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戲
辭去了鄉里的工作,我匆匆的上路了。在北京一落腳先住進了西客站旁邊的一家賓館里。我躺在很乾凈的床上開始從親戚那裡打聽這位製片人的電話號碼。問了很多親戚,都說這幾年人家也不往鄉下來根本就沒有什麼聯繫。我頓時失望了,心說這怎麼辦?如果得不到他的電話一切都無從下手,北京如此之大找個人可是猶如大海撈針啊。
就在這個時候,屋裡的坐機響了,我一接電話發現說話人是一位很嬌柔的女子。「先生你需要保健按摩嗎?我們這裡有非常漂亮的美眉為你提供一流的服務,保證能讓你達到滿意。」我一聽就知道是**服務,然後沒好氣的說本大爺今天心情不好,改天再說吧!
「啪」的壓了電話,我嘴裡嘟囔道:靠!到哪兒都離不開女人上來獻媚,看樣子女人撩大腿扭屁股都要成精。發泄完情緒我摸了摸下面,自語道忍忍吧等老哥我情緒好的時候肯定讓你爽個夠。
我剛躺下,結果電話又響了,這回倒不是坐機在響而是我的手機在響,我趕忙接了起來。「是黑子嗎?我是你姐夫!」我一聽是姐夫打來的長途,問道:「最近好嗎?我姐在家幹嘛呢?」
「你姐現在快神經了。」
「姐夫,咋回事?莫非你倆又吵架了?」
「不是我要跟她吵,是你姐虛榮心太強膽子太大。本來我們家裡有十萬元的存款,日子過得很安逸。可是你姐背著我貸了十萬元現金還把家裡錢全部拿走買了套三居室的房子。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給自己挖個窟窿來還債。我現在活得真累,自從你姐買了這套房子我可以說一天都沒有好活過,每天都能聽到你姐在嘮叨嫌棄我沒本事。」
我吃了一驚,忙說:「姐夫,你聽我的,千萬不要離婚。真要是離了我那外甥就該受可憐了。況且你們這麼多年的夫妻情感怎麼能隨意談離婚呢?」姐夫哀嘆道不離我會被她折磨死的,你姐現在她真的瘋了。「姐夫你聽我的,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忍一忍吧。現在的女人都這樣,你說哪個不喜歡錢,哪個又不喜歡發點牢騷?」就見姐夫在電話里嘆了口氣問:「你現在怎樣?還在鄉里上班嗎?」「沒有!我把工作辭掉了,現在在北京。」
「你幹嘛要去北京?莫非要給別人打工?」姐夫問。「我很鬱悶,只是想去北京闖闖。」最後姐夫說:「你還很年輕,闖闖也好。等闖出息了姐夫我也去跟著你混吧?」我笑了笑,「行,沒問題。如果我真的混好了,你和我姐就不會再因為錢每天爭吵了。」
姐夫又說:「但願我們有好命!好了,我不多說了改天再聊吧。」
放下電話我的心情也說不上有種什麼滋味,反正是覺得怪怪的,緊接著開口嘟囔了一句:「整天這點爛事,真他媽的讓人鬧心!」
今天也真夠熱鬧我剛鬆了口氣老叔又給我來了電話,說他從製片人的姐姐那裡為我打聽到了他的電話。我當時激動的從床上一個跟頭翻了起來,對老叔說:「老叔,你真是雪中送炭!我太謝謝你了!」老叔幽默的回答道我侄子有事我怎麼能不幫呢?和老叔聊完,我很心急的和這位製片人聯繫。電話一通,對方很納悶的問你是誰?我趕緊回答我是你遠方的一位小表弟。我父親在鄉下時小名叫洪亮。對方「噢」了一聲說我知道了,你是洪亮哥的兒子。你現在哪裡?找我有事嗎?「叔叔,我現在就在北京是專門來找你的,我想和你諮詢一下學習導演的有關情況不知你有時間和我見面嗎?」
叔叔稍猶豫了片刻說那好吧!明天上午十點我們在劉家窯附近一個叫南曦大廈的門前見吧,到時候我在那裡等你。
通完話我的心情特別的好,覺得來北京這一趟還算順利。然後躺在床上接著睡著了。
下午的時候,我專門挑了一個有美女的理髮屋花一百多元將頭髮染成當今最時髦的紅色。無意中我發現這裡的小姐各個打扮的超前另類。每個人都是緊身小背心,一條短褲,黑色肉絲襪。就憑鼓起的兩個前胸完全可以唬倒一位英雄漢,再家上她們性感的雙腿,只要往門口一站,就包括上學的孩子也不由得要放慢腳步。
我也是頭一次進這樣的店理髮,小姐站在我近旁一點一點將焗油膏抹在我的頭上。她的兩個大咪咪卻帖在我的身上來回移動,真得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我是絕對的有感覺。心口惶惶的,最後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還是出了一身汗,感覺褲襠里粘粘的就好象兩條腿都被沾在了一起。尋思這發理得也玄乎竟然被美女的搞得半夢半醒,這要是時間再長點我他媽真的就扛不住了。
從理髮店出來,我又去西單一家韓國店花了一千多買了一條牛仔褲和一件上衣。目的是想徹底去一下在縣城裡生活時的土氣,竟可能把自己裝扮成個有錢人。這樣既可以在製片人面前表現一把我的藝術天賦,也可以在北京人面前顯露我自己的身份以防打車和進飯店時被北京人敲詐。
第二天,我很早就到了南曦大廈,左右觀察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有人在等我。於是我撥通了叔叔的電話。對方沒有接,我感到很奇怪,然後又重複撥了一遍。
這時從大廈裡邊走出一位中年人,他留著很長的鬍鬚頭髮稍有點自來卷而且又黑又長,上身穿了件鐵鏽色的仿古汗衫上面寫滿了漢字,下身則是一條很洒脫的牛仔褲膝蓋上一邊有一個碗口大的洞。他這種中西組合式的打扮給我的感覺是此人非常的有個性。
就見他笑嘻嘻的對我說你好!你就是黑子吧?
我趕忙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說:「你好,我就是黑子!很小的時候就常聽父母說咱有個親戚是拍電影的,那個時候我就很羨慕你,今天真沒想到竟然能和叔叔見面。」
「哦,沒那麼神秘我也是在給別人打工,只不過說起來是個拍電影的相對來講要體面一些。因為現在這個行業畢竟比較吃吃香。」
我一邊點著頭很認真的聽他講話,一邊跟著他進了一家西餐吧。
這個店不是很大,但裡面很豪華很乾凈,同時播放著美國薩克斯吹奏的鄉村音樂,曲調優柔婉轉讓人坐在那裡渾身瘙癢,恨不得找個小姐一塊兒做個深呼吸。
叔叔問我餓了嗎?我搖搖頭,說我早上吃過飯來的,現在還不餓。然後他向服務員要了兩杯苦咖啡。
這裡的服務員都是出類拔萃的女性,各個都是理想的身高,然後穿上酒店裡統一的迎賓色職業套裙往哪兒一站非常的奪人眼目。沒一會兒,一位小姐就端上兩杯苦咖啡。叔叔好象和女人很健談,隨意的開了句玩笑:「你們的帽子很個性,有點像空中小姐的飛行帽。」小姐一捂嘴羞澀的笑了,轉身又回到了原處。
「我女兒現在也長成熟了,就和這位姑娘的個頭差不多。」叔叔興奮的對我說。
「你女兒已經有那麼大了?」我驚奇的問。
「那很正常吧,我都快五十了。」
「不過,叔叔看上去很年輕,覺得比我大不了幾歲。」
叔叔呵呵一樂,說有很多人都說我長得年輕。有一回更有意思我和女兒一起去理髮人家說我倆是一對戀人。此時叔叔已經驕傲的眉飛色舞了,鬍鬚上忽然落了個蒼蠅,我用手在叔叔面前呼扇了兩下說有一個蒼蠅。叔叔低頭向下看了一眼,一揮手把旁邊站著的服務員招來。「喂,你們這麼高檔的店還養蒼蠅?」「沒有啊,我怎麼沒有發現?如果有也可能是跟著你們一起進來的,你放心,我會馬上把它消滅的。」小姐個子高高的,估計是個東北姑娘胸脯真大,說著話我都看見了她的**,誘得我下面直痒痒。
叔叔喝了口咖啡,突然改變話題問我你以前是幹什麼工作的?
「我以前在省城一家棉紡廠工作,後來回到縣城在鄉里給鄉長開車。」我回答說。
「你的生活閱歷還滿豐富的,怎麼突然想起學習影視藝術?」
我不好意思的說現在已經和老婆離婚一個人也沒什麼可顧及的,所以想學一些這方面的知識,因為這一生沒什麼太多愛好惟獨喜歡電影。
「你現在是單身?」
「對!老婆生活作風上有點不檢點被我給踹了。」
叔叔點點頭,「也好,一個人出來闖很方便沒什麼牽挂。」
「是的,我也是想一個人學點自己喜好的東西,最起碼活這一輩子不愧對自己。」
叔叔很深沉的看著我,「你是怎麼想的?是想直接從事影視方面的工作呢?還是想專門在一所這方面的學校里先學習呢?」
「我是想直接上班,因為我現在已經三十五歲了,估計沒有學校會要我了。」
「要倒是要,現在上大學也不說年齡大小。但是我覺得你還是先上學然後再找工作為好。因為你對這方面的東西只是喜好但從沒有接觸過。人家一旦問你一些常用的術語你什麼都不懂,這樣工作起來會很不方便的。比如,什麼叫道具?什麼叫蒙太奇?什麼叫突變?什麼叫舞台監督?等等之類的話語你都懂嗎?」
我搖搖頭,「有的懂有的不懂。」
「所以么,你先簡單的學一下。等稍掌握一些這方面的知識再談工作,這樣相對會容易點。」
我望著叔叔說我想去中央戲劇學院或者北京電影學院上學可以嗎?
「不可以!這些很正規的學校都需要考試的?」
「那怎麼辦?」
「人們在選擇學校時往往都喜歡名聲大的學校,其實去私立學校學習也不錯的。現在和以往不同,私立學校的教學質量也都很高,一般都是高薪聘請一流大學的離職專業老師任課,他們教得也很好,關鍵是在自己。如果真的是塊兒料,即使放到垃圾站我想也能成神。」
我點了點頭,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其實在哪兒學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看有沒有心思學。
就在這時,酒吧的音樂忽然竄了味。由剛才的麻醉式音調變成了動感強烈的癲狂式。我無意識的向四周望了望,企圖想找到播放音樂的地方,但沒有找到,而是看見服務員小姐兩手放在襠部站得筆直在向我倆這裡觀望。我跟著音樂的節奏鬆弛了下肌肉,心說這裡的女子真舒服,站在那裡摸著襠就把錢掙了。
然後我扭過頭問叔叔:「如果上私立學校需要多少錢?」「兩三萬,但你沒必要學很長時間,自己可以隨意調控覺得學的差不多就可以提前畢業。」
我思忖了片刻說:「那我就按叔叔說得來,先上私立學校吧。」
「如果你今天要能定下來,那我就給學院院長打電話,估計明天你就可以去報到了。」我點了點頭,同意了叔叔的說法。
緊跟著叔叔從包里拿出一沓名片,邊留意上面的名字,邊對我說:「我這裡有很多有關影視藝術類學校,不過,我說的這家院長和我的關係特別鐵。」說完,他從裡面抽出一張放在桌面上,然後按上面的電話號碼給對方去了電話。
「是方院長嗎?你好!我是小王,最近忙嗎?有個事想拜託你,就是我這裡有個親戚想去咱學院上學,你能否幫個忙?」
對方問:「他目前是一個什麼樣情況?為何要來我們這裡讀書?」
「是一位已經工作過的成年人,目前是獨身,一直有學習藝術的想法。今天特意找上門讓我給他介紹一所藝術學校,所以我想到了你。」
「哦,是這麼回事,那就讓他明天過來吧。」
叔叔放下電話說:「有戲!這位院長大人太給我面子了,以前我倆在四川一起拍過片,關係一直很好。現在我把路給你鋪好了,下來就看你的了。只要勤奮肯吃苦,我想是會成功的。」
叔叔一邊說著話,一邊把剛才那張名片遞給我說這上面有學院院長的名字和電話號碼以及學院的詳細地址,明天你直接打電話和他聯繫好了。
我很感激的說,叔叔你辦事真爽快,太有男人味道了。
我趁機把叔叔誇了一頓,結果叔叔很謙虛,「做這點事還算不上什麼本事,關鍵是看你以後怎麼來發展。好啦,今天咱倆就暫時聊這些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所以不能繼續陪你。」
「這麼早就要離開?你為我辦了事,本應該是我中午請你吃飯的?」我很過於不去的說。段叔笑了笑,「今天就免了吧,你的心意我領了,改天有時間了我倆再好好坐坐。」
我還是誠懇的說吃了飯再走吧?今天能見到你真的很高興,特想請你喝酒。
叔叔站起身背上他那個草綠色的休閑包,說下回吧!以後機會多的是。
就這樣,我倆連中午飯都沒顧上吃就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