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撞邪了
那天的活動終於結束了。主任的臉色一直是青色的。
好吧我們幾個鵪鶉肝顫的收拾完東西后,就開始等待那暴風雨的到來。主任很平靜的上車,然後開車。我們誰也沒說話。大鵬也沒心思看他的那個科普書了了。
今天一共就賣出去了1盒,那還是上午沒出這檔子事時賣出去的,好歹把場地費給掙回來了。這次的車開的很快,我看見一輛輛車子從我們身邊呼嘯而過。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著,我一面盤算著晚上應該怎麼應對,一面想著今晚幾點能回去。
四十分鐘后我們到公司了。搬完東西後主任只撂下一句明天培訓的話就走了。搞的我們莫名其妙的,今天就這麼結束了?我們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當然,事情並沒結束,我們在第二天上午培訓中基本都成了典型,挨個的被數落了一遍,下午就又被轟出去發傳單去了。我們正要在新的傳單上寫名字的時候,主任微笑著叫住了我和大鵬。然後把一堆皺巴巴的傳單交給我倆道:「今天繼續發這些,送到人手上,而不是扔掉行不?」
我和大鵬呆了。主任乃神人也!
下午我們又坐公交車來到了一個小區。這次除了發傳單外還有別的任務,就是回訪。也就是接著忽悠讓人家續葯。這次陪著我們的還有徐姐。看來主任確實對我們不放心了。
這個小區並不全是樓房,其中一半還是舊時的小平房。一片片的連在一起,裡面則是被錯綜複雜的街道隔著。我們一邊沿路發著傳單,一邊跟著徐姐去那些買過我們葯的人家回訪。
前幾家也沒什麼事情,除了個別家人的臉色不善,和若干狗對我們呲牙外倒也是一切正常。反正天塌下來有個高的盯著。我和大鵬也撈個清閑,跟在徐姐後面。看她怎麼和那些老頭老太太忽悠。
大約下午三點的時候我們就只剩下巷子最裡面的一家人家了,我看著手裡剩下的幾張傳單。長出了一口氣心說看樣子一張張的發也能發了啊。我看了看大鵬,這小子也差不多了。這下那個蘿莉主任應該沒啥脾氣了。還是安心的滋味好受啊。
徐姐看了看錶,然後就招呼我們過去。這家的經濟條件好像並不太好。要知道我們這些葯都是賣給那些心腦血管疾病人的。其中自然也就包括卧床在家的那種腦血栓患者。
一進門我就能聞到那股長期卧床特有的味道。院子的陳設很簡單。幾個小凳子。一個自行車。外加一些水缸之類的東西。雖然外面的天氣很晴朗,光線很好,可是不知道怎麼了我一走進這個院子里就覺著周圍環繞著一股陰鬱的氣息。
看著大鵬東張西望的樣子,顯然這小子並沒感覺到什麼不妥。我稍微皺了皺眉就和徐姐一起走進了屋子。
接待我們的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頭髮蓬亂,衣服還有些邋遢。一臉的皺紋要比同齡人多很多。老頭子見了我們仍舊是一臉的客氣的樣子。一面把我們往裡面請一面到廚房去拿了一些水果給我們。
徐姐趕忙拒決了他的好意。然後撇了一眼我,示意讓我給裡面躺著的病人量下血壓。這一路都是這麼過來的,我也沒有猶豫,拿起血壓計就走進了內屋。
廚房裡徐姐還和老頭在聊著什麼。這我就沒注意了,我徑自走到那個躺著的老太太身旁。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就開始歸攏東西準備量血壓。
可是這一眼卻讓我覺著有點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呢呢,我怎麼總覺著這老太太的眼神在哪見過。而且不是什麼好事呢?
我一面想著一面就去擼老太太的袖子,下意識的又去看了那老太太一眼。頓時我的心就是一緊,那眼神賊眉鼠眼的,哪像是一個卧病在床的人該有的眼神啊。
老太太顯然發現了我在看她,立刻就把眼皮耷拉了下來。還故意的呻吟了一聲。我的腦子就跟轉電影似的開始收集跟那眼神有聯繫的記憶。這一想我就更慌了。
我靠不是讓邪物上身了吧!
我記憶中,我們家鄰居就有這麼一位老太太,也是卧床。平時的神經就不太正常,有一天就突然說開胡話了。那時候我還上高中。回家的時候就看鄰居家門口圍了很多看熱鬧的群眾。我就連忙也去抽熱鬧。只見裡面老太太也不卧床了。就那麼坐在炕上。還用一口標準的山東話罵罵咧咧的不知道罵誰。
反正她說的那個名字我不知道。我問了一下圍觀的各位鄰居,大家也都不知道,這下熱鬧了。那老太太也不癱瘓了,整個一個好人。在炕上坐著罵還不過癮,直接跳到了地上跳腳的罵。
那眼神就是剛才那張賊眉鼠眼的感覺。不知道大家養不養貓。我們家原先就養貓,養了一個9年大的老貓。就是那種眼神,你能從它眼睛里讀出來的那種感覺。只能用賊眉鼠眼來形容。
靠給這東西看血壓,我靠!
我一面把布套錮在她的胳膊上,一面戴耳塞。心裡卻在琢磨怎麼收拾她。那時候心裡還真有些興奮的意思。丫的這輩子第一次和這玩意近距離接觸。太刺激了!
老太太的表演很精彩,要不是剛才被我看見她那種眼神。我還真就以為她就是一個卧病在床的病號。丫的!怎麼對付她呢?
我一面回憶著一面測著血壓。
我以前有個姨奶,來我們家做客的時候就經常跟我說一些山村裡的靈異故事。大仙上身自然也是一種。驅除大仙上身的辦法自然也有很多。潑狗血啊,摸脈門啊,掰手指啊,還有用鞭子抽啊。反正五花八門什麼辦法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做不到。可是如今能用的辦法又有幾個呢?
潑狗血肯定是不行了,要不試試摸脈門?我記得姨奶說過的,貌似凡是被上身的人在她的脈門上都有一個小包。你只要按住了那個小包別讓它跑了,再讓另別人去外面周圍十米的地方找,肯定能找到這畜生的真身。問題是大鵬那小子在外面了,我這就算是按住了,也不能大聲把他叫來的。那徐姐他們非把我看成神經病不可!
另外還有就是掰手指了,男左女右。啊呀壞了,忘了掰哪跟手指了。
我這在想著呢。那面血壓已經測完了。我也沒心思仔細聽,反正那脈搏聲也是十分微弱的。
正想是不是應該告訴那個老頭現在的情況時,突然就聽到炸雷的一樣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別管閑事!」
我靠這聲音太大了,嚇的我一個激靈,差點把血壓計給仍了。
我抬頭一看,見那老太太也不裝了。一雙賊眉鼠眼的眼睛正盯著我看。那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微微歪曲的嘴正向上挑著。這絕不是他姥姥的人能做出來的表情。
我靠!他大爺的,這是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