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牆頭馬上遙相顧
翌日清晨，晴空萬里，風和日麗。
一行人等來到南城最大的茶樓上佳樓，熱鬧非凡。
穆哲成牽著馨寧上二樓，俊男美女的組合，吸引不少人的眼球。
在二樓一間雅間落座，正對著一樓的戲台，雅間寬敞明亮，只有門口處一帘子垂著。
「好熱鬧啊！公主，我聽說近日排的一齣戲名為「牆頭馬上」！」小墩子站在一旁激動興奮的說。
而綠卿則是在一旁煮茶，譚瑾和耿賦守在入門處。
熱水沸騰，茶香四溢。
「牆頭馬上？那是個才子佳人的故事。」馨寧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是啊！才子佳人的故事，才有看頭嘛！」小墩子說著，走到門口帘子處，掀開一角，看著外面人群擁擠的大廳，一波接一波的人走進來。
穆哲成也是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看著馨寧。
唱戲的還在擺台準備，還需要一些時間才開始。
小墩子喊來茶樓小二，跟譚瑾商量著點些吃食。出來玩，當然不能少了吃的！
這可是南城名氣最大的茶樓！吃的東西肯定不差！
「牆頭馬上，第一次出來看戲，你就讓我看這個？我有理由懷疑你心思不純。」馨寧放下茶杯，凝視穆哲成，笑著說。
穆哲成聞言，輕笑一聲，「嗯，你可以這麼認為。」
直白承認，就是故意帶你來看才子佳人的愛情故事。
馨寧嫣然一笑，就知道不是簡單看戲那麼簡單。然後將目光看向外面，底下已經坐滿了人，各型各色。
小墩子點的糕點也都一一呈上來了，雅間里瀰漫著糕點散發的甜香氣味。
不多時，鼓聲起，罄聲響，鈸兒出，人登台，戲開場。
底下鼓掌聲一片，喝彩聲不絕。還有激動的人站起身子來，嘴裡嚷嚷著：快點開場！
有一老生上台前，唱了一段開場白：
妾弄青梅倚短牆，君騎白馬傍垂陽。
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只君即斷腸。
接著，戲目開演，眾人聚精會神看戲，看台上男痴女愛，情感纏綿。
樓上雅間的帘子也以被掛起，開闊的視野，將下面的戲台一覽無餘。
耳邊時而傳來音樂敲擊聲，時而傳來人物對話聲。
還有夾雜著琴聲，二胡聲，琵琶聲。
起起伏伏，跌跌宕宕，升升沉沉。
那台上戲子演得意真情切，那台下觀眾看得著迷動情。
馨寧看向戲台，有幾個木箱子堆砌橫在中間，假若是黃牆。一方是穿著艷麗戲服的女子在內，登上牆頭，向外遙望。
這時，一英俊身著青白色袍子的男子假裝騎馬上台，一路駕奔姿態，底下有人發出馬叫聲配音。經過那牆頭時，男子眼裡閃出驚艷的光芒。
兩人對視，含情脈脈，情意纏綿。
男子暗道：哎呀，這牆頭之上，好一位絕色的女子——
女子暗道：哎呀，這牆外馬上，好一位英俊的少年——
...........戲劇不停，漸入佳境。
有道是：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
馨寧看了一半，對著穆哲成說道：「書里寫那佳人與公子一見鍾情，後來私奔了。」
穆哲成看著馨寧，笑笑道：「嗯，私奔一詞不太好，應該是追求愛情。」
馨寧輕笑一聲，再次評價道：「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總歸是不和禮數的。」
「感情之事，是兩人的，不是父母的，更與媒妁無關。」穆哲成拿起一塊糕點，傾身遞給馨寧。
馨寧看到伸到唇邊的糕點，微微張開口，咬了一小口，細嚼慢咽。
「甜了。」馨寧微微皺眉道。
這糕點是甜甜糯糯的，許是本身就甜，習慣清淡口味的馨寧，吃了有些許不合口味。
穆哲成聞言，看了一眼馨寧，將那塊馨寧咬過的糕點放入自己口中。
嗯，確實很甜。是糕點甜，也是夫人嘗過，甜上加甜。
馨寧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解了口裡的甜味。
然後，笑笑說道：「你帶我來看這齣戲，是在暗示我要跟你私奔嗎？」
還沒大婚呢，就要把我拐到北淮，這不就是私奔嗎？
穆哲成低頭笑笑，稍稍咳嗽兩聲，掩飾一下說，「你可以這麼認為，不過，我覺得應該說是執手相戀，共赴遠方。」
私奔，好像是這麼回事，但是怎麼能說得不好聽呢？
頂多是先將未過門的夫人，迎回家裡，先適應適應環境。
馨寧再次看向戲台，已經演到男女主私奔在外，生有孩子。
馨寧看到群眾里有人在吃糖葫蘆，酸酸甜甜，應該很美味。於是，側頭對穆哲成說：「我也想吃糖葫蘆。」
「好。」穆哲成應道。然後對小墩子說讓他去買。
可小墩子哪裡願意錯過好戲，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耿賦。
不行！耿大人還想著要殺我滅口，不能讓他去！
於是將目光投向譚瑾，走到他面前，笑嘻嘻道：「譚大人，馨寧公主說想吃糖葫蘆，能否勞煩您去買一下？」
譚瑾掃了一眼小墩子，點頭答應，出去了。
茶樓另一雅間內，坐著正是容珏和齊硯，以及南鄢太傅施肅的孫子施子豪。
要說這三人為何在此看戲呢？那當然是齊硯看著近日忙碌的容珏，就想拉著他出來緩解一下。走近茶樓里，偶遇了施子豪，於是就湊在一起了。
容珏和施子豪是認識的同窗，齊硯與他不熟，但是齊硯是個活絡的人，三言兩語間就打出交道來了。
「聽聞施公子才華橫溢，出口成章，在下很是敬佩！」齊硯坐著和施子豪推杯換盞。
「哪裡哪裡，齊公子言重了，都說南城齊公子與容世子是摯交，一同研製了聞名天下的梨花酒。我只是一個讀書人，沒有齊公子這般經世致用。」
施子豪飽讀詩書，一身的書氣，說起話來也是彬彬有禮，客客氣氣。
「都是些不足一提的小事，哪比得上施公子的才氣！」齊硯擺擺手，推拖著。
「還未恭喜容世子將要大婚，容世子與靜姝公主是天賜良緣，連理同枝。不過，容世子今日怎麼得空來此看戲呢？」
施子豪轉向看著容珏，與容珏說話。
容珏無奈，覷了一眼齊硯。還不是這貨，硬拉著我來，說什麼今日有一出新戲上演，不容錯過！這幾日為了準備大婚，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他還非要拖著我來看戲。
來這裡看什麼才子佳人牆頭馬上？等我把靜姝娶回家，日日都是才子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