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暗流涌動

與此同時，

京都另一角。

「苦厄，你帶我來這裡想做什麼？」

極凍看著前方領路的身影，眼神中充滿了戒備。

對方便是方才在會議室中表現異常，並用眼神暗示他的陰霾老頭。

在極凍跟著對方，走出會議室后，便一路跟著對方，並來到京都的一個角落。

這裡是京都靠近郊區的一棟爛尾樓旁，

也是許多無家可歸之人的臨時住所。

「不急不急。」

「我想帶你見一個人。」

名為苦厄的老頭帶著極凍，緩步走進蠻是碎磚泥灰的小巷。

極凍猶豫了一下，

但隨即還是跟了上去。

他想看看，對方到底在搞什麼鬼。

如果這個老頭，暗中與什麼勢力有所勾結，

或許他能就能借著這個機會，進入浩然正氣協會總部。

進入小巷后，

極凍的目光掃過兩側。

一個個蓬頭垢面、瘦骨嶙峋的流浪漢，橫七豎八地躺在道路兩側。

這裡，本該是人間苦難之所。

但奇怪的是，

在這些流浪漢的臉上，卻都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

彷彿沉淪於迷幻之境，做著香甜的夢。

「帶我見一個人，什麼人？」

極凍眉頭緊鎖。

雖然他對自己的實力十分有信心，

也不相信苦厄有能力對自己做什麼。

但此刻，他的心中卻莫名泛起一陣不安。

苦厄沒有回答，

他只是轉過頭來，對極凍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裝神弄鬼。」

見情況不對，極凍冷聲說道。

「再不說話，我就直接回去了。」

說罷，

見苦厄依舊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極凍停下了腳步。

他的雙眼，變得冰藍。

陣陣寒氣，從起體表朝著周圍逸散。

臟污不堪的地面，以極快的速度凝結出一層冰晶，並迅速蔓延到周圍的流浪漢身上。

對於這些無名無姓之人的姓名，

極凍冰不在乎。

就算他們死了，也不會給自己的名聲造成任何的損害。

「我們到了。」

但就在這時，

苦厄卻陡然停下腳步。

他的身軀，緩緩朝著地面俯去。

最終，

他直接單膝跪下，朝著自己的右側低下頭。

「主上。」

「這位便是極凍，乃是坤南省的浩然正氣協會分會長。」

「也是我們這一群人，人脈最廣，實力最強的一個。」

苦厄低聲介紹著極凍。

見此情況，

極凍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在跟誰說話？！」

在他的視線中，

苦厄身旁，依舊是躺著睡覺的流浪漢。

而他面對的方向，便是其中一個。

然而，

極凍話剛說完，

便看到苦厄面向的那個流浪漢，

緩緩睜開了眼睛，並看向他。

唰！

僅僅只是一瞬間的功夫。

極凍臉上的表情，便直接僵住。

他怔怔地看著醒來的那個流浪漢，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

那眸中，似有星河倒懸，更似萬千斑斕，盡在其中。

僅看這一雙眼睛，

極凍便覺得，在自己過往的人生中，一切瑰麗景觀，都不及其萬一。

心中辭彙，竟無一能用來形容這雙眼睛。

短短一瞬間的功夫，

極凍，便直接淪陷了。

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有些獃滯。

腳下原本頓住的步伐，緩緩朝著前方挪動，只為了能夠更近一步地靠近那雙眼睛。

至於苦厄，

其眼神之中，早已沒有半點神智，只剩下狂熱之色。

「我主.....」

苦厄的口中呢喃著，

他匍匐於地面，試圖朝著前方靠近。

「停下。」

但這時，

響起的聲音，猶如聖旨一般，令苦厄的身體頓時僵住，一動不動。

隨後，

這名乞丐緩緩從地上站起，並朝著來到極凍面前，伸出自己滿是臟污的手掌。

「極凍，你好。」

「我叫微笑。」

正如其名。

乞丐的臉上，

帶著淺淺的微笑。

望著面前的流浪漢。

極凍臉上的痴迷之色愈發濃厚。

他沒有絲毫猶豫，兩條手臂如閃電般射出，瞬間攥緊了流浪漢的手掌。

此刻的他，只想一直凝視著面前的人，直到世界毀滅的到來。

「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這時，

流浪漢輕聲開口。

他的眼睛，緩緩眯起，將那雙足以顛倒眾生的眸子遮住。

「你說！什麼忙我都可以幫！」

極凍的臉上，帶著急切的表情。

看不到那雙眼睛，他只覺得有萬千螞蟻在自己心間撕咬著，又癢又痛。

「只要能讓我，再看看你的眼睛。」

現在的他，

別說是一個忙了。

就算是讓他自殺，只要在臨死能夠再看一次，極凍都願意。

「我需要你們，幫我找一個人。」

流浪漢的目光掃過極凍以及苦厄。

「我不知道他的姓名，也不知道他的長相。」

「我只知道，他擁有掌控黑暗的能力。」

「他可能會在這個世界上的任意一個角落。」

「不過就我所知，華國的可能性最大。」

「你能幫我找到他，並帶給我嗎？」

流浪漢微笑地看著極凍。

「沒問題！」

極凍連忙答應下來，

「不論這個人在哪裡。」

「我一定，一定會把他找出來，帶到你的面前！！」

「能不能....」

說到這裡，

極凍緩緩伸出自己顫抖的雙手。

他再也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慾望，想要觸碰那雙代表著世間極致之美的雙眼。

然而，

流浪漢卻直接後退一步。

「那麼....」

「極凍分會長，我們到時候再見了。」

流浪漢再次睜開自己的雙眼。

他微微俯身，向極凍告別。

極凍頓時激動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冰藍色的瞳孔，逐漸被貪婪佔據。

他終於再也剋制不住內心的衝動，快步沖向流浪漢，準備將那雙眼睛據為己有。

但下一秒，

流浪漢眼中，絢爛的色彩迅速褪去。

「不！」

極凍怒目圓睜。

但卻根本無法阻止面前發生的事情，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流浪漢的雙眼再度變得無神。

撲通一聲。

流浪漢身上的意識，抽離而去。

只留下一具沉浸於夢鄉中，無法自拔的軀殼。

「嗬——」

極凍站在原地，不住地喘著粗氣。

渴望卻得不到的失落感，在他內心中佔據，並逐漸催生出想要毀滅周遭一切的憤怒。

他身體表面的寒氣愈發濃重。

只是數息的時間，

不僅僅是周圍的地面。

整條巷子，皆被覆蓋一層冰晶，並且還在不斷加厚。

冰晶之下，

那些流浪漢的生命氣息，迅速流失。

「極凍，冷靜一點。」

「只要你完成了主上交代的任務，到時候自然能夠得到你想要的。」

一旁的苦厄，雖然身體被寒氣凍得直哆嗦，但臉上卻滿是愉悅的表情。

他看著極凍，

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聞言，

極凍眼中的狂熱，才逐漸褪去。

但在那眼底深處，依舊隱藏著極致的貪婪。

「走吧。」

「儘快把那個人找出來。」

極凍有些迫不及待，

他一個深呼吸，將周圍的寒氣盡數吸入體內。

冰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融化。

只是，

在冰晶之下的流浪漢們，

已然失去了生息。

但不論是極凍還是苦厄，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他們一眼。

二人便如無事發生一般，在出了巷子后，便直接分道揚鑣。

與此同時，

在藍星的另一端。

一個平平無奇的小鎮教堂中。

「神愛世人。」

「神佑世人。」

「保持自身的慈愛與寬容。」

「我們必將沐浴在我主的目光下。」

「阿門。」

微笑神父手捧經書，口中輕聲詠誦。

「阿門！！！」

台下的小鎮居民們，皆帶著狂熱的表情，齊聲誦道。

他們的眼中，流轉著一種奇異的光芒。

跟之前極凍的表現，幾乎一模一樣。

「我們下個禮拜天再見。」

在微笑神父輕聲說完后，

在場的小鎮居民們，才帶著依依不捨的表情走出教堂。

很快，

教堂內便只剩下微笑神父一人。

他緩緩轉過身，看向神像後方。

「那個驅詭人，你解決了嗎？」

話音落下，

在神像後方的陰影之中，緩緩走出一個身穿風衣的人影。

對方擁有著一頭紅髮，雙眼呈現紅火之色。

從外表看上去，對方與如今的黃道吉有些相似。

「還差一些。」

「那個叫餘燼的，就跟泥鰍一樣滑溜，每次都能在關鍵時刻跑掉。」

「不過嘛....」

來者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他嘴角微微勾起，臉上儘是得意的微笑。

橙黃色的火焰，在其指尖燃起。

灼熱的氣息，瞬間驅散教堂內寒冬的氣息。

如果有人在此刻進入教堂，只會感覺這裡酷熱難忍。

「我也不是毫無收穫。」

「現如今的我所擁有的法則之力，已經徹底超過了他。」

「只要再接觸幾次，我就能徹底奪走他身上的法則之力。」

「不錯。」微笑神父輕聲開口。

「那麼，你不去追逐他，跑來找我做什麼？」

說到這裡，

微笑神父都然上前一步。

他的身形，要比面前這人高大得多，

陰影登時便將其身形盡數籠罩。

「我說過了吧？」

「讓你們抓緊一切時間，完善自身的法則之力。」

「如今，一個極其危險的敵人已經回到藍星，如果我們不能儘快增強己方的實力，一個不甚，就會被其一窩端。」

「你現在，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嗎？」

微笑神父那眯起的眼睛中，陡然流轉起奇異的光芒。

原本還有些得意的紅髮人影，身軀陡然僵住。

一陣莫名地寒意陡然將其包裹。

原本在指尖燃燒的火苗，也隨之熄滅。

「微笑，你誤會了。」

紅髮人影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

「我來這裡，是想尋求你的幫助。」

「在餘燼最後一次逃掉之後，我便一路追查。」

「最後發現，他已經逃回華國。」

「華國如今有浩然正氣協會，還有那位勞什子仙人。」

「我擔心自己打草驚蛇，所以才想來找你商量一下對策。」

在其說完之後，

微笑神父眼中流轉的奇異光芒，才逐漸褪去。

「這樣嗎？」

他的臉上，笑容再一次浮現。

「我知道了。」

「我會讓人追查他的下落。」

「不過，現在被李浩然這麼一鬧，我在華國也不敢太明目張胆。」

「以那個驅詭人的實力，也不是普通的協會英雄可以對付的，到時候人多眼雜，如果其被帶回協會總部，再想獲取其身體內的法則之力，就困難了。」

說到這裡，

微笑神父沉默兩秒，才緩緩開口。

「你也去一趟華國吧。」

「不過，不要鬧出任何動靜，否則引起李浩然的注意，誰也救不了你。」

「你只需要躲在暗處，等那個驅詭人虛弱的時候，直接奪取他身上的法則之力，再以最快速度離開華國就行了。」

「明白。」紅髮人影當即點頭應是。

雖然他誕生的時間不長，對於李浩然的實力，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

但不了解李浩然沒關係，

他了解面前的微笑神父啊。

以對方的實力，能讓其連照面都不敢打的角色，實力得恐怖成什麼樣子？

紅髮人影只是稍微細想了一下，便覺得一陣發怵。

「你去吧。」

「別拖太長時間。」

微笑神父說完之後，便不再停留，朝著教堂另一側的出口走去。

在他身後，

紅髮人影微微俯身，以示恭敬。

直到他離開之後，身形才逐漸消失。

......

第二天。

清源山，早晨。

李浩然打著哈欠，從房間內走出。

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他難得起這麼

早。

但這也沒辦法，

小皮第一天上學，就算自己沒辦法送她去學校，至少也得送出道觀。

「浩然！浩然！！」

李浩然緩步走到前院。

腳剛一邁入，便聽到小皮興奮的聲音。

小姑娘朝著李浩然，不斷揮舞著兩隻手臂。

對於上學這件事情，

小皮在經過兩天時間的自我心理建設后，也總算擺脫了膽怯的心情。

對於即將迎來的新生活，她不禁有些期待起來。

「浩然，你送我上學嗎？」

小皮抓著李浩然的道袍，撅起小嘴，眼巴巴地看著他。

可愛的模樣，令李浩然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對不起了小皮，我今天早上還有點事，讓二根陪你去好不好？」

聞言，

小皮心中頓時感到有些失落。

但懂事的她，並沒有將失落展現出來，而是乖巧地點點頭。

「我知道了。」

「那你能來接我嗎？」

這一次，李浩然爽快地答應了。

「沒問題！」

聞言，

小姑娘的臉上，頓時綻開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