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敲定計劃，入城

循著林中少女的足跡走去，不多時，叢林變成了灌木叢。

灌木叢邊是綠色的農田，風正在遠處長滿小麥的田野激起麥浪，更遠處是一座正在興起的城牆與其後的城市。

「在這場浩劫中兩條生路可走，都要求接觸劇情。

第一條生路在阿克扎姆身上，背景故事中阿克扎姆在戰場上倖存下來，可見跟在他身邊是相對安全的。

故事的最後他本可以和賈克斯一同逃離艾卡西亞，逃離路上有武器大師作伴，性命無憂。只是他自己犯渾不想走，被虛空吞噬了。」

「第二條路我不知道能不能行，我們可以躲在城市中基蘭的塔樓里，等基蘭在虛空爆發后將塔樓從時間中移除，我們就會被冰封在時間中，然後等待系統拉走我們。

但我不知道那時候我們在系統的定義中是死是活，而且艾卡西亞人一定會動員全民參加戰鬥，我們大概率會被趕上戰場，所以我不想選擇這條路。」

這是一場豪賭，賭自己能不能在戰場上直面虛空活下來，賭系統判定不在時間中的自己是活的。

賭輸了比死亡更可怕——被虛空異變為怪物或永遠被冰封在時空中。

殘酷的現實讓眾人沉默了。

沉默中，眾人走出了灌木叢，踏上一條田間小路。

路邊，石工、勞力和術師組成了一隻大軍，正在使用魔法導動的絞盤機械修築城牆。

銘刻著魔法符文的滑輪組緩緩轉動，將剛剛開採出來的巨大花崗岩拉起……

魔法的粉碎機正將鈣石研磨為粉末，人們將其與火山灰混合，加入海水中奮力攪拌，以便得到用以砌牆的「灰漿」。

目睹此景的藍羽微微驚訝，這分明就是古羅馬版本的水泥。

「等等。」

「我們幹嘛非得參與到劇情里去搏命？躲起來或者逃跑也可以啊？」一直走在後面陳陽，沈夢菲，劉小小三人趕上來，異口同聲地說道。

藍羽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條一條反駁：「統統做不到！走海上不行，因為虛空降臨時伴隨著強烈地震，地震的次生災害就是海嘯！」

「走陸地？」

「那樣我們只能向北，而恕瑞瑪大軍已經逼近了，古代軍隊的素質一言難盡!」藍冰主動幫他反駁道。

「躲起來就更不行了，我們面對的可是虛空！」

眾人走過了城外的工地，工地邊上還聚集許多艾卡西亞人圍觀，多數是老弱婦孺。

他們有地中海沿岸人群的面孔，臉上洋溢著自豪與熱忱。身穿古希臘與古埃及混合風格的衣物——這是恕瑞瑪文化與艾卡西亞文化融合的產物。

在目睹一段城牆砌成后，他們爆發出猛烈的歡呼，為新興的艾卡西亞祝福。

「所以，我們只能走第一條路，它涉及到的劇情中有以下幾個能為我們所用的點。」

「第一點，艾卡西亞作為一個高度發達的魔法國度，一定擁有大量相關知識，大戰臨近，艾卡西亞為了提升全民的戰鬥力很可能會把這些知識公布出來。

第二點，珍貴的魔法道具——在城市店鋪內出售的；在戰場上遺落的。其中最有價值的是永恆烈焰火炬，它是虛空的剋星。

第三點，虛空的力量。卡莎被虛空附體的故事和先鋒之眼能被拾取，證明了虛空在特定條件下可以與人建立互利共生關係，極大強化被附體者的戰鬥力。」

「也許藍冰和沈夢菲可以嘗試嘗試。

當然，我不建議這麼做。」

「為什麼是我和藍冰姐去而不是別人去？」沈夢菲疑惑地問。

「因為女性適應力相對較強。我不建議這麼做是因為你們都成年了，適應力不如孩童時期強——卡莎被附體時還是個孩子。

另外可能還有體質的原因，估計卡莎一家的體質比較特殊，天生能夠與虛空共存。」

藍羽繼續說道：「第四，貝伊澤克的那場戰鬥——武器大師率領考阿利衛隊斬殺一名飛升者，現在這場戰鬥應該還未發生。

入城后我可以用一些常見的原材料製造出高爆物，讓我們有能力參與這場戰鬥。

到時候我們躲在一邊，在最關鍵的時候加入戰鬥（K頭），順便也能與賈克斯等人結個善緣。」

「第五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故事的主角阿克扎姆，我們必須跟著他行動…………故事的最後，阿克扎姆本能與賈克斯一同逃離，卻因故土難離不願離去，但我們就不同了，先前與武器大師結下的善緣此時就有用了。

另外，劇情中，被仇恨控制的阿克扎姆殺死了本可能阻止虛空的飛升者，我們跟在他的身邊就能在關鍵時刻出手，進而遏制虛空的蔓延，此舉能極大提高我們的參與度。

可惜的是某些物品我們在這次輪迴中基本無法取得，比如埋藏在恕瑞瑪某處的世界符文。」

羽的計劃得到一致認可，這近乎是最完美的計劃了。

說話間，眾人已走到了磚石鋪就的主幹道上，藍羽大踏步地向城門走去。

身後的藍冰輕輕拽住了他的衣角：「我們和艾卡西亞人的面孔，膚色很不一樣，你不怕出事嗎？」

他回過頭，耐心地解釋道：

「記得那個新手幫助【話語共通】嗎？」

「關鍵就是話語，它指的就是語言。但膚色，面孔，舉止，習俗，甚至氣質嚴格意義上都是語言。系統也幫我們『翻譯』了這些。」

「所以，不必擔心，跟我來吧。」

入城時，衛兵攔住了輪迴者們，要求他們說明自己的來歷。

眾人的心猛地揪緊。

羽看出這不過是例行盤問，他鎮定自作地用極標準的普通話回答了城衛兵的問題。

城衛兵「聽懂」了漢語，他對衛隊長說了句「口音很正宗」后就放行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聽出來所謂「口音」的。

五人成功入城。

街上的景象驚呆了眾人——用大理石切成的馬路嚴絲合縫，而且有些露土的地方會用石子鋪上蓋住。

馬路邊立著數米有餘的「大火炬」，頂端刻著簡易的魔法符文，用以激發燈罩內的魔力光源，這竟是魔法版本的路燈。

每十根路燈后都擺著竹條編織的簍子，行人時不時將垃圾拋入其中。

在垃圾簍后就是種植著本土植物的綠化帶。

遠處矗立於市中心的高大鐘樓銘刻著十二個魔法符文，順時針方向的第三個符文正發著柔和的白光——現在是下午三點。

一條河流從市中心穿過，艾卡西亞的匠人們在橋上建立了一座拱橋，每塊石頭的切割和壘砌都無比精準。湊近去看，石縫間乾乾淨淨——意味著這座橋搭建時不需要灰漿。

相較於霓虹燈閃爍的鋼筋水泥森林的壓抑，艾卡西亞魔法城市有著一股古典，莊嚴，自然的美。

但濃煙和烈焰的味道破壞了這股美感。都城正處於混亂中——人們用這種方式宣洩他們的情緒，太陽圓盤的雕像被人群從屋頂拆下砸毀，大街上到處都是散落的碎片，走在大街上要小心被尖銳的碎片划傷。

恕瑞瑪的字紙被焚燒一空，他們的財寶遭受洗劫；

與恕瑞瑪人有親友，商業關係的艾卡西亞人也逃不過一劫，甚至只要有張恕瑞瑪面孔的人也會遭受如此對待；

那些與恕瑞瑪人交往的女孩被繫上繩索，青年興高采烈地牽著她們遊街，神情猶如牽著自家的牲畜；

已逝太陽皇帝們的雕像被褻瀆，恕瑞瑪風格的藝術品和古董被砸碎。暴徒甚至公然向巨大的壁畫排泄，這情景讓沈夢菲紅了臉。

他們不再關注這些，而是在暴亂聲中走上商業街，購買必需品。

艾卡西亞城市的規劃相當合理，道路網多為網格形，方格式建築就坐落在這些網格中。

拐過一道路口，便是商業街了。

趁身後三人不注意，藍羽低聲對藍冰說道：「打過排位吧？」

「嗯。」

「現在的局面，就是一匹千里馬，一匹上等馬，帶著兩頭牛馬。哦，還有個沒有馬。」

這個絕妙的比喻差點讓藍冰笑出來，她捂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

然後點頭表示贊同：「你突然讓我期待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