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章 姜炆和李曉冉的擔憂

雖然張一謀竭力控制，不想與張偉平鬧翻去外面拍電影。

但他是控制、控制、再控制，最後也沒控住。

當李有信闡述創作構思，尤其姜炆加入到討論行列時，他感覺整個人的思想風暴被引起。

開始控制不住衝動，不由自主想參與到其中。

特別李有信提出要投資兩個億，連續邀請成龍、李連杰等國際巨星，邀請姜炆、張曼玉、***、liang朝偉等實力影帝影后，衝動徹底戰勝了理智。

只要是華人導演，能有機會親自執導這樣強大的明星陣容，都會心動吧。

「劇本我已經寫好了，明天我得去春晚綵排，我叫人給你們二位送去劇本吧。」

李有信趁熱打鐵，舉起酒杯，「來，預祝電影《英雄》大獲成功！」

「成功！」姜炆毫不遲疑，霍然起身。

見兩人齊齊看向自己，老謀子不再猶豫，「乾杯，我們共同努力。」

叮！

三個小瓷杯撞擊發出悅耳的脆音。

在座三人豪氣滿懷，仰頭將杯里的酒一口悶掉。

哈哈！

伴隨著爽朗的笑聲，他們彼此間的關係似乎因為合作確定，變得融洽許多。

有了《英雄》的牽線搭橋，李有信與老謀子、姜炆不是暢談整部影片的畫面、構想，雙方相談甚歡。

幾人坐在一桌有說有笑的場景，倒是叫旁邊范冰冰和李曉冉尤為眼熱。

最後直到深夜，這場所謂的慶功宴才散去。

李有信和張一謀相互留下電話號碼，打算在春節前後成立工作小組進行前期籌備。

「慢走張導。」

「再見老哥。」送走張一謀，姜炆沒跟著離開。

他和李有信並排站著。

眼前的年輕人，今天給他帶來極大驚喜。

或者叫驚嚇。

「如果按照你剛才說的把英雄拍出來，絕對是咱們國家電影史上一個標誌性事件。」

兩個億的預算，以前只能在好來塢大片里聽說過。

李有信的豐厚資產，令姜炆側目。

忽然覺著對方身上莫名具有了某種強大的氣息，叫他不敢輕易掠其鋒芒。

「甚至於剛才我在想，你是不是我之前認識的那個李有信。」

「哦，為什麼這麼說？」

「我印象里的李有信，和你姐夫雄達一樣，鬼精鬼精的很，不會幹那種虧本的買賣，但是照你先前的預想么……」

後面的話姜炆沒說完。

只是輕笑搖頭。

開玩笑，兩個億的成本，即使有水分，哪怕折半一個億的投資額，那基本是賠本賺吆喝。

搞不好比陳凱歌兩年前那部《荊軻刺秦王》賠的更慘。

「同樣的刺秦王題材，同樣的眾星雲集，同樣的大投資大製作。」

姜炆望向漆黑的夜空，目光飄遠。

嘴裡呢喃著。

一切看似那樣的巧合，讓他心頭漂浮著莫名的不安，有種不好的預感。

貌似歷史正在重演，年輕的李有信將步陳凱歌的後塵。

「兩個億投資不是鬧著玩的，這回你玩太大了，能行嗎？」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李有信面帶微笑，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男人，絕不能說不行。

別人不清楚，他再清楚不過。

哪怕《英雄》電影上映后的口碑不行，但票房成績卻是實實在在的行。

這是老謀子面對電影全球化和商業化的背景實現自身藝術轉型的一個重要標誌。

影片明星雲集、場面宏大，畫面精美不說，武打設計揮灑寫意，將華夏傳統意境與動作片的暴力美學造型相結合，創造了內地電影新一輪的票房神話和電影產業化模式。

後來影片被米國《時代周刊》評為2004年度全球十大佳片第一名，提名奧斯卡金像獎和米國電影金球獎最佳外語片，獲得多個國內外電影獎項。

《英雄》更被認為是華國電影「大片時代」的里程碑，對國家電影產業的發展起到重要推動作用，有著深遠無比的影響。

20年以後回看這部電影，它的口碑漸漸逆轉，豆瓣評分穩步提高，獲得外界越多肯定。

「有信，你是突發奇想來找謀老哥，還是一直有這個想法？」

年輕人胸有成竹自信飛揚的神態，讓姜炆心中浮現疑問。

如果說突發奇想，看起來不像是忽然想出的劇本。

如果說圖謀已久，那真是目光長遠，高瞻遠矚。

無論哪一種，都叫姜炆刮目相看，你小子才華爆表了。

「也不算臨時起意，去年卧虎藏龍出來，心底萌生過這麼個念頭，今天突然見到張導腦子裡所有想法全部貫通。」

這是李有信的實話。

一年多時間，他沒見過老謀子，哪裡談得上接觸。

況且京圈這伙子人，因為大嘴巴張偉平四處得罪人的關係，和老謀子談不上多麼熟。

加之張一謀出身長安，他在京城算純粹的外來戶，更無從交集。

「謀老哥容易說動，張偉平可不好說話。」

說著，姜炆稍加停頓。

臉上露出一絲賊賊的壞笑，「說句難聽的，他比你…姐夫雄達還精，而且特別計較，心眼子小的像跟針。」

最後，明顯對謀老哥嘴裡的偉哥十分鄙視。

愛錢不是壞事，但如果為了錢過於斤斤計較，甚至手段下作，那便令人不恥。

毫無疑問，在姜炆眼中，張偉平不算一個好的合作夥伴。

「不是我背後說人，他的控制欲太強，謀老哥回去搞不好要被策反。」

「張導沒有和新畫面簽訂勞務合同之類的東西，只要他願意，誰也攔不著，包括張偉平。」

嘴裡這樣說，李有信曉得張偉平非常難纏。

此人能夠讓大他八歲的老謀子尊稱為偉哥，手段厲害可見一斑。

當然，事業上的成功導致張偉平過於目中無人，愈發狂妄，追逐金錢的心過於熱切。

在電影大獲成功后，他開始將手伸進了張一謀的電影創作中，甚至連選角、劇情設計都要干涉。

就這樣，張偉平借著老謀子這顆搖錢樹賺的盆滿缽滿。

而張一謀竟然拿不到足額分紅。

「所以我敢說張偉平這麼搞，兩人遲早鬧掰。」

「總之盯緊點，我不想失去這樣好的電影項目。」

為了做好這部電影，姜炆心甘情願地提出幫忙。

不僅因為兩人的關係，也有一絲開創歷史的興奮。

任何一個有野心的電影人，當機會來臨時都不好無動於衷。

「好我先回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明白，姜哥你慢走。」

送走姜炆，李有信身邊只剩下李曉冉范冰冰兩女，以及岳師傅加公司一位助理小湯。

岳師傅把商務車開來，幾人上車。

「你住哪？」李有信看向冰冰。

「今晚留下來嘛。」

一聲嬌滴滴的留下來，冰冰媚眼含春，不停放電。

今晚在慶功宴上得知這麼一個驚天電影大項目，她早已樂的合不攏腿。

內心的興奮，渴望著李哥撫慰她躁動不安的心。

「求求你啦李哥，好不好啦。」

「咳咳，老實點。」

李有信察覺到女子的逾矩行為，急忙小聲喝止。

當著曉冉姐的面，你這麼做合適嗎？

沒看曉冉姐渾身往外冒出冷氣，一副恨不能吃人的樣子。

「你住哪，我叫岳師傅先送你回去。」

沒辦法，李有信只能婉拒。

即使冰冰玩的開，每次都能玩點新花樣，他必須要拒絕，給她立規矩。

「討厭。」

儘管早有思想準備，可被李哥拒絕，冰冰依舊失望。

幽怨的眼神，以及楚楚可憐的表情，好像受傷的千年白狐。

「李哥，你和張一謀導演說的話都是真的嗎，確定要投資上億拍電影《英雄》？」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嘛。」

嘶！

笑靨如花的范冰冰，心中掀起無數的驚濤駭浪。

光是聽說投錢兩個億，她腿也軟了。

眼珠子滴熘熘轉動，她盈盈笑道：「裡面有沒有適合我的角色沒，李哥？」

成龍、李連杰、姜炆、張曼玉、***一個個星光璀璨的名字，使得她心動萬分。

哪怕演個小角色也好。

「不知道。」李有信只有三個字回應。

「哎呀討厭，你是編劇，有沒有還不清楚么。」

冰冰不停嬌嗔，用圓融的事業線不斷擠壓男子心口，恨不能整個人貼上去。

此情此景，叫李曉冉妒火中燒。

不要臉！

反正換做她，決然做不到這麼開放，能在外人前公然調情。

「再看吧。」雖說不停蹭啊蹭的，但李有信心硬如鐵。

沒有半分動搖。

吃豆腐可以，倒吐葡萄皮不行。

不能因為女人影響到整個電影的質量。

「好吧。」車內的場景，叫冰冰有力使不出。

否則一定要使出吹拉彈唱十八般武藝。

叫李有信吃不了兜著走。

她就不信，英雄能過美人關。

「到酒店了，你到上面記得給我發個消息。」

「李哥再見。」冰冰依依不捨地在下車前，深情一吻。

「哼，狐狸精！」

車門關上，商務車重新啟動，李曉冉忍不住吐槽。

手伸出去，在男友腰間狠狠一掐。

好在冬天穿著大衣，有減傷作用，李有信配合地發出啊啊的痛呼。

「你就裝吧，這麼厚衣服我都掐不到。」

「別生氣啦，氣大傷身，何必要跟人計較，我不是乖乖跟你走了嘛。」

李有信知道李曉冉生氣，溫聲安撫。

哼，算你識相。

畢竟是自個笑到最後，李曉冉心底多少帶有得意。

笑過後，她難免開始擔心。

「有信，你說要拍電影花大價錢是真是假？」

「你們為什麼都在問我這個問題，我是那種喜歡撒謊，說話不算話的人么。」

李有信有點哭笑不得。

姜炆暗示過，范冰冰剛說完，你又來問。

沒完沒了是吧。

「那是兩億，不是兩塊錢啊，你說的倒輕巧，賠了怎麼辦。」

在如今影視劇上千萬成本就算大製作的時代，上億更是叫李曉冉不敢想。

這麼多錢竟然是拍一部電影，她難以理解。

萬分擔心。

李曉冉的憂心忡忡，讓李有信內心暗自湧現一陣暖意，「還是曉冉姐好。」

別人問是想確認電影能否開拍，她問投資額是擔心賠錢。

完全兩個不同的關注點。

像冰冰是為自己出演角色，關心她能不能從中受益，曉冉姐關心的是李有信會不會賠錢。

「我當然對你好。」

李曉冉白了他一眼。

似乎說現在知道誰是真心對你好了吧。

「其實吧我說的兩個億投資只是噱頭，實際上哪會投那麼多錢，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兩個億的資金，比李有信收購驣訊50%的股權更多。

他哪裡捨得這麼鋪張浪費。

「我誇下海口不過為打動張一謀而已，演員片酬加各種製作費用支出，我會盡量控制在5000萬內。」

假如李有信腦海里的記憶沒錯的話，當時英雄投資不超過3000萬元。

當初張偉平大膽預測《英雄》票房會破億，但老謀子不敢相信，認為《卧虎藏龍》才區區一千萬，能有兩千萬就差不多了。

結果，那年全國電影總票房10億，《英雄》一部就拿了2.5億，幾乎佔去四分之一。

投資不足3000萬的新畫面，收到1.3億的回報，獲得豐厚的回報，把張偉平的胃口再度吊足。

促使後面同類型《十面埋伏》與《滿城盡帶黃金甲》的誕生。

「老實說我沒有把掙錢的希望放在國內，國外市場更值得電影人進行探索。」

說到國外市場，李有信難掩眼裡的熾熱。

假如按照原來的軌跡發展，《英雄》在全球上映后，除了內地狂攬2.5億票房刷新華語記錄外，海外成績也非常不錯。

最終的全球票房達到1.77億美元，約15億元。

即使與國外發行公司和影院分成，在千禧年代初依然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傲視群雄。

這綠油油的美刀，李有信肯定不願意肥水流入外人田。

「咱們的電影能在國外賺錢？」

女孩瞪大了眼，只覺得不可思議。

依著李曉冉的認知，似乎國內的電影走出海外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向來是好來塢大片到國內卷錢，哪有國產片到外國賺美鈔的。

「當然，卧虎藏龍已經給我們打過樣了，外國老就吃武俠這一類，打的漂亮，畫面好看完事了。」

李有信故作輕鬆，倒也不算誇大事實。

海外市場表現最好的三個國家是米國5000多萬美元，小本子3000多萬美元，棒國1000多萬美元。

即便20年後，《英雄》仍是海外票房最高的華語片。

「你既然信心滿滿，我就不必擔心了。」

男友的大氣沉穩，不禁感染到李曉冉。

自打相識，他似乎沒有犯過錯，把各項事業經營的有聲有色紅紅火火。

「那是當然，我什麼時候打無準備之仗，和誰過不去也不能和錢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