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信封
但是趙瑾姝最後還是沒有放棄的。
回到世安苑好好休息了一天之後,趙瑾姝又對著自己加油打氣,捲土重來。
就這麼一折騰就是三個月過去了。
益陽城的冬天是沒有雪的,自從入冬以來,便是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整個月的雨。
要說這晴天也是有的,只是十天半個月碰不見一回而已。
這天,正好就是晴天。
趙瑾姝想往常一般,帶著自己做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去煩陸荀,但是卻得知陸荀帶著他的好表妹穆真真去軍營里慰問將士們去了。
之前,世安苑的嬤嬤們都說,這男人有個三妻四妾的很正常,她是公主陸荀是王爺,她作為這益陽王府的女主人,不論怎麼著也該大度一些。
所以說趙瑾姝這才沒有將那假表妹穆真真攆出府去。
而且,為了讓陸荀多看她幾眼,這三個月,她是努力按照府中嬤嬤的說法,都在努力的改變著自己。
變著花樣的想讓陸荀多看一眼自己,企圖憑藉著自身魅力將陸荀搶回來。
但是現在,趙瑾姝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這一堆東西,只覺得自己彷彿就是個笑話。
趙瑾姝現在是真的心冷了,也許是她真的跟他是有緣無份,她一開始就做錯了選擇吧。
她回到世安苑將院子里的下人都喊了下去,留了自己一個人盯著眼前已經沒有一朵花的海棠樹發獃。
就這麼一直靜坐到晚上,陸荀回來。
陸荀是在夜間亥時六刻(大概是十點半)回來的,在沒有手機的那個時代,很少有人能熬到這個點。
陸荀還是想以前一樣,回到府中雨穆真真分別後他便直接鑽進了書房。
好歹也算是相處了大半年,陸荀是什麼作息,趙瑾姝還是很清楚的。
所以,在聽到他回來的風聲后,趙瑾姝便直接去他書房之中等著了。
她想跟他好好談一談。
陸荀卻是在進房看見她的瞬間明顯愣了一下,按照以往,趙瑾姝得知這個事情之後,大概率是要生會兒氣然後使者小性子鬧著不吃飯來著,但是今天,陸荀卻沒有從她的眼底看出來半分的情緒。
這樣將情緒都藏起來的她,陸荀還真是沒見過。
他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交給身後的小廝道:「公主這麼晚了還不歇息,找本王有什麼事情?」
「本宮,想跟你談談。」
趙瑾姝的眼神示意他將附近的下人都撤走,趙瑾姝這才開口。
「你是不是當真的不喜歡本宮?」
陸荀其實很煩這個問題,他不想回答。於是便道:「這個答案,公主不是一開始其實就知道了嘛?」
趙瑾姝嘆了口氣道:「那本宮這三個月為你做的這些,你也是半分不曾感動?」
陸荀走到書桌前坐下,攤手道:「公主做出來的那些東西,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
行吧,趙瑾姝現在也懶得再去跟他糾結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她道:「你想不想與本宮和離?」
「自然是想的。」
聽著陸荀的回復,趙瑾姝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想出了最後一計。
她道:「本宮可以與你和離,不過本宮有一個條件。」
其實只要是趙瑾姝回到她該待的地方,不要在益陽城,陸荀便是什麼條件都答應的。
所以他不假思索便直接問道:「公主想要什麼?」
趙瑾姝道:「本宮來到益陽王府之後,在你身上也算是白白浪費了三個月的光陰。本宮要你將這三個月的光陰,給本宮補回來。」
有道是時間如流水,從來沒聽過水會倒流,這逝去的光陰又如何能補?
陸荀古怪的瞧了趙瑾姝一眼,想著這趙瑾姝莫不是故意為難於他?
正在陸荀捉摸不透的時候,趙瑾姝又開口了。
「本宮好賴千里迢迢往這益陽走了一遭,出去之前你帶本宮去過一次訓兵營之外,本宮便再也不曾去過別的地方。本宮要你在未來三個月,帶本宮在益陽好好的玩一玩,這樣即便是本宮回了皇城也不算是白走一趟。」
陸荀聽著趙瑾姝的這個要求,只覺得事情彷彿沒有這麼簡單。
於是便問道:「就這樣?」
趙瑾姝道:「當然不是,本宮要你,笑臉相迎。」
陸荀扯了扯嘴角,彷彿忘記應該怎麼笑。
他少年掌權,為了讓自己稚嫩的臉龐看起來有威嚴一些,所以很少笑。
現在趙瑾姝要讓他笑臉相迎,這還真是有些為難他。
不過,只要是趙瑾姝願意和離,那笑便笑吧。
「沒有了?」
陸荀頓了頓問道。
趙瑾姝搖了搖頭,她嘆了口氣:「本來本宮以為你是本宮這輩子的男主角,現在看來,約莫是那個地方出錯了。算了算了,既然你無意,那本宮便不多做糾纏。剩下的時間交給你好好想想要帶本宮去哪裡玩。正巧今日是初一,等到益陽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們再尋個良辰吉日分手。」
只聽說過成親要挑選日子的,從來沒聽說過分手都要選一個良辰吉日。
趙瑾姝說完便自己起身離開了,陸荀看見她這瀟洒離去的背影,在這一瞬間,竟然還有些落寞。
但是只有一瞬間,他便將自己的暗衛褚旭叫了出來。
褚旭還當陸荀叫他是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要去做,結果沒想到陸荀讓他去準備一份在益陽遊玩的三個月的攻略。
說起這攻略,其實還是從趙瑾姝的嘴巴里說出來的。
之前穆真真說建議一起出遊,這般能在一定程度上激怒趙瑾姝。
為了讓趙瑾姝的憤怒值飆升,陸荀是直接將這件事情通知給了趙瑾姝,但是沒告訴她他是要與穆真真一塊兒去的。
於是那段時間,趙瑾姝還樂呵呵的準備所謂的「攻略」,還讓陸荀跟著參謀。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陸荀知道的攻略這個詞。
褚旭在得知這麼點事情,竟然要讓自己動手去做,這心中還是有幾分的不服。
但是看了一眼陸荀的表情,最後還是決定去做。
不就是攻略嘛?看他連夜去找幾個愛寫遊記的書生,哪裡玩怎麼玩,瞬間就搞定。
在這未來的一個月里,陸荀果不其然都是樂呵呵的陪著趙瑾姝天天出府去遊玩。
沒有與陸荀通過氣的穆真真,並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她甚至都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趙瑾姝竟然與陸荀這般親近了。
陸荀不是素來不喜歡趙瑾姝的嘛?
近年關,趙瑾姝這幾日身子不利索,都窩在世安苑。
而陸荀便鞍前馬後為她找遍了益陽城中的名醫來治療她之前作死落下的頑疾。
穆真真也是守在世安苑門口,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機會與陸荀搭上話。
「王爺這近一個月,為何都不來找真真?」
陸荀並不打算告訴她,他與趙瑾姝之間的交易。
橫豎這個所謂表妹,在趙瑾姝離開之後也是要離開王府的,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於是他便道:「怎麼,本王與王妃親近,是表妹不想看到的嗎?」
穆真真聽到這句話,十分惶恐的將頭埋了下去,連忙說:「怎麼會,只是之前王爺與真真說……」
「本王跟你說過什麼?本王怎麼不知道?」
瞧見陸荀這般裝傻的模樣,穆真真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大概是王爺當真被這承安公主打動了吧。
向來這承安公主來到益陽這幾個月,高高在上的公主願意放下身段為他做這個做那個,這般痴情,像王爺這樣的人被打動了,還是很正常的。
近年關,陸荀除了要關心趙瑾姝的身體,還有益陽的一大堆事務要處理,於是不與穆真真多說什麼便直接離去。
穆真真知道,她自己本身來講是嫉妒的。
這三個月,是她偷來的與陸荀相伴的三個月。
若是陸荀當真喜歡上了承安公主,那她一個庶女,拿什麼去跟那個承安公主爭?
穆真真仔細想了想,想要作妖的心思還是停止了下來。
畢竟,若是自己安安穩穩的待著,益陽王府還能算是個不錯的容身之處。
若是非要折騰點什麼,屆時王爺將她驅逐出府,她便是將當初與陸荀的約定公之於眾又能如何?
屆時她不會獲得同情,穆家人只會離得她遠遠的,搞不好在益陽都不會再有她的一席之地。
穆真真看著府中這忙裡忙外的熱鬧景象,只覺得心中煞是煩悶。
所以,她決定一個人去外面的小河邊走走。
但是沒想到,再益陽城,就在王府外面的小河邊,竟然會有人在這青天白日做強搶民女的勾當。
穆真真剛走到小河邊,那河邊的風還沒有吹散浮在臉上的那股子燥熱,一個麻袋便從頭頂直接罩了下來。
她被帶到了一個富麗堂皇的地方,在麻袋從自己身上掀開的那一刻,穆真真看清了坐在自己面前,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的一個俊男子。
這個男人的衣著一看就不是個普通人,周圍的站著不少穿著統一顏色短打的護衛,他們對那個男人恭稱「少君」。
少君?這益陽城裡哪兒來的少君?
穆真真雖說是閨中女子,但是對益陽城裡的青年才俊也算是勉強熟識。
這麼說的原因是,她認識他們,但是他們不見得認識她。
但是穆真真不論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少君應該不是益陽城裡的人。
這城中的青年貴族大部分要不然就是老老實實的念書科考子承父業,要麼就是紈絝子弟,永遠沒個正形。
但是像他這般,坐沒坐像看起來卻又是有著十分貴氣的人,穆真真還真是找不到對應的貴公子。
那「少君」讓手底下的人將她嘴裡塞著的棉布給拔了出來,之前在那一個麻袋罩下來之後,為了讓她安靜點,那些人便將她打暈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嘴裡便已經塞了一坨棉布,故此她也是不知道,這棉布到底是啥時候塞進嘴裡去的。
在她的棉布被拔掉之後,眼前的俊男子問道:「你就是陸荀嬌藏在益陽王府的那個……」
他在說起穆真真名字的時候,皺著眉頭想了好久,彷彿這個人好像並沒有那麼緊要。
穆真真看著他這般,只覺得自己彷彿是被羞辱了一般。
正在穆真真要開口的時候,那人才做出一副終於記起來的模樣問道:「穆真真,是吧?」
穆真真冷哼一聲,不管眼前這人是誰,實在是太不合規矩。
以往她在穆府不受重視便算了,現在她好歹也算是被陸荀明面上放在手掌心裡的人,這人既然知道還這般待她,說是在羞辱她,倒不如說是在打陸荀的臉。
穆真真扭過頭去,不想看她,但是只聽面前的俊男子一聲哼笑,他手底下的小廝便幫他捏住穆真真的下巴,強迫她看向他。
俊男子仔細打量她,有些嫌棄的嘖嘖兩聲道:「本君還當是何種絕色,也不過如此嘛。」
一邊說,還一邊搖著頭。
穆真真卻是受不了,瞬間雙眼便變的赤紅。
她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綁我來此,就是為了這般羞辱?」
她的話剛說完,便被左右的小廝踹了一腳,似乎是因為她的語氣不太好。
而俊男子瞧著她這赤紅的眼眸,只覺得很好玩,像是小兔子一樣。
只不過兔子急了會咬人,就是不知道眼前的這隻小兔子,咬是不咬。
他也不想逗她了,直接讓站在穆真真左右的小廝將她鬆綁。
穆真真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只聽他道:「本君知道姑娘最近因陸荀一事頗為煩悶,故此邀請姑娘來此,是想獻上一計。」
嗯?
穆真真十分警惕的看著他,只見那男子微微勾起唇角,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封信。
「想辦法讓陸荀看見這個,相信姑娘在王府中的地位,又會扶搖直上。」
穆真真問:「你是誰?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眼前的男子卻哈哈大笑道:「你在問本君是誰?本君,是你的恩人。」
那男子站起來走到穆真真耳邊就這麼說了一句話之後便徑直離開了這個地方。
留下穆真真與那一封未拆開的信封在這個房間之中,她看著手中的信封,若有所思。
這個來路不明的傢伙給的東西,可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