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事生金石嶺 夜除螳螂人

話說二友與眾人談話之時，來了幾個士丁，手持長矛，那帶頭的首人，說了幾聲：「誰想見國主……。」

即時，行至，眾人閃開，

那首人的見了二友，曰道：「吾曰伯太，乃姑結國參事，汝二人想見國主。」

聖仙曰：「正是，吾二人乃虞國使者，來見汝等國主，有事相談，望請引見。」

話罷，漢東取出羊毛節杖。

那伯太見了，曰道：「隨吾來罷。」

於是，二友隨那伯太而去，不一時，行至一巨樹，但見得：

「巨樹有洞府，門前兵丁列列，洞中為王殿，望見上下有窗窟，細數共九層，綠葉吊果子，紅花開遍樹。」

入至巨樹洞中，又見得：

「翠玉光搖，四處水晶。石台生紫花，窟窿掛綠滕，殿中石圍堆高火，國主坐在高台上。」

伯太曰：「國主，有上邦虞使來見。」

那國主坐於石椅上，一言不發，悶悶不樂，心不在焉。

伯太近前，又對其國主曰：「國主，上國虞使來見。」

那國主恍過神來，曰道：「請來使隨坐。」

於是，侍衛取來席子，二友坐下。

聖仙曰：「國主，今來特請國主借一道，讓吾等疏洪治水。」

國主細語告伯太，送二友往客棚，明日再議，

那國主轉身對二友曰道：「請來使先暫住下，明日再談，散了。」

隨即，那國主退去。

聖仙曰：「國主……。」

漢東問伯太曰：「汝國主，這是為何。」

伯太曰：「請兩位到客棚再談。」

行往客棚路上，聽到不遠處有女子哭聲，

漢東問曰：「這是為何？」

伯太曰：「先往客棚再談。」

不長時，伯太領二友到了客棚，幾個席地而坐，漢東迫不及待地問伯太，其國內出何事了。

伯太曰：「在吾國東五十餘里，有一山，山上有一金石高嶺，故山名曰金石嶺，一年前，白風國侵吾國，兩軍在金古嶺下大戰一場，吾兵敗逃，那敵兵窮追不捨，忽發大風，烏雲密布，嶺上飛下一股黑氣，發出閃電，嚇得敵兵亂竄逃離，吾國將士皆下跪參拜，謝其救命之恩。那股黑氣飛至山腰，化為一模糊人形，對國主言道，吾乃此方山公，今救了爾眾，可要還報。」

聖仙與漢東互看一下，

聖仙曰：「救命之恩，回報理所應當。」

伯太曰：「先生不知，那山公要食少女之血，回報三十名少女與他。」

漢東：「此種回報，嚇人。」

伯太曰：「國主只能與他貢上了三十名少女。不料，過了四個月後，那山公又來索取少女，國主不從，那山公便打傷國主，闖入宮中，吸食了一些宮女之血，搞得城中一時不得安寧，此事過後，國人皆以為不會發生，可是，又過了四個月，那怪又來索取，國主列兵對戰那山公，眾人豈是那山公對手，一戰下來，全部傷痕纍纍，那山公在宮中四處抓宮女吸血，見著大肚子之國妃，要破國妃肚子，想吸食其肚中胎兒，那山公使爪剛近國妃肚前，傾時，肚中閃出金光，那山公便被彈至一邊，於是，那山公惱羞成怒，在口中吐出一條鬶蟲，閃入有孕國妃肚裡，隨即，國妃暈倒地上，那山公也隨之化風離去。」

聖仙曰：「那國妃死耶？」

伯太曰：「說來亦是怪事，那國妃至今暈迷，並未死去，而國主心亂意麻，終日悶悶不樂。」

漢東曰：「原來如此，怪不得汝國主那般模樣。」

聖仙曰：「方才聽到女子哭聲，不知出了何事？」

伯太曰：「那些女子便是獻與山公之物，三日後，又是四月之期。國主不得已而為之，兩位先生，請安息，吾有些事要，告退矣。」

隨後，伯太告辭，二友相送，伯太離了客棚，

聖仙曰：「那山公必是妖怪無疑，以吾之見，現往金石嶺一趟。」

漢東：「英雄所見略同，現便往去。」

話罷，二友化為金光，徑出其國向東而去。

不長時，二友來至金石嶺之下，只見得——

「嫩柳青絲拂河邊，峻岭懸崖好生險。萬草叢生，岩石滴水。風和又日暖，不見鳥獸鳴。靜靜幽幽，一風不來。瀑布直抖，熱氣飛騰，蘿藤繞掛。」

二友看了一番后，便上了山，一路見得：

壁石有畫，叢草高人。半山霧雲，崎峻高低不平。石虎卧睡，騰蛇掛松，峰嶺碧綠起煙，道路屈曲，翠林陰森。」

二友行了三四里，夕陽淡下，天色已暗，明月掛空。二友來至一湖床岩石下，架木炊火，

漢東曰：「此山好生險惡。」

聖仙曰：「方才嶺峰那道綠煙，可是不祥之兆。」

漢東：「難不成，是那妖要現身矣？」

聖仙曰：「是與不是，皆得小心。」

一連三日，不見動靜，日起日落，又是一個夕陽，二友又來致一處，也是岩石之下，

漢東曰：「難不成是那伯太騙了吾倆耶？」

聖仙曰：「今晚過後，吾等回去找伯太問個清楚。」

夜色有云：

「明月光亮，夜草幽幽，二友正聊著，忽起大風，把旁樹長草，吹得嘩嘩啦啦的響，在遠處暗叢中，閃爍著兩顆光珠。」

漢東曰：「看那，是飛螢蟲么？」

聖仙曰：「不太似飛螢蟲。」

漢東曰：「吾過去瞧他一瞧。」

話罷，漢東動身前去察看，推過高草，往前行去，聖仙看著漢東進入草叢，漢東一直往前起，那兩光珠也移著走，

漢東見其遠遁，便不往前了，於是，漢東轉身往回走，那兩果光珠又動了，跟著漢東走，漢東回眸一看，那兩顆光珠亦停了下來，漢東想了想，又往身後光珠處走去，而此時，那兩顆光珠立著不動。

聖仙正在岩石下，添木加火，突聽遠處一聲：「哎呀！」

便知道前面漢東可能遇著事了，於是，連忙趕過去，漢東受了腳傷，往回走，聖仙往前跑，兩人碰面，

聖仙曰：「出了何事耶？」

漢東曰：「有妖怪，吾腳被那怪劃了兩刀，大意了，那妖便在後面。」

話語剛落，只見月下一把如彎刀般的武器橫掃而來，聖仙扶著漢東縱身飛上大樹，那妖怪左掃右橫，將長草斬割亂飛，二友見了一松澗，於是，飛了過去，不一時，那怪亦來至那松澗，二友睜開法眼，看見夜色中的妖怪，

有云：

「頭呈三角兩晴凸，兩眉弔掛牙如針，手如鐮刀半人身，綠翅披裙四腳分。口帶綠血，身高三丈，頭髮散亂，腦後有丹田，體堅而不壞。敢問誰可知，正是山公螳螂人。」

二友各取出兵器，那怪曰：「大膽，爾小輩，竟敢闖吾領界。」

聖仙曰：「汝這佔山為後之妖怪，禍害一方，定難逃天道大網。」

那怪曰：「吾乃此嶺山公，爾小輩辱吾，今非吃了爾等不可。」

話罷，那怪張開可怕大口，揮霍如鐮刀般的爪子，沖了過來，三個斗在一起，

有云：

「一桿風火矛，一把陰陽戟，橫掃爪如刀，個個怒戰嚎。月下吹風，草飛枝斷，落葉滿天，碎石震彈。兩聖夾攻山怪顯神通，那怪力抵展翅有威風。」

那怪絲毫不懼，與二友大戰，再戰之五十回合，那怪敗下陣來，閃過二友，閉上口，嘰嘰唔唔。

漢東曰：「他這個干甚？」

聖仙曰：「快閃開」。

那怪噴出一顆顆綠珠，飛向二友，那珠碰物而破，便發出臭惡之氣，甚是難聞。

那怪見二友左擋右閃，於是，揮著鐮刀般爪子，展翅飛起，殺向漢東，千鈞一髮，聖仙及時使出雙腳，一蹬，將那怪踢落，綠珠破落散完，那怪起身殺向聖仙，兩個打鬥起來，漢東見到那怪後腦有個靈珠，又見聖仙刺中他身後，傷口又恢復，於是乎，漢東使擊刺向他後腦那顆光珠，那怪回爪刀迎擋，

漢東使戟躍開，曰道：「上兄，他身上之傷能與平復，乃是他後腦那顆光珠作祟。」

聖仙明后，使矛迎去，二友前攻后堵，打得那怪驚驚兢兢，無心戀戰，展翅高飛，想逃，被聖仙追上，一矛打落，那怪再想縱入黑暗草叢，漢東使戟刺來，那怪急忙之下，使刀爪擋住，一道光影閃過，正是聖仙，一時之間，那怪後腦被聖仙使矛刺破，從後腦之中，彈出那顆靈珠，那怪傾時斃了命。

頓時，靈珠照亮整個山谷，聖仙收了那顆靈珠，二友在山上過了一夜。

次日，二友把那怪屍體抬回了姑結國，二友駕雲飛在都城之上，見有空地，將妖屍拋落，一陣響動，驚動城中之民，傾時，眾人紛紛圍來，妖屍之事，傳入宮中，國主聞知，駕車趕來相看，眾人閃過，國主看了，忽然，哭了起來，眾人不解，

國主曰：「此怪，正是要吾國用嬰兒肉、女子血上貢之山公，今日，他死矣，實為國之大喜。」

國人知了是那山公，個個無不歡呼，有的人也落下眼淚，有的人上前踩了那怪屍體幾下，對那怪所作所為，已是恨之入骨。

國主曰：「是那位英雄除之？」

大眾之中，有一老者行出，指著二友，曰道：「此怪是這兩位仙長帶回。」

那國主看了，大為驚訝，對伯太曰：「可是前幾日之虞使？」

伯太曰：「正是，吾以為他倆回去矣，想不到，是去除妖矣」。

國主與眾人紛紛下跪叩謝，二友叫起眾人。

聖仙曰：「國主，為民除怪，乃分內之事，不必如此。」

國主曰：「伯太，快殺豬宰羊，為二使洗塵。」

伯太立即去吩咐，

漢東曰：「國主真可不必如此。」

國主曰：「應當如此……，二使不必相推，隨吾入宮，請。」

漢東曰：「那恭敬不如從命也。」

聖仙曰：「先等等，還有事有辦。」

聖仙叫眾人躲閃，施出兩儀火，將那怪燒了成灰，隨後，二友隨國主入宮，眾人搶那堆灰為料，用以種物。

入致宮中，國主設宴款待，列眾入位而坐。

國主舉杯，曰：「兩位英雄，滿飲此杯，請。」

二友亦舉起杯，曰：「請。」

國主曰：「多謝兩位英雄，為吾國除了一大害。」

漢東曰：「舉手之勞而已，不必記掛。」

聖仙曰：「今洪水泛漲，要在汝國內借道，引洪入海，可否？」

那國主點了點頭后，飲了一杯酒，嘆氣一聲，

聖仙曰：「國主，還有何事耶？」

那國主曰：「吾有一樁心事。」

聖仙曰：「但說無妨。」

國主曰：「只為國妃之事也，國妃已有身孕，不久前，被那怪打傷，至今一直暈迷不醒。」

聖仙曰：「此事好辦，救活國妃，可包在吾身上。」

國主拉著聖仙之手，曰道：「只要救活國妃，吾願為爾立像祭祀。」

聖仙曰：「不必如此，只有國主借道，挖渠引洪入海，即可。」

國主曰：「好……。」

聖仙曰：「尚有一事請求。」

國主曰：「仙長請講。」

聖仙曰：「將獻與螳螂怪那些女子，全部放了。」

國主曰：「好好好。」

於是，國主呼來待丁，將那群女子全部釋放，併發放糧食，送他們回家。

宴后，國主與二友去一樹洞，見到了暈迷之國妃，

只見得：

「面艷紅粉，手腳不蒼白，猶如靜睡一般。」

聖仙睜開法眼，看見那國妃靈魂還在，那鬶蟲在其腸內繁殖生息，在胎兒附近慢慢生長，聖仙收回法眼。

忽然，一股紫煙從床上冒出，國主與伯太、宮人見了，大驚失色，而聖仙與漢東淡然一笑，

聖仙曰：「不必大驚。」

煙散之後，出現二神，乃是睡公睡母，國主與伯太及宮人向二神行禮，二神亦回了禮，

漢東曰：「上兄，是睡公睡母。」

睡公睡母對二友禮曰：「小神見過兩位上仙。」

聖仙曰：「不必多禮。」

睡母曰：「國妃中妖巫之術，小神法力薄淺，也只能為國妃鎮住靈魂，保其身軀不壞。」

睡公曰：「但其身內鬶蟲內散，已禍及胎兒，吾倆法力薄淺，無能為力，今上仙至此，望請施助。」

那國主聽后，心疼紅目，對聖仙曰道：「懇請仙長救救國妃之命。」

聖仙曰：「請國主放心，吾當義不容辭。」

睡母曰：「上仙治水來此，水公在營中，那何不回營，向水公討個良方呢！」

漢東曰：「對對對，上兄，何不向師叔討個良法呢！」

聖仙曰：「事不宜遲，回營。」

國主曰：「那讓伯太隨汝等回去，也好相談借道挖渠之事。」又對伯太曰：「此去一趟，借道治水，全可應下，若要動兵相助，亦可。」

伯太曰：「是。」

聖仙曰：「好。」

隨後，二友領著伯太往虞營而回，駕雲不長時，見到前面有人在挖渠分洪，三人降下，見了水公與子高，

水公曰：「吾不等汝二人，洪水泛漲，先分洪挖渠矣。」

子高曰：「這位是……。」

聖仙曰：「此乃姑結國參事，現來商討治水之事。」

漢東又曰：「此乃右叔使，亦是吾與上兄之師叔，那位是伯成子高。」

幾個互禮一番，然後，相談借道挖渠治水之事，一番相談之後，伯太代國主應下借道之事，還要助虞軍挖渠築堤引洪，水公很是感謝姑結國。

即后，聖仙將那姑結國國妃之病，告於水公，問教良方。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