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鬧彆扭
「所以你今日出府,是專程來這裡跟本宮吵架,掃本宮興的是嗎?」
任由趙瑾姝再怎麼喜歡陸荀,也容不得他這般詆毀她的朋友吧。
什麼三教九流?什麼配不配?
難道那些靠自己雙手吃飯的就比他這個靠繼承製上位的所謂益陽王低上一等?
雖然說在這邊,趙瑾姝個人也是理解這種階級之間的差別,但是只要是沾染上她的朋友,她就不允許別人將他這般踐踏。
若說是比身份,普天之下,除了這大酈的皇帝,誰又能比的過她趙瑾姝呢?
就算是陸荀,若是在正式場合,那也得先對她躬身行禮。
陸荀很明顯沒想到趙瑾姝會這般得噎他一嗓子,他之前因為穆真真得事情,在這幾天不曾對她有過關心。
也是希望能讓彼此冷靜一下。
今日他這才剛剛給益陽的群臣商議完益陽的政事,出了議事廳就火急火燎的往趙瑾姝的世安苑趕。
哪曾想,趙瑾姝現在竟然一聲不吭的自己走了。
陸荀得知之後便馬上派人出去找,也事找了一天才發現她竟然和一個戴面具的男子,在這街上遊玩了一整日。
雖說他們這夫妻只是有名無實,現在兩人之間也是有約定,在兩月之後和離。
可是在此之前,她也不能完全不考慮他,竟然就這般與別的男子廝混吧?
況且這個面具男陸荀也不是沒見過,不就是住在豐俊卿的青雀坊裡面的那個怪人的嗎?
陸荀真是不理解,不等他竟然是因為要跟這麼一個人一起逛街。
陸荀覺得,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現在他都找上門來了,本來還以為趙瑾姝至少是有一點羞愧之心的,但是哪知道她竟然這般的理直氣壯?
此刻陸荀只覺得心中憋了一口氣,他想發脾氣,但是現在又不能,只能深深的忍了下去。
瞧著趙瑾姝這樣子,陸荀真是害怕自己一個忍不住便將她直接扛回王府,好好教教她什麼叫三從四德。
於是,最後陸荀便冷哼一聲,將頭扭到一旁不看她。
他問道:「你與他相識多久了?」
那面具男他挺豐俊卿說過,是一個非必要不出門的怪物。
所以,他跟趙瑾姝在街上碰見的概率不大。
最有可能的就是,趙瑾姝之前去過青雀坊。
可若是趙瑾姝去過青雀坊的話,豐俊卿不應該不會不知道,豐俊卿若是知道,沒道理不跟他通氣。
所以說,陸荀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兩人總之不可能是在來益陽之前就認識了,所以一定是在這四個月里發生的事情。
趙瑾姝卻是很煩他這種做派,也是不看他,冷著一張臉瞧著熱鬧的擂台道:「與你無關。」
陸荀錯愕,這怎麼就跟他沒關係了?
這和離書可還沒簽呢!
但是她不說,陸荀現在想知道也不是什麼難事。
「你不是,本王自會去查。」
「你隨意。」
趙瑾姝說完,才感覺不對勁。
陸荀發現了程柯,程柯到現在沒回來,所以……
趙瑾姝看向陸荀,疑惑低問道:「你是不是把程柯給抓起來了?非法監禁?知法犯法?」
陸荀聽著趙瑾姝憑空給他扣上來的這麼多罪名,不怒反笑:「原來那人叫程柯?這下便更好查了。」
嗯?趙瑾姝疑惑的看向陸荀,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彷彿是被套話了。
特別是看著陸荀嘴角那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你喜歡那個獎品?本王說話算話,今日必定幫你贏過來。」
趙瑾姝看著陸荀這個架勢,只覺得很是沒勁。
他陸荀自小接觸的是什麼教育?這些平頭百姓自小接觸的又是什麼教育?
一條街,一半以上的人是文盲,。
本來這個燈謎活動就是圖一樂呵,陸荀這般上綱上線的架勢,趙瑾姝瞬間只覺得下頭。
她道:「本宮今日乏了,先回王府,王爺自便。」
說完,趙瑾姝便頭也不回的往王府方向走去。
陸荀身邊的小廝也不敢攔著她,只能放任她離開,看著她的背影走遠,那小廝才敢湊到陸荀面前問道:「王爺,現在怎麼辦?」
陸荀整理了身上披著的白色斗篷,又看了看這個燈謎擂台,想了想還是說:「算了,那便回去吧。褚旭。」
「在。」
聽到陸荀的號令,躲在暗處的褚旭便立刻出現在他的面前。
只聽陸荀給他發下去了兩個任務。
一個是讓他去將豐俊卿找來,一個是讓他去仔仔細細的將那個叫程柯的面具男的身份,查個清楚明白。
豐俊卿這個人比較馬虎,用人向來不會去深查他的身份背景。
只要是有真才實學,他的青雀坊便都能將他收容。
待褚旭離開后,陸荀便一路不緊不慢的跟在趙瑾姝的身後,既不靠近也不疏離。
一路護送她回到了她自己的院子。
回到世安苑,趙瑾姝才看見文鳶,文鳶說,是陸荀讓她回來的,說是要跟趙瑾姝單出相處。
趙瑾姝撇了撇嘴,有點疑惑。
不會這麼狗血吧?在她覺得他下頭的時候,陸荀反而上心了?
劇本不會是在搞她吧?
但是趙瑾姝現在還不想去管這個,她還是想知道程柯怎麼樣了。
文鳶道:「程公子還沒登上擂台便被王爺的人攔住了,王爺說……」
文鳶欲言又止,聽的趙瑾姝整個人有點發懵。
「說什麼?」
在趙瑾姝的追問下,文鳶才道:「王爺說公主是有夫之婦,希望程公子懂點規矩,不要髒了公主的名聲。」
趙瑾姝聽到這話,那是相當的不服氣。
她現在才覺得,陸荀竟然還有那麼點子的雙標嗷。
就允許他有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小表妹,就不允許她有一個江湖藍顏知己了?
她是有夫之婦,那他就不是有婦之夫了?
趙瑾姝覺得很是無語,最後道:「那後來呢?」
文鳶道:「後來程公子便將之前送給公主的花燈,交給奴婢帶回來,然後便走了。」
趙瑾姝很無語的用手順了順手中那隻小布偶的毛髮,本來是想去找陸荀講講道理來著,後來又覺得的沒必要。
於是便把貓交給文鳶道:「你先給這小傢伙弄點東西吃,對了,那花燈在哪兒?」
文鳶朝著院子後面指了指,在她驚嘆於這花燈竟然會發光的時候,這才想起來程柯白日里說這花燈的特別之處,這可謂是相當的特別了。
趙瑾姝湊近花燈,把玩一番后,安置好小貓的文鳶這才跟過來。
文鳶看見趙瑾姝對著花燈這般愛不釋手,便道:「程公子料想公主會想問這個為什麼會發光,便用筆將這花燈的精妙之處都寫在了這方手絹之上,公主可要可要看看?」
看啊,為什麼不看?
趙瑾姝趕緊接過,但是卻很疑惑:「為什麼不寫在紙上?」
文鳶道:「本來程公子是想在與公主提著花燈遊街的時候跟公主說的,但是後來遇見了王爺……程公子不想讓公主因為想不透這個而無法入眠,當時情況比較緊迫,程公子便找了個炭筆借了奴婢的手絹寫下的。」
聽著文鳶說的這個過程,趙瑾姝只覺得程柯好像是被陸荀欺負的很慘。
而另一邊的陸荀,與豐俊卿幾乎是聊了一夜,才知道,原來趙瑾姝與程柯相識在中秋那日。
因為豐俊卿之前並不知道趙瑾姝的身份,言行上有些輕浮,所以便沒敢跟陸荀說起這件事情。
但是現在得知了事情原委之後的陸荀,也並沒有因為時間太長便放過了豐俊卿。
最後,豐俊卿是被陸荀罰了一年的例錢,這才罷休。
這件事情之後,陸荀與趙瑾姝都很默契的不再提起這件事情。
就這麼,兩個人看似相安無事的過了年。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這還是趙瑾姝第一次在皇城以外的地方過年呢。
隨著時間的流轉,很快又到了另一個喜氣洋洋的節日。
元宵節。
除夕那次,陸荀與趙瑾姝鬧了矛盾,也沒能讓趙瑾姝體會到猜燈謎的快樂。
所以這次為了滿足趙瑾姝猜燈謎的願望,陸荀親自出了燈謎的題,讓全城的百姓去猜。
但是這個題吧,陸荀卻是思索了好久。
像是趙瑾姝這般不學無術的,出的太難她定然是猜不出來的,但若是太簡單,又怕她還搶不到就被別人答出來了。
故此,為了照顧她,陸荀是專門從她知道的燈謎裡面挑選了幾個別人都不是那麼知道的出來做題。
那日,全城的百姓都知道益陽王親自出題了,據說猜對了謎題的人,賞黃金千兩。
趙瑾姝當時只看到了那個彩頭倒也是沒有注意是誰出的題。
只是覺得,這個題這麼簡單,這些人為何卻答不對?
那道題只有三個字:無花果。
讓猜一種花。
拿到這個題的人,都紛紛是拿起又放下,最後還是落到趙瑾姝的手中了。
趙瑾姝還以為有多難呢,這不就是梅花嗎?
梅花,沒花。
老諧音梗了。
雖然現在看起來覺得這個事情其實挺蠢的,但是在當時她猜出來,並且與官方公布的答案一致的時候,趙瑾姝還是很高興的。
過了元宵節,趙瑾姝與陸荀便只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了。
最近這一段時間,趙瑾姝明顯的感覺到,陸荀對她明顯的不一樣了。
剛開始確實是他被動的去表演對她好,一切都像是在做任務,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陸荀對她也會很溫柔。
在陸荀看向她的眼神中,趙瑾姝能感覺到他的眼睛在發光。
時間有過了半個月,眼看著離約定好的時間越來越近,趙瑾姝自然是一身輕鬆,陸荀卻是坐不住了。
益陽這邊位置偏南方,過完年之後氣溫就開始回暖。
趙瑾姝的院子里其實不止有一株海棠樹,前院還種了一院子的李子。
過完年之後的著半個月,那李子花正是開的茂盛。
本來院中的下認識想將這李子樹換成桃樹來著,因為李子花是白色的,白色不吉利。
不如桃花粉艷動人,看著喜慶可愛。
但是趙瑾姝卻罷手說就這樣,因為這個白白的李子花,在風吹過來的時候,就像是下了一片雪,總是讓她覺得自己離皇城也不算是太遠。
可實際上,益陽離皇城確實是很遠了,且看現在,她半個月前給她父親寫的家書,到現在了還沒有送到皇城。
這速度,也難怪有些人初見時風華正茂,再見時已兩鬢斑白。
陸荀坐不住來尋找趙瑾姝的那日,趙瑾姝正抱著那隻小布偶在李子樹下懶洋洋的曬太陽。
陸荀也是知道這貓是那程柯送的,剛開始還想著將這東西送走,可一看趙瑾姝那麼喜歡,最後還是算了。
何必跟一隻貓一般見識呢?
趙瑾姝聽到陸荀進來的動靜,眼皮子抬了一下說:「不是說今日在府中休整一日嗎?你過來做什麼?」
「來看看你不可以?」
趙瑾姝慵懶的揮手讓下人上茶,等下人退下之後才說:「可以,但是本宮深知王爺您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我之間就不要拐彎抹角了。」
趙瑾姝在說這話的時候,懷裡的那隻小貓還應和著喵了兩聲,這暖陽小貓咪,把她的心都叫化了。
陸荀坐在趙瑾姝身旁的椅子上,過了一會兒才開口。
「日子就要到了。」
「嗯,本宮知道,不用王爺提醒,最近這幾日,王爺便可草擬一下和離書。」
「我的意思是,我們之間……」
趙瑾姝眼皮都沒抬一下,笑道:「王爺莫不是入戲了吧?早知道演一場戲就能撬動王爺的心,本宮之前又何必那般追逐?」
陸荀頓了頓,最後還是沒說話。
但是趙瑾姝卻是這般想的,之前她追的那麼辛苦,陸荀都不看她一眼的。
現在,不得讓他知道什麼叫風水輪流轉,追妻火葬場啊?
趙瑾姝道:「本宮一向是言出必行,絕對不會出爾反爾。這件事情既然一開始就定下,那便就這樣吧。」
陸荀還是沒有說話。
趙瑾姝也懶得理他,春日裡的太陽暖和舒服,應該專心享受。
這件事情之後,陸荀即便是帶著趙瑾姝出去遊玩,也是帶著幾分愁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