀東命格太硬，總之他的三次訂婚沒有一次成功。

五年前，紀東第一次訂婚，一群神秘人不問緣由的直接闖進來，將他的訂婚對象帶走了。

四年前，紀東第二次訂婚，一個實力恐怖的老者闖入家中，又將他的訂婚對象給帶走了。

三年前，紀東第三次訂婚，一群反賊又闖入家中，再一次將他的訂婚對象帶走了。

連續三次下來，紀東成了天煞孤星的代名詞，即便永寧候出再多的聘禮，再也沒有人敢將自家的女兒嫁給他家的傻兒子了。

因此，哪怕到了現在為止，紀東仍然沒有成家。

而這一切持續到了三天前，永寧候府因為牽連進淮南王造反一案，被皇帝下旨去爵位抄家，一直迷迷糊糊的紀東似乎受到了刺激，終於徹底清醒了。

只是這一波以全家獻祭換來了紀東的清醒，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

想到這裡，紀東忍不住發出一聲苦笑。

在將腦海里斷斷續續的記憶仔細梳理了一遍之後，紀東發現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束手待命。

只有老老實實接受了禁衛軍抄家之後，他才能離開永寧候府，去想辦法救將要被發賣的族中女眷。

至於被發配戍邊的父親紀莫，暫時還是沒有辦法的，唯有徐徐圖之。

就在紀東想要站起來最後看一眼這既陌生又熟悉的永寧候府之時，侯府大門猛然被推開。

然後紀東就看到了圍在外面的庶民百姓，以及站在門口的幾個侍衛以及他們身前的太監。

今天永寧候是永寧候府被抄家的日子，又一個權貴落幕，自然是喜大普奔的事情，帝都的百姓們怎麼會放過這麼一個熱鬧不來看？

因此，對於這些百姓的出現，紀東並不意外。

讓他意外的是，抄家怎麼會來這麼幾個人，而且怎麼還有個老太監在其中。

莫非，情況有變？

想到這裡，紀東心中微微一動。

不等他開口詢問，便見那個老太監在幾個禁衛軍的環繞下走了進來。

此時這府里的僕人都已經四散而逃，自然便只剩下紀東這麼一個永寧候家的「傻兒子」留在這裡了。

那太監看了眼眼前這個永寧候來的傻兒子，搖了搖頭似乎有些無奈。

只見他也沒有多與紀東說什麼，便直接拿出一張黃澄澄的聖旨照本宣科道，

「陛下有旨，紀東接旨……」

聽著老太監最後拉的長長的尾音，紀東自然是雙膝跪倒道，

「小民紀東接旨。」

此時永寧候府牽連進淮南王造反的案子已經審理完成，爵位被一擼到底，紀東此時自然已經是白身，只能自稱小民。

那老太監見紀東此時態度端正，舉止得體，倒也不像是個傻子，頓時有些驚奇。

不過，此時他任務在身，倒也沒有多少好奇，反而有些慶幸。

不是傻子正好，否則的話，他還發愁怎麼完成新皇的聖旨呢？

萬一出了差錯，親娘嘞，在這個節骨眼上，那對自己的前途可就太有影響了。

畢竟，一朝天子一朝太監，誰也不知道這位新主子到底什麼脾氣。

想到此處，那老太監便連忙將聖旨打開，再次讀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

朕初登大寶，思大楚江山來之不易，特大赦天下。

念永寧候祖上於國有功，特留永寧候之子紀東不更爵位，著其即日起，入禁衛軍值守御前，准許其戴罪立功。

至於其族中女眷暫時扣押，不許任何人接觸，日後唯永安候之子可以以銀錢贖買！

欽此！」

然而，聽完這道聖旨的紀東卻是愣在了當場。

作為從小就是語文課代表的他，立刻便從這張聖旨里，提煉出了三件重要的事情。

第一，朕初登大寶，這也就意味著老皇帝歸天了，新皇登基了。

好吧，這一點貌似與自己沒啥關係，並不重要，略過。

重要的是後面兩條，自己還能以不更的身份入宮執役，而且還可以以銀錢贖買族中女眷。

這簡直鬥地主時，當你輸的精光即將淪為平民時，補助的三千點歡樂豆啊！

當年陳刀仔他能用二十塊贏到三千七百萬！

我就不信，我紀老爺用這三千歡樂，啊呸，我紀東今天抓住這三個重點，未來怎麼就不能極限翻盤！

要知道，這個世界平民百姓與功勛階層完全是兩個世界。

自大楚太祖當年於烏江邊上，於萬軍之中斬殺了對手之後，便建立了大楚。

而大楚立國之後，依然沿用秦制，爵位分為二十小等，而其中又細分為四大等，分別為士，大夫，卿，以及最高的諸侯。

而不更則是四大等中的末尾，也就是士。

雖然相比之前永寧候府的十九級徹候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上，但是好歹也是一個爵位。

有了這個爵位，他就能做許多的事情。

比如，擁有贖買族中女眷的資格！

若是他徹底淪為平民的話，那一切就不太好辦了。

「紀東，爾還不速速接旨？」

耳邊傳來尖利的太監聲，將紀東從幻想中驚醒。

抬頭向聲音傳來之處看去，只見那傳旨太監此時正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紀東不敢大意，連忙從其手中接過聖旨，沉聲道，

「小民接旨，謝過陛下恩典。」

那傳旨太監見紀東已經接過了聖旨，知道這趟任務已經完成，便想早點趕回皇宮。

這個關鍵時刻，可不能離開陛下身邊時間太長，不然被那些小的鑽了空子，卻是找誰說理去。

不過心中雖然如此想，但是他表面卻是絲毫不動聲色，因為此時他想到了一件事。

這位小皇帝初登大寶，皇位還未曾坐穩，卻是私下吩咐自己前來永寧候府傳這麼一道特赦聖旨，若是說這其中沒有問題，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看來，這位紀東公子應該與小皇帝認識，或許不日便會飛黃騰達。

如今，自己到是可以燒一燒這位爺的冷灶，想到這裡他便再次看向紀東提醒道，

「若是紀公子無事的話，便與我進宮去吧？現如今先帝剛剛駕崩，新皇陛下身邊還沒有心腹之人使喚，紀公子，陛下如此看重於你，你可不能辜負聖恩吶。」

紀東立刻就聽明白了這傳旨太監話語中的意思，忍不住抬頭看向了此人，見其此時果然正飽含深意的看著自己，紀東心中微微一動。

看來，自己猜的沒錯，這傳旨太監如此提醒自己，只怕其野心不小啊。

紀東明白這一點之後，只是同樣回以笑容道，

「多謝公公提點，小子沒有其他事情，咱們這便走吧。」

等到紀東話音落下之後，一行人便將永寧候府徹底貼了封條，而後直接進入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