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又見老跋
師妃暄走後,宇文山吩咐「暗箭」必須讓最精銳的一部分人去盯梢,以免像之前那些人一樣被她察覺到。他預感到下一站或許師妃暄就將去洛陽把和氏壁的消息放出來,所以決定加快動作,早點把南方的局勢穩定下來,才有足夠的精力去洛陽搞風搞雨。
對於竟陵,宇文山還是採取「竟陵人治竟陵」的策略,讓本地人出身、德高望重的馮歌出任新的竟陵城守,並讓李靖培養出的一名年輕將領周全龍輔佐他對竟陵的軍隊進行整編和訓練。至於民政,宇文山一早就派人找到了他心目中的大才---虛行之,為了讓他有足夠的資歷以後進入自己的決策中心,宇文山暫時就讓他擔任竟陵太守,負責將宇文山「抑制豪強、安撫流民、穩定地方、鼓勵參軍、發展工商、強化治安」六大方針在竟陵全面推行。
虛行之在宇文山看來,若換上身衣服再搖把羽扇,簡直就是諸葛亮靈魂附體,於是宇文山在離開竟陵前反覆叮囑虛行之要將竟陵發展成為「樂土」,深感自己受到重用的虛行之也對宇文山的這些軍政方針頗為欣賞,並請求宇文山留下一百名親衛為他自己所用。宇文山立即答應下來,並提醒虛行之,抑制豪強的策略可能會使某些人狗急跳牆,這一百人就是保護他生命的屏障。對此,宇文山還送他一句異常狠毒的話:「必要的時候,可以殺雞給猴看。滅一兩個大族,換上其他人地懾服。如果你覺得某個家族實力太強可能會危害到竟陵的穩定,我允許你使用逼狗進窮巷的招數。總之,以後的時代,我要徹底把世家大族這一階層給毀掉,這樣天下就少了許多的隱患。」
李靖帶著部隊還要維持一段時間竟陵的安全,畢竟周圍還有幾股勢力可能會進犯。竟陵軍隊的整編也需要時間。宇文山一向都會部下許多自由發揮地空間,所以在和李靖見了幾次面。商談了一下目前竟陵的形勢后就吩咐他暫時留下。李靖當初被宇文山親手捉拿,傲氣也被磨掉,經過這兩年地歷練,本身的才華已經全面發揮出來,儘管他依舊認為目前宇文山得到天下的幾率只能和李閥是五五開,但受宇文山知遇之恩的他已經決心為宇文山效勞到底了。
江心,水波蕩漾。一隻船隊正順流而下。宇文山站於船隊中央的五牙大艦船頭,眺望遠處,喃喃自語道:「前面就是南陽了,前幾天我虛幌一槍,讓各路探子都以為我是回九江去了,其實我是想來南陽處理一下季亦農,把南陽也控制起來。畢竟這塊地方雖然多有義軍,城還是控制在隋朝官吏的手上的。有了竟陵和南陽兩個據點。左右夾攻,巴陵幫和迦樓羅軍地末日就要到了。」
「哥哥,來吃飯啦,有小娟釣的蝦哦!」跟著他出來的小娟樂滋滋的端著托盤走了出來,放到船頭的桌子上。這丫頭跟著宇文山已經好些天了,雖然宇文山的真實身份讓她很驚訝。一開始來的時候還有點拘束,但是兩人私下一相處,小娟很快就接受了「戴叔」變成「哥哥」的事實了。她照顧宇文山地衣食起居,倒也非常合適,惟獨是不大適應會眾們對她的「小姐」稱呼。
宇文山一看見這丫頭,心情就不由自主的開心起來,聞了聞道:「香味很不錯,就是不知道吃起來滋味如何,可千萬別是中看不中吃哦!我的那位老婆小鳳凰做的菜是既不能看又不能吃,小娟你最少比她要強一個層次!」
「吃過才知道。除非哥哥你覺得自己的手藝不行。因為小娟都是跟你學地!」小娟翹起圓潤可愛的小嘴,遞過一雙筷子。
宇文山夾了只蝦正要動嘴。前面忽然傳來陣陣廝殺的聲音,負責監控的會眾前來報告,說是左岸有一群武林人物正在拚鬥,看形勢似乎是一幫人圍攻兩人。
「真是敗興!」宇文山匆匆的把蝦吃掉,也沒分出好吃與否,輕輕摸了摸嘟起小嘴的小娟那雪白的小臉笑道:「好了,小娟你先吃吧,哥哥去前面看看出了什麼事。」
待得五牙大艦停靠在岸,一隊隊三龍會會眾全副武裝的衝下來,將那群打鬥的武林人物給圍了起來,宇文山耀武揚威的在一群最精銳地近衛保護下施施然走了過去,卻發現被那群人圍攻地兩人有個自己的老熟人---跋鋒寒。
他現在身上有多處傷痕,不過偉岸地身軀始終屹立,氣質比起上次見面要深邃了不知多少,可見他目前的進境超乎想象。而他身邊則是一位瘦長、面容陰鬱的青年男子,手執長劍,也頗有高手氣度。兩人都是黑衣,在一堆各色衣著的人圍攻下依舊絲毫沒有疲態,十分了得。
反觀圍攻他們兩人的近百人,已經倒下十餘人,還有二十多人帶傷,儘管人數佔了極大優勢,氣勢上卻是絲毫都壓不住跋鋒寒和那名瘦青年。
「那位不是跋兄嗎?上次王先生壽宴一見后,也有年余,一直沒有跋兄的消息,怎麼今日會身處險境?你身邊那位仁兄傷勢不輕啊,需要在下幫忙嗎?」宇文山見眾人都已住手,便開口說道。
他話剛說完,跋鋒寒都還沒回答,一名青衣大漢很是憤怒的喊道:「你是什麼人?莫非想要幫助這突厥狗?今日若是閣下插手此事,就是和我們整個南陽武林為敵,還請三思!」
宇文山很是鬱悶的說道:「怎麼蠢貨這麼多?你看看你們有多少人,再看看我有多少人。我宇文山想做什麼,還沒有人敢對我橫加干涉。聽明白了嗎?」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宇文山很滿意自己的名聲已經有如此震懾地效果了,笑著高聲說道:「諸位,這位跋兄雖然是草原上的漢子,卻並非突厥人,只是熱愛武道罷了,不知他哪裡得罪了南陽武林的諸位。宇文山倒想不自量力,做個和事老。」
一名外貌儒雅但雙眼深邃一望便知是高手的中年錦衣男子出列對宇文山拱手道:「在下陽興會會主季亦農。見過宇文會主。此獠殺害湍江幫羅幫主之子,我等故而要拿他問罪,但此獠凶性大發,殺害我等十餘名弟子,此仇恐難化解。宇文會主曾昭告天下,揭發任少名這異族惡賊的真實身份,想來也是不會包庇這些外族賊子的。」
宇文山卻不吃他那一套。從聽到他的名字起,心裡就已經對他判了死刑。微笑著搖搖手說道:「季會主說地可是羅榮太?此人是個五毒俱全的惡少,一向是為非作歹,無非是仗著他老子地勢力而已,跋兄能除掉此人,乃是為民除害,諸位不反省自己對羅榮太的姑息,反而對跋兄是喊打喊殺。以眾凌寡,未免太不講道義了吧?」
這回傻子都聽出宇文山是明著包庇跋鋒寒了,季亦農眼裡閃過一絲厲芒,隨即消失,卻沒有躲過宇文山敏銳無比的眼睛。他看了看敢怒不敢言的南陽群豪,聳聳肩膀說道:「倒不是在下要偏袒。但是羅榮太的惡名,我三龍會的情報網也曾報告於我,我是幫理不幫親,不能因為跋兄是外族人就不講道理。跋兄,小弟如果沒有猜錯,羅榮太是做惡的時候冒犯於你,才被殺掉地,對嗎?」
跋鋒寒倒沒有什麼欣喜的表情,一邊回氣療傷一邊淡然回答:「宇文兄不必抬舉在下,在下沒想過什麼見義勇為。但羅榮太強搶民女的時候連在下也一塊打。在下自然要反擊。可惜這位湍江幫的少幫主武功太過不濟,丟了性命。」
這時一名相貌粗豪的五旬男子怒道:「跋鋒寒。你這惡賊,對我兒出手如此狠辣,老夫就算是死也要殺了你!」拔出長刀就要撲上去,但被季亦農伸手攔住。對那男子使了個眼色,讓其退下,季亦農露出笑容,對宇文山拱手道:「江湖恩怨,本來就是你殺我我殺你,南陽群豪今日不殺跋鋒寒,將來在江湖上也根本沒有任何臉面可言了,還請宇文會主高抬貴手,勿要插手此事。」
宇文山早就知道季亦農的陽興會勢力很大,而湍江幫、烏衣幫等幫派也被其控制,一心想要奪取南陽地區的龍頭位置,和錢獨關一樣割據一方。他是陰癸派的人,宇文山當然是要除掉地,只有斬斷魔門在各地扶植的割據勢力,才有機會逼他們以最低的條件和自己合作。至於除掉季亦農后的善後問題,宇文山早就想好了,就讓天魁派的呂重來當此地的龍頭,他威望很高,又容易控制,是最佳人選。
斟酌了一下字句,宇文山盯著季亦農,忽然笑了起來:「無非是因為他是外族人而已罷了,說到底,你們就是為了面子。不過,季會主,我想問你一句,以你魔門中人地身份,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揮著南陽群豪喊打喊殺呢?」
眾人嘩然,季亦農眼裡閃過驚駭之色,但面容依然保持平靜,露出個苦笑道:「宇文會主何必消遣在下呢?如果宇文會主真的要保跋鋒寒,我等遵命就是,又何必以此來要挾呢?」
「我像是隨便亂講話的人嗎?」宇文山晃著腦袋道:「你真以為你的事情瞞得住我?連韋公公那種隱藏在宮裡幾十年的魔門中人我都知道,更何況你一個區區陰癸派的二等弟子呢?來人啊,給我十招內逼這傢伙使出魔門武功,做不到的話,你們幾個就別給我當親衛了。其他人誰敢阻擋,格殺勿論!」話音一落,手下人立刻舉起便弩,對準了場中的南陽群豪。這些人倒也不敢動彈,他們雖然都是刀頭舔血之輩卻也不敢和全副武裝的軍人對抗。
季亦農料不到宇文山連一點面子都不給,說打就打,手下陽興會的人又不足道,正要辯解,宇文山身邊竄出六名親衛,都是以前東海幫地年輕人,經過高手調教,配合默契而且不缺乏戰鬥經驗,他們二話不說,六柄鋼刀已經招呼到季亦農地面門。
季亦農大吼一聲:「宇文山你欺人太甚!」連續幾個空旋避開鋼刀,但六名親衛哪肯放過,揮出漫天刀影,將他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