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偶遇仇人

第4章 偶遇仇人

事非之地,不可久留。

恩人沒理我,拉門出去。

我去了更衣室,換上衣服,低頭下樓,河南姑娘像傻子似的叫我,還追出兩步,讓我有些氣憤。

這種女人,要麼是沒眼沒利,要麼就是故意,生怕別人不知道我要走。

果不其然,張姨急忙從裡間跑出來,一把揪住我的衣服,兩眼一瞪,沖著我吼:「你往哪去?」

我皺起眉頭,真想一個巴掌掄上去,掙脫開她的手,「你管我去哪?我不幹了。」

「你說不幹就不幹?」張姨的聲音很大,再次抓住我,「你得罪了李爺,他要是回來找到不到你,還不得拿我們開刀!」

強盜邏輯。

我再次甩開他,強忍著怒火,「我想走就走,用不著你管,你再攔我,我對你不客氣!」

「脾氣倒是不小,今天你甭想走出大門!」張姨說完,旁邊的幾個保安立刻圍了過來。

江湖險惡。

河南姑娘也湊上前來,輕輕地拉著我,小聲說:「別走,你走不掉的。」正當我要感激的時候,她突然抱住我的雙臂,大喊一聲:「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把她按住!」

頓時我心裡冷笑,好一個披著羊皮的狼,最毒婦人心。

保安剛要上前,有人從後面咳嗽一聲,是恩人。

張姨見到他時候,臉色比見到禿子都難看,保安嚇得立刻退後兩步。

他盯著我們看了兩眼,推開包間的門,扔下一句:「你們天通就這點兒出息,逮個服務生當墊背。」

趁著他們愣神時,我一腳踩在河南姑娘的腳上,她疼得大叫一聲,鬆開了我,我抬手就是一個嘴巴,指著她發狠:「別讓我再看到你!」

有了恩人的聖旨,保安沒追我。

出了夜總會大門,撞上了一個肥頭大耳的油膩大叔,他和李禿子一樣,抬手就給了我一個耳光。

我使勁推了他一把。

如果不是齊老說曾經教我,能忍則忍,不能忍時再斬草除根,我早就動手了。

我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要趕快走,扒拉他一下,他身邊的兩個保鏢不是善類,同時出手,我沒有防備,擰住我的胳膊,把我死死的按在牆上。

他走過來,拍打著我的臉,狠狠地說:「在風城,你還是第一個敢推我的人,拉到一邊,打斷他的手!」

我試圖掙扎,根本動彈不得,扭著臉瞪著他,「我一定讓你後悔!」

他冷笑著說:「我等著!」說著,臉幾乎貼到我的臉上。

「呸!」我一口唾沫吐他臉上,一抬腳踢在他的褲襠,他立刻捂著褲襠蹲了下去,臉都扭曲了。

兩個保鏢剛要動,他大喝一聲:「別放開,老子今天挑了他的手腳!」

我被兩個保鏢死死按住,沒辦法自救。

河南姑娘從夜總會裡出來,看到我被人按著,瞪了我一眼,努力的扶起張肥子,「張總,張總……」

「滾開!」張肥子使勁兒推了一把河南姑娘,「你他媽的誰!」

河南姑娘臉色有些尷尬,她再次上前扶著張肥子,焦急道:「張總,千萬不能讓他走,他得罪了李爺,如果他走了,李爺找不到他,就該找我們的麻煩了!」

「怎麼得罪了……」

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人從裡面出來,一腳踹在河南姑娘的身上,她把張肥子撞倒,兩人同時滾到台階下面。保鏢放開我,但卻沒敢上前。

我一看,是恩人。

他走過去,表面慵懶,實際非常暴躁,也不管河南姑娘是個女人,一把薅起她的頭髮,硬生生提了起來,更不管她的慘叫,提到旁邊的花池前,扔了進去,「像你這種惡毒女早就該教訓教訓了!」

張肥子笨拙地爬起,嘴上已經流血,捂著半邊臉罵:「誰他媽的敢打我,不想活了!」

恩人從他後面一手捧著後腦,對著大樹就撞了上去。

「砰」,聲音沉悶,我的心也跟著狂跳一下,真怕恩人把張肥子的腦袋撞開花。張肥子沒倒下,但被撞得搖搖晃晃,嘴裡不知罵著什麼,恩人按著腦袋又是一下,一鬆手,張肥子仰面朝天,起不來了。

這時,張姨也趕了出來。

還以為是因為我,恩人才出手教訓他的,他從後面輕輕地叫著我:「小畫,去勸勸吧,別讓符少把人打死了。」

我猛得回頭,嚇著張姨一個激靈。

剛才還跟不肯放我走,轉眼功夫,就親切地叫我小畫,江湖人變臉可真快。

我沒說話。

張姨把頭低下了。

狐假虎威想必就像現在這樣吧。

如果不是半路殺出個恩人,我插翅難飛。

恩人踩著張肥子的臉,淡淡說:「沒想到你現在這麼猖狂了。以為風城容不下你了。」

這時河南姑娘從花叢里站了起來,頭髮不知掉了多少,看著張肥子倒在地上,傻傻地站著,看到我時,眼神儘是恨。

本以為能夠引起老總的重視,誰知最後倒霉的是他。

想必張肥子起來后,第一個不會放過的就是她,氣總得找人撒出去。

我必須趕快走,離開風城,我沒理恩人,轉眼間走進黑暗裡,快速著四合院走去,身後傳來跑車的聲浪,車在我旁邊停下,恩人看著我,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你得罪了張肥子和李禿子,還能跑得了?只要我現在一走,不出十分鐘,你就得被人抓回去。」

「你想怎麼樣?」雖然是我的恩人,但他不是好人,不會送佛送到西。

他示意我上車。

我沒動。

他沒勉強,嚴肅道:「我看中了你的千術,只要你幫我一次,我送你出風城,給你開支票,錢你隨便填。」

口氣很大。

我回頭看看,沒人追上來,問:「還有你解決不了的麻煩?」

他輕輕一笑,「誰都有解決不了的麻煩。想要毀掉一個人,要麼毒要麼賭,賭比毒更可怕,只要你幫我,我說到做到。」

我有些猶豫。

「這樣吧,我給你留個電話,想通了,給我打電話。我保你平安到明天早上。」他說完,一腳油門離開。

我像個幽靈似的在街上七拐八繞,估計張肥子暫時抓不到我。

出了衚衕,路過一間棋牌室。

我下意識的掏掏口袋,只有兩百,剩下的錢忘在夜總會的工作服里。

不如去棋牌室里賭兩把,贏點兒路費跑路。

如果讓王老頭知道我苦學十多年的千術最後跑到棋牌室里賭,估計鬍子都得氣歪了。他曾說過,賭局,有賭有局。

賭和局是兩個概念。

一個人賭術再高,也有失手的時候,就算連贏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不會做局,輸一次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種棋牌室毫無安全可言。

贏了錢有可能帶不走。

棋牌室賭得人不少,玩兒得都不大,也就十塊八塊的。

但一夜輸個幾千塊也不是沒可能。

我猶豫了,轉身要走。

一剎那,我看到了一個人,除了恩人和他妹妹外我永遠不能忘記的人,在學校門推倒我,毀我容的那個男生:孫亮。

我想起恩人的一句話:毀掉一個人,毒或賭。

我走進棋牌室,老年人不多,年輕人多。

棋牌室里的人都玩兒得很認真,我進來沒引起別人的注意,孫亮一看到我,頓時來了精神,他眼睛通紅,應該賭了很長時間,旁邊還靠著一個舉止很風騷的女生。

現在這時間,不會有人來查,所以越賭越大。

孫亮用一種誇張的語氣喊,「這不是畫意嗎?好長時間不見,你怎麼會到這來,是不是也想來兩把,來我們這桌吧。」

我心裡冷笑,拿我當豬嗎?

他又看到我臉上的傷,大聲地嚎著:「畫意,你的臉怎麼弄的?被人打了吧?」說完,一陣大笑。

到現在,他都不忘記羞辱我。

「剛才遇到一群喝多的小混混,他們輸了不少,看我不順眼,打我了。」我說的很小聲,自認為裝得很像,滿臉委屈。

「這不正好嗎?剛人打就說明現在運氣好,來兩把。不是我說,你長得就是欠揍!」孫亮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已經不敢打我了。

半年的醫院不是白住的。

我有些拘束,從口袋裡掏出兩百塊錢皺巴巴的錢,又看看其他幾個人的錢,都是三四千以上,心想,明天的路費有了。我下家是個男的,看了我兩眼,也是一臉鄙夷。

局我已經想好,不過得便宜這個男的。

詐金花。

那時最流行的牌,一把輸贏很大。

一塊錢的底,封頂十塊,以當時的工資水平這局不小。

我往桌子上扔了一塊錢,是孫亮發牌,他樂得嘴都咧到了耳朵上,應該是贏了不少,我不急於出千,而是先看。

王老頭說,上來就出千,那是傻逼。

贏要贏得不動聲色。

當牌發到我面前時,我就看出來了,不是普通的撲克:魔術牌。

每張牌背後都有細微的不同。

就算不懂千術的人,時間一長,能夠輕鬆認出每個人的牌是什麼。不過也有弊端,牌要放到一起,或者攥在手裡,那就看不出來了。

孫亮很聰明,發牌的時候故意把牌分開。

小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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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老千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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