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孔雀東面飛
我看著秦蕭玉道:「你為什麼不回家。」
秦蕭玉難掩傷心之相,「我怕看到我爸的照片。」她話峰一轉,「局在晚上,剛才我接到簡訊,臨時加了兩個人。」我點點頭。
人多人少倒是沒什麼,十個人也沒關係,我問:「這次你回天彩是以什麼理由回來的,我想賭桌上的人都知道你的過去吧。」
秦蕭玉說:「是的,後來的這兩個不知道來歷,其他那幾個都知道。潘贏東是做水產公司的,天彩這地方有好幾家海產公司,潘贏東一死,公司自然是我的。」
「行。」
晚上,天還下著雪,地上已經是厚厚的積雪。
月色廣場比較偏僻,根本沒有清雪車到這裡,汽車開得非常慢,行人裹緊了衣服邁著小碎步匆匆而過。
到了月色廣場,我才知道是酒店,規模不是很大,只有八層,一樓是大廳,二樓全是包間,三四五六七層是客房。
到大門口,服務生拉開門,讓我們進去。
服務員帶著我們走了進去,我隨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服務員很客氣地把茶遞來,問我們幾位。
我說等人。
秦蕭玉打了電話。
很快,一個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禿頂男走了下來,腦袋還不到我的脖子,最多也就一米四多,看上去跟侏儒差不多。他一見到秦蕭玉主動伸出了手,「蕭玉,你離開天彩幾年,回來一次真不容易。」
秦蕭玉笑著說:「王叔叔。」
「又開我玩笑。」
兩人哈哈大笑,但握著秦蕭玉的手卻一直沒有鬆開,她抽了兩次沒抽出來,不禁地看向我。
禿頂這才明白過來,鬆開了手,「不好意思,讓你的小男友吃醋了,請。」
到了二樓的包間,裡面的人不少,都比秦蕭玉大一些,說說笑笑著坐下了,雖然我是秦蕭玉名義上的男友,但這些人連個招呼都不跟我打,他們打心底看不起我。
吃飯的時候,我才知道禿頂是月色廣場的老闆,今天的局就是他組的。
還有幾個也都是生意人。
不過,有個人引起我的注意,他大晚上的還戴著黑色眼鏡,我想這肯定不是為出千做準備的,這太明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禿頂喝光杯里的最後一口白酒道:「多少就是這些了,蕭玉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怎麼著也得切幾把。」
天彩的方言。
切幾把就是打幾把牌的意思。
賭局設在四樓,包間挺大,中間放著一張大賭桌,上面扔著很多牌具,非常的混亂,煙缸里的煙頭還在,看來包間剛剛有人賭過,而且是私人局,如果是客人局,人一走,肯定會收拾。
禿頂第一個坐了下來,道:「蕭玉呀,昨天他們幾個就到了,就差你沒來。這次潘贏東死了,就沒人管著你了。」
秦蕭玉沒有任何的異常的表現,「是,他死了我就解脫了。」
禿頂開著玩笑說:「你是不知道,如果不是潘贏東,我們幾個早就娶你了。我一聽說他死了,可高興了,沒想到你又找了個小男友,害得我們幾個睡不好覺呀。」
「王哥,您可別這麼說。」
「我這德行哪個女的能看上我,你說是不是,都是沖著我的錢來的,來來來來,都坐下,坐下!」
賭局開始,每人最少五十萬現金。
他們玩得叫孔雀東南飛,這種玩法在風城倒是有人玩兒,只是範圍很小,在天彩也不多,大多是私人又是大局的時候才會玩兒。
玩法是麻雀里的一條到九條各兩張,東南西北中發白各兩張,加起來一共三十二張牌,最多可以十六個人玩兒,每人兩張。
其中抓到一條和南風的牌最大,被稱為孔雀,然後就是一東一南。
再小一點兒的就是對牌。
同樣對九條最大,對白板最小。
雜牌比點數的大小,風牌點數算一點。
抓牌的方法跟牌九相同,同樣是兩人打骰子,骰子幾點就從哪裡開始切牌,順時鐘發牌。
和骰子不同的是,這個玩法先下注后發牌。
洗好牌后,其中三家可以卡牌,隨意調換牌。
如果有人抓到孔雀牌,賠五倍。
對牌兩倍。
莊家和閑家如果點數相同,莊家贏。不過莊家也有弊端,如果兩張牌的點數加起來是十點的話,那麼就要通賠。
即使這樣,莊家贏概率也比閑家高。
除了卡牌的時候閑家可以碰到牌之外,其他人根本連碰牌的機會都沒有,只有手裡的兩張牌。
閑家想要出千的話,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很難。
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和一流的手法。
但是莊家不同,有很多種出千的方法。
秦蕭玉回頭看了我一眼道:「小意,你也來。」
我笑了笑道:「你們先打,我還沒學會呢,我平時也不怎麼玩兒牌。」
其他幾個人有些鄙夷地看著我,這種牌要是學不會,那腦子跟豬沒什麼不同,我也不理會他們的目光,坐在秦蕭玉的旁邊看著,抽著煙。
莊家是禿頂。
他認真的洗牌,我看不出來他出千,第一局就出千的人不多,都是要仔細地看看,老千上場,早晚會露出尾巴。
期間,我仔細地看著他們的手。
這些人都是養尊處優的老闆,手上要是有繭的話,那肯定是老千。
我看著黑眼鏡,剛才秦蕭玉悄悄地告訴我,那個人姓董,外號黑瞎子,早年是個混子,得罪了不少人,後來被人給摘了桃。
摘桃就是挖眼,不過不是普通的挖。
是用一根竹竿扣在人的眼上,用力一拍,眼睛就會被頂出來,舊社會稱之為摘桃。
黑瞎子少了隻眼,老實了很多,同時也戴上了黑眼鏡,就是不想讓人看出他少了一個眼。
但是越是平時人們見慣的事越有可能動手腳,不過我坐的位置不好,看不到黑瞎子眼鏡的具體情況,一會兒再說。
秦蕭玉的運氣很不錯,第一局就發到了孔雀,最大的牌,只要莊家不是孔雀,她最大。
莊家先亮牌,雜牌,一個東風一個西風,是兩點。
秦蕭玉也把牌亮了出來,「孔雀。」
禿頂哈哈大笑,「好牌不贏頭三把。」說著開始賠錢。
秦蕭玉押注五千,凈利潤一萬五。
我連看幾局,沒發現有人出千,贏錢的是黑瞎子,不過這種玩法,就算眼鏡有問題,也不影響牌局的輸贏。
畢竟不是詐金花。
難道牌局真是乾淨的。
我不相信。
越是大局老千越多,出千的方式千千萬。
我越看黑眼鏡越有問題,他認牌想贏也不是沒有辦法,與這局裡的人合夥出千。
禿頂繼續打骰子,是個四點。
四點的方向是黑瞎子,他打出一個五點,兩個人加起來是九點,從第九張牌開始發牌,我把牌序記在了心裡。
「啪」一聲。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老煙鬼點了支煙,打火機非常亮,雪白雪白的。
因為我是老千,神經有點兒過敏,總覺得每個人身上的東西都是出千的工具。
我本想借老煙鬼的打火機用用,但是剛才我點煙的時候是帶著火機的,去借打火機肯定會被人懷疑。
牌再次亮開。
禿頂輸,黑瞎子也輸。
他們的牌並不好。
倒是秦蕭玉又贏了兩倍,幾把牌過後,她贏了差不多七萬。
不過很快,運氣就沒了,她開始輸錢,押注越大,輸得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