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荒冢（三）

祝子唯與王鐵祝原本想站在原地繼續聽聽村民與警察的焦炭，但警察們不允許，擺擺手示意二人進村，莫生事端。祝子唯與王鐵祝一臉順從，推著雙人自行車朝村內走去。二人對這件事十分好奇，因為村民提及的字眼與他們此行的目的似乎具有一定關係。「探長，拋屍啊…」祝子唯吞了吞唾沫，「會不會就是假扮我的人？」「警察們明顯今日才來了解情況，所以村民應該是今天才報警…時間上與假扮你的人有些不符。」王鐵祝回頭悄悄打量著警察與村民，繼續說：「等下吃飯時詢問一下村民吧，他們一定知道的。」祝子唯點頭，現在王鐵祝就是他的主心骨。二人推著自行車一路前行，最終走到一處用泥土築造的院牆前。聽著院內傳來的咳痰聲，王鐵祝忽然大手一揮，說：「就是這了，悟空，快去敲門，切莫嚇到施主。」祝子唯嘴角抽了抽，懶得反駁，上前輕輕敲門。半晌，一名老漢打開鐵門，看向二人露出疑惑的表情。祝子唯露出笑容，希望老漢能夠通過笑容感受到自己是一位非常友善的年輕人。接著他向老漢說明了來意，雙手合十請求，並表示自己會支付足夠的飯錢。老漢擺擺手，笑道：「吃頓飯而已，有什麼需要付錢的。不過目前家裡只有剩菜，我老婆剛剛出去了，我還不會做菜。你們如果不介意的話，那就進來吧。」祝子唯與王鐵祝自然不會在乎這種事，於是在老漢的同意下走入這個小院。小院很稀鬆平常，與常見的院落沒有什麼區別。祝子唯與王鐵祝跟著老漢一路走進屋內，並在對方的邀請中坐在了廚房設置的圓形餐桌。廚房十分陰涼，讓祝子唯瞬間舒服不少。老漢從一旁的灶台上依次端起三道用鐵盤裝著的菜，將其擺放在二人面前，笑著說：「都是中午做的菜，還不是太涼。」祝子唯與王鐵祝露出感激的表情。見老漢依舊在忙碌，作為來訪者的祝子唯與王鐵祝也沒閑著，分別起身接過老漢遞來的電飯煲與碗筷。盛滿一碗飯後，飢腸轆轆的祝子唯不再忍耐，向老漢禮貌一笑后，夾菜送入口中，隨後又夾起一口米飯，閉嘴細細咀嚼。其實他平時吃飯並非如此，而是喜歡扒飯，但眼下處在他人家中，且主人正坐在一旁觀望，他不能旁若無人。反觀王鐵祝，則好似沒有這般覺悟。他雖然嘴上說餓幾頓死不了，但身體卻很誠實。他夾起三道菜，混合在米飯上，隨後張開大嘴，將菜與米飯一同扒進口中。不待口中的米飯咽下，他就再次重複上述動作。不一會兒，一碗米飯已經吃光。祝子唯才吃掉半碗飯，所以他有些著急，一邊盯著鍋中剩下的米飯，一邊也開始學起王鐵祝的動作，希望能追趕上對方的速度，以免落得個沒吃飽的下場。二人暗暗較勁。「哈哈，慢點吃，別噎到。」始終盯著二人的老漢哈哈大笑，從一旁的櫥櫃中拿出兩個杯子，並為二人倒滿了白開水。「不好意思，確實是太餓了。」王鐵祝放下碗筷，將嘴角的飯粒抿進口中，瞥了一眼祝子唯后，開口向老漢詢問：「大爺，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還來警察了？」老漢愣了愣，小心打量著只有他們三個人的廚房，將頭湊向二人，悄聲說：「我們這兒啊，出了拋屍的事情！弄得人心惶惶的。」王鐵祝眼皮悄然跳動數下，等待著老漢的後續發言。祝子唯扒飯的動作也慢了下來，懷著既好奇又忐忑的心情看向老漢。老漢咂咂嘴，從一旁的煙盒中拿出根捲煙點燃，吐出一大團濃煙后，娓娓道來：「事情發生在今天凌晨。說來也巧，村西頭吳家爺們的狗大半夜要生了，他就想去南邊把老趙家的獸醫找來。我們村從西頭到南邊有很多路，其中有一條路很近，但非常不平整，還有很多樹枝，我們一般都不走。」「但那天吳家爺們著急呀，就走了那條近路。結果走到半路的時候，就看到一個拉著行李箱的男人從另一條小路上出來，走到了吳家爺們的前面。那人發現吳家爺們后明顯有點意外，但沒說什麼，就是加快步子走了。」「這個人吳家爺們在村子里從來沒見過，但總歸沒多想，因為我們這個村子經常來外人，而且當時確實著急。吳家爺們繼續往前走，可走了沒幾步，他就感覺不對了。」「哪不對了？」祝子唯抱著碗，緊張兮兮地看著老漢。王鐵祝一言不發，一副思考的樣子。「吳家爺們沒走多久，就聞到空氣中有股非常難聞的氣味，就是從男人走路時散發出來的。那味道聽說特別臭，還發酸，吳家爺們聞到一點就險些吐出來…」「屍臭。」王鐵祝忽然開口，語氣斬釘截鐵。老漢聞言一拍大腿，臉上流露出對這個字眼的反感，好似親自聞到了那股氣味：「就是屍臭！吳家爺們也是解決好所有事情后才忽然想到的。」「處理好狗的事情，把老趙家的獸醫送回去后，吳家爺們躺床上越想越覺得不對，那味道像以前聞過的生肉腐爛味。想到這吳家爺們就躺不住了啊，想著要不要報警，但他又有點擔心，因為那個男人看到他的樣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