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秉燭夜談

第8章 秉燭夜談

夜裡殘燭晃動,火苗跳動,微風吹進來驚擾了燭光,搖曳斑影,窗上映著她的影子,此情此景,幾分寂涼加許。

她手中拿著一根手指長的銀釘,神色複雜,又恨又悲。

她想的出神,白黎進來時她都沒有察覺到,白黎看了一眼,「你在看什麼?」

她指尖拿著銀釘,「這個銀釘,你見過嗎?」

白黎拿過銀釘,端詳了下,「沒見過,哪裡來的?」

「我也想知道哪裡來的,我在查,」她抬眸,「半個月前,我兄長被人所害,兇手只丟下了這枚銀釘。」

白黎坐下,並不能感同身受,對她卻是幾分好奇,偏眸而視道:「聽你說,你是在深山裡出來的,你以前就沒有出來過?」

「偶爾也會出來,我和兄長隱居深山百年,不曾想出了意外,」她轉向白黎,「所以我只為查兇手而來,北鳧我並不感興趣。」

這個北鳧新主的身份,畢竟也只是白黎強行給她的,北鳧對她來說,也只是一個工具。

白黎聽的出來她話里的意思,她毫不在意,無謂笑道:「有了北鳧,你查兇手也事半功倍不是嗎,北鳧是多少人搶都搶不來的地方,既然送到你手上了,就是不要白不要的道理。」

她將銀釘收好,這是她查到殺害兄長兇手的唯一東西,白黎的話她多少聽進去幾句,「等我查到了兇手,我會離開北鳧。」

「隨你,」白黎挑挑眉,「不過,北鳧能有今天,也多虧了你,二十三城人人對你稱讚,心悅誠服。」

「也有你的功勞,」弓葵心中也有困惑,「你對我毫不知情,為何敢把北鳧推給我,你自己為何不做北鳧的新主?」

這幾日白黎的辛苦她都看在眼裡,無論是名冊還是制定新規,都是白黎一手操辦,他也不過是走個過場,但名聲好處也全都落在了她的頭上,埋沒了白黎的心辭。

白黎自嘲道:「我之前是鷹禾的手下,你覺得誰會信我?」

鷹禾能做出那麼多傷天害理不人道的事,和她也脫不開關係,沒有幾個人會相信如今北鳧的變化,是她做的,不如就帶出一個能讓他們相信的人,堵住了悠悠眾口。

弓葵輕聲道:「那你當初為何要跟著鷹禾?」

「肯定不是我想的,當初有個正義凜然,經常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求著我來的,」白黎也不解釋,轉眸道,「我不想提這事,說回你,你兄長因何被殺?」

弓葵搖頭,「一切都難解。」

正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兄長的死,她越不甘心,她兄長本事不弱,兇手定然也不是個尋常人,也不知因何,會遭了毒手。

白黎唏噓道,「那單憑一根銀釘找兇手,簡直大海撈針,你們兄妹是什麼人,長居深山的人我見的多了,你的仙劍也不像是普通人能有的。」

弓葵思慮半響,她的仙劍是爹留給她的,至於她的底細,還是閉口不言為好,「這不重要,我只想追查兇手。」

白黎從一開始對弓葵就懷疑了底細,但只要弓葵不是下一個鷹禾,她也不是非要追究不可,「算了,你畫一個銀釘的圖給我,我發下去都找一找,總比你一個人找的快。」

弓葵躍然紙上,畫了銀釘的大概,上面的圖紋也畫的清晰,她對白黎甚是感激,「多謝,日後我一定會傾力報答。」

「報答就免了,先找到再說吧,」白黎裝好圖紙,揮揮手,「再有一個,我勸你一句,你的鴛鴦蠱必須得解,你也要小心那個左丘瀾,他是晉洲府二少爺,晉洲府是天界的下屬,如今天界定然盯著你,晉洲府後面肯定還有什麼幺蛾子。」

弓葵點頭,「知道了。」

白黎又叮囑一句,「還有,南閣的楚殊,你也不要結識為好,他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沾了他太祖的光而已。」

弓葵自然明白,「我只想找到兇手,其他人和我沒關係。」

白黎舒了口氣,「你這麼想也行,總之,你就在北鳧老老實實的,出了北鳧,可就不會有人看你臉面了。」

「嗯。」她應聲道。

白黎欲要離開,目光瞥到了她的那把仙劍上,劍鞘銀石,劍柄寒玉,這樣打造的仙劍現在已經很少見了,若要追溯起來,她也沒有見過這種仙劍,實屬罕見。

她回過頭,「不過,世間法器千萬,有一個地方記載的最為詳細,你可以去找找看銀釘的來歷。」

弓葵急切問道:「哪裡?」

白黎嘆息,說來說去還是繞了回去,「晉洲府,掌管人間萬千,無論天界的人間的法器兵器都有記載,你若是急迫,可以去晉洲府查查,不過…以你現在的身份,你想想怎麼進去再說吧。」

話落白黎離開,她的話被弓葵記在了心上。

她躊躇不決,她去晉洲府的話,能不能進去都是一回事,但是每一個機會,每一個線索,她都不能輕易放過。

她回想起半個月前,還都是一切平和,兄長處處維護保護她,隱居百年,但不知為何,還是惹來了事端。

她兄長什麼品性,她最清楚,絕不會平白無故會招惹是非,她只能安葬了兄長后,發誓一定要追查到兇手。

而抓到兇手后,她日後如何,她都不在乎了,她為追查兇手可以把命都豁出去,所以在抓到兇手后,她是否還活著…就不得而知了。

「鴛鴦蠱……」她抬起手臂看著鴛鴦蠱涌動的痕迹,就回想起左丘瀾,鴛鴦蠱同生共死,而她的命早就置之事外,在所不惜,

「可能,我要對不起你了。」

她死了,可能左丘瀾也會沒命。

她不想傷害無辜,奈何她也不會因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顧及生死,若真的到了以命相搏的地步,她只能愧對左丘瀾了。

「左丘瀾,是你先招惹我的。」

她放下衣袖,起身關上了窗,吹滅了燭火,房間內與夜幕融合在一起,寂靜無聲。

次日一早,白黎敲她房門幾次也沒人開,她推門而入,空無一人。

桌上只留著一張字條,她拿起看了一眼,意料之中,「果然去了晉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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箋眷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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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秉燭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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