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破江淮(三)
方澤韜彷彿從迷夢中驚醒過來般,後退兩步,不可置信的喊道:「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全是他們騙人的,是他們逼你說的!」
綰綰用幾乎透明的蔥指撥弄著琴弦,用幽怨的語氣慢慢的說道:「這是真的,他們說的都對,綰綰的確是陰癸派中人,莊主你太傻了!」
眾人都是驚詫不已,只有宇文山立即想到,這一定是陰癸派已經掌握了竟陵城內的重要力量,因此綰綰也不再需要演戲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識破我們四個人的真實身份呢?三龍會內部應該有他們的探子,我這回出來的目的之一也是為了引出那些內奸然後一網打盡。相信時間上一對照,他們應該猜到這所謂的『蓬萊四俠』就是我們揚州三龍外加一個猴哥。」
方澤韜的眼中閃過絕望、怨毒、憤恨等多種情緒混雜的神色,伸手指著綰綰,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個字都開不了口。宇文山原本打算讓方澤韜死掉,因為這傢伙意志不堅定,又是竟陵原來的主人,若是活著不利於自己將來掌控這座長江中流的關鍵據點城市,可是真要是讓他像原書里那樣死在綰綰手裡,就會使竟陵的這些將士們恨她,對將來的發展沒有好處。電火石光間,宇文山做出了決定,傳音給候希白道:「猴哥你別看美女看呆了,這裡所有人里你武功最高,輕功也是一絕。全靠你了。我去攻擊綰綰,你趁機把方澤韜給救下來。」
最後一個「來」字傳入候希白耳中時,宇文山已經炮彈般撞了出去,硬將一座花架轟得四分五裂,幾盆花在宇文山的氣勁牽引下朝綰綰地上中下三路砸去,同時人也隨著這些花幾乎同時達到涼亭邊上,一拳轟出。七道拳勁層次分明的朝她那如精靈般絕美的臉上打去,絲毫不因為她臉上那惹人憐惜的哀怨表情而手軟。「我可是個硬朗派。該下狠手的時候我絕不會含糊!」宇文山心裡哼道。
他十分顧忌天魔**,因為這功夫詭異莫測,讓人使不上力,而陷入空間扭曲中無法做出反擊,最後被活活玩死。對於天魔**,他認為如何高估都不為過,如今綰綰大概已經到了第十六層。自己當然不會隨便像原書里寇徐那樣便宜她,讓她在自己無法控制的情況下達到第十八層。祝玉妍當初的話宇文山其實根本不信,除非把他們逼到絕路,否則陰癸派怎麼捨得放棄經營多年地局面?就算她真的會讓綰綰到自己身邊,那也是在林士宏、輔公佑等人斃命,陰癸派在軍隊方面勢力被拔除地時候。
七道拳勁輕重寒熱都不相同,也只有宇文山這種變態的經脈才能承受他對真氣瘋狂的研究和折騰,最後讓他創出了這種古怪的拳法。取名「七傷」。也是對自己敬佩的金大師的致意,儘管,這裡是黃易創造的大唐世界。
長袖舞動,綰綰地面前出現了詭異的空間扭曲,七道拳勁幾乎同時被吸收、化解,只有最後一道過於犀利。綰綰在將它全部消解無形后微微退後了一步。宇文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居然硬生生撞向綰綰的懷裡,雙手分取她的喉嚨和雙眼,竟是完全貼身死搏的架勢。
若說近身格鬥,這年代沒有人能比宇文山更精通,在雙方內力相若的情況下,誰的招數更精妙往往成為制勝地關鍵。當然,對於那些宗師級高手,尤其是那些瀕臨破碎邊緣的老傢伙們,招數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人家光用氣勢就能打敗對手了……
顯然是沒有料到宇文山會用這樣完全不要命的打法。綰綰略為一楞,隨即嘴角露出一個冷笑。全身功力爆發,形成一個堅硬如鐵的保護罩,宇文山若是衝上去,只會是被震得吐血一個下場。
「嘿嘿,著!」宇文山奸笑著在空中頓住身體,右手一抬,一蓬閃著綠光的鋼針噴射而出,直取綰綰地面門,大有將這美女毀容的意思。綰綰終於變了眼色,顯然是知道了此人的真實身份,距離實在太近,而針的射速極快,白色精靈猛的掠后數丈后,落地后大多數針已經被盪飛,只有十來只扎在綰綰的臉上,雪般的容顏上直豎著鋼針,場景說有多詭異就有過詭異。而幾乎同時候希白也已經抓住失魂落魄毫不抵抗的方澤韜退回了人群中。
「不愧是天魔**啊,這些針連綰綰小姐的皮膚都沒有刺穿吧?這份功力小弟我真是佩服啊!」宇文山嘎嘎怪笑,忽然把面具給取了下來:「不需你說了,我自己先坦白,嘿嘿,眾位好啊,不好意思一直騙了大家,戴三表就是宇文山,宇文山就是戴三表,現在你們知道我是誰了?」
眾人中除了知道他真實身份的數人外,全都是驚上加驚,而此時寇仲、徐子陵和候希白也把面具取下放進懷裡。商秀旬看著在那裡洋洋得意地宇文山,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心道:「跟個小孩子一樣。」
馮歌嘴裡喃喃自語:「完了,前拒狼,后迎虎,竟陵這次真的完了……」
宇文山回身盯著神色淡然地綰綰,微笑道:「第二次見面了,又是這種情況。你總是要站在我的對立面,呵呵,有那個功夫,不去想想怎麼對付慈航靜齋的傳人,老是擋我的路幹什麼?」
「你應該知道,擋我路的人,我都會處理掉的。其實我對你蠻有好感,不大希望和你生死相對,所以現在請你馬上離開,最好通知一下被你們控制的方道原,讓他投降,不然,徒增死傷而已,對你們陰癸派有什麼好處?惹急了我的話。我會對你們陰癸派控制地商人全面捕殺,到時候你們可別怪我。」
綰綰緊緊的盯著他,好一會忽然笑了起來,頓時整個花園裡所有的花都失色了。她輕輕的把臉上的幾處偽裝除掉,減了幾分成熟氣質卻添了些青春氣息,然後說道:「你就那麼自信?」
「自信源自實力,我這個人別的長處沒有。就善於把手上的本錢最大限度地用出來,」宇文山此時和綰綰面對面。倒像是朋友聊天了:「而你們人心不齊,到處撒網,內耗不斷又不懂得走百姓路線,所以始終贏不了慈航靜齋。現在你們還要和我為敵,明智嗎?」
「你真以為就穩操勝券了嗎?」綰綰卻不為所動。
宇文山依然在笑,笑得特別的可愛。地確,他的娃娃臉會讓女人莫名其妙的產生好感。甚至連男人都會被打動。「如果綰綰小姐認為方道原能成事,那未免太兒戲了。而如果你認為你們埋伏在竟陵的人手能起什麼作用,我這幾百名精銳好手會送他們歸天的。至於輔公佑那個天蓮宗叛徒,安大胖子的師弟,你們還真能放心和他合作啊?雖然我是個惡棍,但至少比他值得合作啊,哈哈哈哈。江淮軍里他能掌握的實力就那麼些,這次都拿來打竟陵。恐怕老杜心裡未嘗沒有讓這傢伙在竟陵碰個頭破血流地念頭吧?」
「當然了,綰綰小姐個人的實力也是讓我忌憚的,我們這裡除了猴哥外無人能贏你,而我的猴哥又是個憐香惜玉的,所以你絕對可以安然離開。只是,如果你負了重傷。又拿什麼去和慈航靜齋的傳人交手啊?那個叫師妃暄的女人已經被放出來了,找上你是遲早的事。」
宇文山說完這一大段,最後給了個台階:「當然了,你們也是因為不知道我躲在暗中使壞,才落到目前地處境。相信以你的智慧,應該知道我的軍隊就是附近游弋,隨時可以給予致命一擊。你還是走吧,去告訴祝后,準備給辟守玄師徒收屍吧。」心裡同時也在念叨:「看來他們的探子沒能打進三龍會內部,那麼會是哪股勢力呢?不管如何。這次都要把他們挖出來。」
「說完了嗎?」綰綰輕輕的撫弄著自己的長發。
「要出手了?別怪我太坦白。我這裡地人要留下你其實並不難,雖然天魔**非常厲害。可我的功夫也不是吃素的,我們三兄弟聯手拖住你,其他人找機會下手,綰綰小姐恐怕難以生離此地。我這個人一向話多,你也別怪我,畢竟,能不動手是最好的。」宇文山全身功力提聚說道。
綰綰忽然笑起來:「可是我實在不甘心啊,出道以來兩次都栽在你的手裡。如果不能擊敗你,綰綰的心裡就有羈絆,以後恐怕不能進軍武道最高峰了。」
宇文山不屑的說道:「所謂的武道天道不過是個笑話而已,絕世高手也擋不住陰謀詭計。要擊倒你的對手,最好的方法不是武功,而是謀略。不過你要是真想動手,我也不介意,反正這裡挺寬敞,以小弟地功夫也不敢和你單挑,讓我們三兄弟一起來討教吧!只不過,消耗了大量功力地綰綰小姐,有把握安全逃出竟陵嗎?其實你不需要這麼強求的,竟陵畢竟不是你們地人當家作主,所以你不得不扮成人家的愛妾啊!等將來我收拾了錢獨關,拿下你的師妹白清兒以後,你就知道,不是因為你做得不夠好,只是因為你們任何事都瞞不過我的眼睛罷了。」這番話說得摸稜兩可,實際上也是在暗示綰綰,魔門裡有他的眼線,故而宇文山才會那樣「無所不知」。其實他只不過是藉助了「穿越」這一作弊器而已,若是祝玉妍真的懷疑魔門中人,使他們的內亂更甚,那絕對是宇文山所喜聞樂見的。
「你也是聖門中人!」綰綰裝作不經意的說道,絲毫不在意周圍漸漸包抄過來的士兵。她就那樣站在那兒,彷彿隨時會隨風飄走。
「當然不是了,我可不敢進你們魔門,哈哈,不要枉費心機了,綰綰,真的要打一架嗎?其實說句良心話,我倒是蠻期待的,因為我想找出天魔**的弱點。」宇文山後退兩步,和趕來的寇仲和徐子陵站成一排,而候希白則是抓出美人扇,掏出筆來,對著綰綰在扇子上畫起來。
宇文山頗為無力的笑罵道:「猴哥,又犯病了!」
綰綰美目瞥了候希白一眼,盈盈笑道:「多情公子候希白嗎?別把妾身畫得太難看了!」說完身體失去引力般浮起,朝花園後方掠去。
「既然你這麼喜歡自稱『妾身』。以後若真有緣得到你,一定要讓你做妾,嘿嘿!」宇文山望著遠去的白色倩影心中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