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明天去察親

第7章明天去察親

大嫂家的侄兒四周歲，侄女才兩歲多。

自從侄女斷奶開始，侄兒、侄女兩人大多時間都生活在外婆家。

兩個小傢伙都很乖，坐在一邊小凳子上把方凳（滿凳）當桌子，吃得滿嘴流油。

特別是侄女！因為太小，一個人吃不是太方便。結果！天一半地一半。

一半吃進肚子，一半掉到方凳、身上、地上。

小可愛不讓你餵食，堅持一個人吃。

大嫂和媽媽都沒有上桌，在廚房內就著吃，一邊說著話。

爸爸和老三的老丈人、媒人以及那個大個子中年人（懷疑是上一世的老丈人）坐席，一邊喝酒一邊隨便說著話。

老三（小哥）的婚事，之前已經敲定了：臘月十八。

爸爸堅持：娶三媳婦回來過小年。

小年接祖，拜見祖宗。

意思是：我們家又添新人了，讓祖宗們看見高興。

接祖！本地一帶習俗。意思是：接祖宗回家過年。從小年開始，一直到完年（元宵節）結束。這段時間，天天要祭拜祖宗的。每天中午，都要給祖宗們供齋飯。

祖宗們吃過了，我們才能吃。

不然！是對祖宗的不敬。

一般女方家族，都希望留女兒在家過年。過了年再嫁出去，表示家人對她的愛戀。

所以！流行「催結」。

催結！催促女方或者男方答應結婚的意思。

一般是男方催促女方，少有女方催促男方。

一般情況下，女方家長趁機提高結婚條件。比如說！多收一些彩禮或者什麼。

當然！這些都是傳統習俗。

如今社會，很少有人遵從。

已經有很多人，都開始自由戀愛，反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吃過中午飯，大嫂就帶著一雙兒女回娘家了。

農義雲幫助媽媽收拾完碗筷，就回房間看書去了。

爸爸陪著客人說了一會兒話，客人也就走了。爸爸躺了一會兒，就跟媽媽一起去干農活。

那個年代，交通不便，都是步行。路途遙遠的話？回家天就黑了。

土地承包到戶了，大家都很忙，都想早點回家干農活。

天黑的時候，大嫂一個人回來了。

中午還有剩菜，大嫂自然就在這邊吃晚飯。

「我說了我們家這邊的情況，她們家也答應了：明天早上去會宮集鎮上察（相親）一下。只要雙方看上了，這就事就成。另外！她們家要彩禮錢，先拿一千塊錢。以後！還有可能要花錢。就那麼回事：要錢治病……」

大嫂就把女方家庭開出的條件說了一遍。

女孩的爸爸生病要錢醫治。

雖然是絕症，可一家人都願意傾家蕩產給他醫，直到他死。

不管誰看上女孩，得先拿一千塊錢。以後！還要分攤她們家的債務。

就那麼回事：你有那個實力你就來，沒有那個實力免談。

另外！就是看女孩的！女孩察（看）上你了，你才有戲。看不上你！你家有錢人家也不答應你。

「義雲也到了訂親的年齡！唉！可這？」農清平搖了搖頭，不好作出表態。

雖然！女方收彩禮錢是這個時代的普遍現象，無可指責。可是？這一下子就要拿出一千塊，還真的讓人為難。

也是他家現在有錢，還能拿得出來。

換在以前！他哪裡拿得出來？

要是能拿得出來，他還不早就給三子建了兩開間大瓦房了？還不早就把三媳婦娶回來了？

可是？作為兒女，特別是女兒，有這一份孝心，還真的讓他值得去考慮。

為了救爸爸，她不讀高中考大學了，嫁人救父。

多好地女孩啊！

配做我農清平的兒媳婦。

可是？錢！

這是個大問題！

還有！這病？得醫治到什麼時候？

不死！都得花錢醫。

無底洞！

真的要是結成親家了，我農清平還能見死不救？

媽媽表態道：

「義雲都十八了，也該給他訂親了。這不是？三親家（老三的老丈人）這邊提的，還不知道有沒有眉目？要是沒有眉目呢？

現在！這邊有個好姑娘，我們也不能錯過。

義勤（農義雲的三姐）上次也提了，說這個姑娘人很好的！學習成績全校第一。要是沒有意外，能考清北人科……」

清北人科：清華、北大、人（民）大（學）、科大。

可惜了！這麼一個學習尖子生、天才，為了爸爸的病，寧願放棄求學的機會：嫁人救父。

就憑這一點：農清平夫妻就很滿意。

可是？錢！是個大問題。

要是在以前！他們夫妻是想都不敢想。

沒錢！免談。

人家主要是沖著錢才嫁人的。

另外！人家還不一定能夠察上你。

「可這錢？」大嫂緊張地問道。

姑娘是個好姑娘，不僅學習好，人長得跟天仙似的。

人品！就不用說了：人家願意放棄學業，嫁人救父。

另外！還是個大個子。

農村中少有的大個子：一米七三左右，比一般男人都高。

這個時代人的身高，特別是農村人的身高，是很矮的。男的大多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三左右。

一米七以上的都算是大個子。

何況！她一個女人。

大多數女人，身高只有一米五以上一米六不到。一米六以上的女人，都算是大個子了。

農義雲！身高一米八六。

在身高上面，與女孩也很相配。

面貌！帥得一比！一樣可以與女孩相配。

「錢？唉！」農清平嘆道：「人的命運怎麼說呢？不能只看眼前。眼前！她們家是要一大筆錢。可這錢應該花啊？病！不能說不醫吧？是不是？」

「嗚嗚嗚！」農清平的妻子唐竹英當場就哭了。

一顆善良的心，讓她特為難。

是啊！要是家裡攤上一個病人，你能狠心不給他她醫？

讓他她自生自滅？

父母長輩有病，你不花錢給他們醫？

子女後代有病，你不花錢給他們醫？

那麼！要你何用？

「人生沒有擔當的話？要你何用？」農清平嘆道。

「爹！」大嫂應道。

爹！本地方言：小孩爺爺的意思。

爹爹奶奶也就是爺爺奶奶。

「比方說！訂了一個暫時沒病沒災的親家，誰又能知道將來這一家人就沒病沒災呢？是不是？所以！我的意思：明天讓義雲去察一下試試。錢！一千塊錢我們家還是能拿得出來的。再說！說不定哪天，又有人給義雲寄來千兒八百的。是不是？」

「嗚嗚！」唐竹英哭道：「我們幫了人家，人家那麼好的姑娘嫁到我們家來了，還不感激我們？還不好好在我們家過日子？」

只有吃過苦、患過難的人，才知道珍惜生活。

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去生活，生活才會越來越美好。

不是有一句名言：患難見真情？

所以！農清平最終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