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告訴我她死了？

「誰？」

「沈……沈歲？！」

「怎麼可能！董事長的女兒十年前就死了，你到底是誰！」

沈歲一句話，震驚四座，她早就預料到這幅場景，並沒理會，只是走到投影儀面前，對著電腦進行了些操作。

大屏幕上，他們公司專用的通訊系統，沈歲登錄了自己的賬戶，而那上面的權力位上，沈歲的名字赫然出現在榜首，旁邊系統顯示為「董事長」。

頓時，全場鴉雀無聲，死寂如水一般蔓延開來。

十年前，相傳董事長女兒死於車禍，甚至屍體面目全非的模樣，都被公開了來，成為全國甚至全世界轟動的事。

現在，讓他們相信死人復活？他們寧願相信是剛逝世不到兩年的董事長活過來了。

「不可能！」一個中年人站了起來，指著沈歲，「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你前任董事長的女兒？還有，開這種股東大會，你竟然不邀請副董來？」

「證明這種東西，之後會由執行經理和你們交代。」沈歲隨手指了下和自己一起進來的男子，「至於副董。」

沈歲輕笑了一聲，「副董的賬，我會慢慢和他算，今日請各位來也只是通知一聲，各位聽了認了便是，就算有什麼意見也給我憋嚴實了。」

「你！黃口小兒也敢這麼猖狂！就算你真是沈歲又怎樣！董事長這個位置我們空了兩年，連副董都不敢親自冒任，憑什麼你能來擔任董事長！」中年人說。

「副董不是不敢接任，他是不能。我們信息科技公司向來以系統為大，只要系統判定還有其他繼承者，他就這輩子都別想順位，懂嗎？」

「什麼！」中年人愣住，他知道集團以系統為核心，股東繼承也是要先錄入系統，再由系統判定是否有資格，但他不知道，就連董事長也是這樣的流程。

中年人難以置信，「這樣的機密，你，你怎麼會知道？」

「就憑，這個系統是我創立的。」

說完，沈歲就示意了眼執行總監，然後大步朝門口走去。

高跟鞋一下一下敲擊在瓷磚上，全場的每個人都為之震顫。

科技是二十一世紀以來才逐漸迅猛發展起來的，而這個系統也趕上了最先的潮流，一經出世，就立馬被集團採用。雖然如今更新換代許多次，但核心沒變過。

那個時候董事長的女兒才幾歲？十歲？

身後，執行總監開始拿出各種關於她的身份證據，放在大屏幕上。

中年人立馬開始嘶吼，「我不聽！你把副董找來！你是公司eo，你怎麼能向著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說話？你把副董找來！」

沈歲並不畏懼這種只會無能狂怒的場面，聲音沉穩淡定道，「抱歉，副董涉嫌挪用公司財產，警方已經涉入調查，他目前不能參加我們的股東大會。」

後面反對的聲音沈歲慢慢聽不見了，而門外，季逐歲正等著她。

「怎麼樣？還順利嗎？」季逐歲問。

沈歲漫不經心地回答，「就這樣。當年做這個系統就留了一手，只等著今日這一天。」

繼任最無關緊要的就是股東們的吱哇亂叫，因為股東大會以股權為大，股權又全部記錄在系統中，她都通過了最麻煩的系統認定，剩下的自然無所謂。

只要她回來，沈氏集團股份自動強制回歸她手裡。

「這系統整個和端腦一樣，太過智能，怪不得一整個集團都靠系統來維持程序。」季逐歲感慨道。

沈歲毫不謙虛，「勉勉強強吧。」

季逐歲滿意道：「你現在才像我認識的歲歲，自信肆意，這三年你到底承受了什麼。」

他聲音不大，可姿勢曖昧到都快貼到她耳邊了。

沈歲立馬避開，似是想起了什麼，神情恍惚了一瞬，她狀若無事道，「不說這些了，先去找副董吧，得趕在警察前面。」

她避而不答這三年的故事。

為了她以為的愛情與恩情，她將自己所有的卑微以最虔誠的方式給了曾經的那個男人，可她什麼也沒換來。

她從很多人口中得知宋盈知是個小意溫柔的女人，所以她也學會溫柔，學會偽裝，學會過的不開心。

可是結局告訴她，「替代品」從來沒有好結果，委曲求全成不了任何事。

*

副董是沈歲的二叔，沈慶鴻，此時正躺在偌大的山莊別院的躺椅上，曬太陽呢。

砰——

一道刺耳的急剎車，連帶著狂風灌了過來。

車一路撞開了各種大門小門，直逼別院，嚇得躺椅上的人倏然彈起，一蹦三尺高的往旁邊跳去。

而車，也就堪堪停在了他面前。

車門打開，沈歲一隻手撐在車門上，一隻手摘掉墨鏡掛在胸前。

烈焰紅唇扯了抹笑，她說，「午安啊，二叔，晚輩來看您全家了。」

迎接她的是沈慶鴻煞白的臉色，下意識的呢喃，「你是人是鬼？」

*

另一邊，國內，深夜。

落地窗前，席川野將桌上的文件全部一把掃去，散落滿地。

他陰鷙著一張臉，手裡握著一張薄薄的紙。

那是一張死亡證明，重如千金，讓他攥著紙的手都在顫抖。

「死了？怎麼會？沈顏怎麼會死？」席川野不敢置信地低吼，身前的助理鴉雀無聲。

席川野的目光落在關係這一欄——

【離異】

而死因這一欄，【自殺】

真好，他選擇離婚結束這一切，而沈顏選擇自殺決絕地結束這一切。

這個女人……

他閉上眼，腦海中忽的浮現他車禍后睜眼看的那一刻，是沈顏對他溫和笑笑，寬慰他。

她說：「有點疼，你要忍忍。」

可結果，卻是她忍不住了。

席川野沉默地揮退助理，關掉書房的所有燈，

他將自己徹底隱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