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啞然
梓釉視線掃過面容俊美的四人,倒是長得好,不過華麗的五官堆積在一起,對於梓釉來說顯得平平無奇。
子嬰見梓釉要走,走到門口擋住少女,「攝政王忙什麼?我替攝政王安排他們?」
被男人帶著寒芒的眼神掃過,四人如墜冰窖,傳聞中宛若地獄修羅手段殘忍的攝政王彷彿只是一個容顏絕美的少女,真正恐怖的是這個國師大人無聲無名徒有皮囊的廢物弟弟。
「好。」梓釉沒有多留,若是她稍微在意,便能察覺子嬰眼底克制的情緒並非她預料的那麼簡單。
晨風帶著絲絲寒意,空氣中的血腥味還沒有散去,動物皮毛帶著深褐色、類似於人類的殘肢,浸泡在空氣中的是壓抑。
來人一身紫衣,傾世的容貌讓人多看一眼都感到緊張,渾身氣質如懸崖上的雪松,刺骨寒涼與深淵相對,不容靠近。
掩蔽的木門輕輕打開,梓釉地出現並未在這場殺戮結束后的白日帶來什麼改變。
破敗的屋子房門緊閉,院里有一石桌,藍九聽顯然很急躁,就那樣坐著,高而直的鼻樑,眉間微微皺起。
顯然,事情超出了她的控制範圍。
談酒坐在地上,往日嬌貴愛乾淨的不謝宗小公子哪裡還有心情在意被血浸透的衣角。
迎著梓釉的目光,談酒不知道她是關心還是好奇:「別人的。」少年抬手展示自己被染髒的衣角,他累死了。
昨天
這裡下了雪,整條街都被封了
半妖乾的,顛倒四季,借天地之力提升實力,能夠在一定區域形成壓制。
「這麼不靠譜嗎!」梓釉感嘆,屋子裡只有棉,但是孩子的氣息沒了,桃花眼布滿了笑意,嘲笑、看戲,儘是軒轅梓釉。
「取了一管血。」藍九聽削蔥根般的指腹間是一管藍色的液體,透明的管身襯出血液的澄澈。
「可惜……」藍九聽盯著手中還有餘溫的血,孩子是她的,純凈的藍尾游靈族血脈。
在角落頹著的談酒頓時有了興趣
一切不言而喻,棉動了子母泉水,與半妖合作了。
梓釉:「不救他?」
屋裡的棉,血紅的尾、鱗片的光澤暗下、甚至有發黑的跡象,男人原本光滑白皙的皮膚起了褶子,象徵著生命力的髮絲在慢慢變灰、焦灼。
「隨便。」藍九聽甚至沒有一個眼神留給他,手中的半管血扔給梓釉,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孕育藍尾游靈族的後代足以耗光棉的全部生命,他的死活只是時間問題,可是藍九聽不耐煩告訴梓釉「隨便」。
救唄!
談酒撐著地起身,見梓釉要進去,「你幹什麼?這麼臟!」
他昨夜親眼所見,紅尾殺同類嗜同族,否則他就生不下那個孩子,裡面全是殘肢斷臂,噁心的半妖的。
自小在不謝宗長大,談酒算是他們這一代除了梓釉外接觸半妖最多的一個,世人憎惡半妖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們是物種的重組,模仿那場遠古的生化實驗,那場讓天道重組輪迴抹去歷史的浩劫,世人眼中的神獸都是那場變態實驗的產物,因為不穩定,大多數神獸都成了傳說。
時至今日,竟有人模仿傳世之神,想要再次創造一支龐大的怪物組織,那是真正的怪物,人性情慾都不是他們能控制的,可正因為不可控,反而讓實驗者更加的瘋狂。
對上梓釉冷漠的眼神,談酒沒有再阻攔,他不知道她們要幹什麼,但是藍九聽守了一夜,守的可不是他談酒。
「老子走了。」談酒甩甩自己的衣角。
梓釉:「嗯。」
棉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要救他最容易的辦法是強行將自己的靈力流入對方體內,只是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承受不住梓釉的靈力。
「喂!我幫你。」談酒去而復返,嫌棄地墊腳走進來,發現鞋尖已經髒了,乾脆大跨步找了最乾淨的一處,站直、蹲下。
「你在幹什麼?」
少女的手指在棉手臂上摸索著,沒有理會談酒。
「直接注入靈力你都不知道,你讓藍九聽回來,關你什麼事!」見梓釉還未動手,談酒罵罵咧咧,想到這裡的空氣都是髒的,便渾身不舒服。
「你來。」
「請。」梓釉起身,乾淨利落。
對上梓釉的桃花眼,談酒腦袋有一瞬變成了空白,機械地去抓棉的手,盡量別讓梓釉看出他的遲疑。
「我……我來就我來。」談酒帶著絲絲驚慌,蹲下身,手裡的靈力斷斷續續地輸入,在梓釉地注視下漸漸穩定下來。
蕭瑟寒冷的風從門口刮過,簌簌地響遍整個院落,如預料中的結果,棉的面色漸漸紅潤起來。
就在談酒以為快結束的時候,對方的皮膚迅速乾枯,比剛才更甚,血管逐漸暴露,是深深的藍黑色,乾涸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