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能安靠張既
本文題目,譯自一句文言文。具體出處是一一公元221年,魏國屬地涼州一帶發生諸胡大面積叛亂,魏文帝曹丕在考慮派誰去收拾此局時,慨然道:"非既莫能安涼州。"
張既,出生年月不詳,字德容,馮翊高陵,即時下陝西省西安市高陵區人。有一子,名張緝。
張既十六歲那年,就入馮翊郡擔任門下小吏,基於工作認真負責,被舉孝廉。朝廷授其官職,但他沒去履任。時隔數年,張既又被州郡舉為茂才,這次張既履職新豐縣令。在他的治理下,新豐政績之優,名列三輔各縣首位。
公元202年,承繼袁紹遺權不久的袁紹三子袁尚,決定在黎陽,即時下河南省鶴壁市浚縣與曹操決戰。袁尚一邊遣河東郡太守郭援、并州刺史高幹以及匈奴的單于,大軍壓境,一邊分派使者前往西部地區遊說各路諸侯,意欲聯合他們共襲曹操。
其時關中韓遂、馬騰兩支軍閥部隊勢力最強。因於早年韓遂、馬騰已各遣一子入朝為質,曹操覺得無所可憂,遂命令侍中領司隸校尉、持節督關中諸軍的鐘繇先發制人,攻擊戰略小城平陽,本以為能輕鬆拿下,不料守軍頑固,久攻不克。此時郭援、高幹大軍已到河東,戰況明顯不利曹軍。韓遂、馬騰便蛇鼠兩端,作壁上觀。
急需韓遂、馬騰出兵的鐘繇,就派張既前去遊說馬騰等軍閥。聽罷張既鞭辟入裡的客觀分析,馬騰終於放棄靜觀"鶴蚌相爭"的思維,指派兒子馬超率領一萬餘兵馬,會同鍾繇所部,合攻高幹、郭援,戰況瞬間利於曹軍。袁軍在潰敗過程中,郭援被馬超部將龐德斬首,高幹和匈奴單于被迫投降。
不久,因降而被曹操任用的高幹,再次在其屯地并州反叛,結果引發河內郡的張晟、河東郡的衛固、弘農郡的張琰跟著起兵作亂。曹操任命張既為議郎,擔任鍾繇的參軍事,徵召馬騰等關中諸將,大破叛軍。張琰、衛固、高幹或被斬殺,或被捕殺。張既因功封武始亭侯。
公元208年,曹操南征荊州,並醞釀"赤壁之戰"。因為擔心馬騰等擁兵自重,翻臉割據關中,便派張既前往馬騰營轅,要求他脫離軍隊,入朝為官,以解後顧之憂。馬騰雖然答應,但無赴京動作。張既恐其生變,一邊悄令各縣儲備糧食軍械等物資,以防不測,一邊命令二千石俸祿以上官吏出郊盛情迎接馬騰。面對那麼多高級官員佇立奉迎,馬騰不敢再找借口,只得將軍權移交馬超。曹操立即上表他為衛尉,家屬遷至鄴城,同時上表其子馬超為偏將軍,統率馬騰部曲。
公元211年,馬超不顧父母兄弟姐妹等俱在鄴城為"質"的情狀,舉兵反叛。曹操親自前往彈壓,張既隨之。雙方經過一番賽智斗勇,最後以曹操"西定關右"結束此戰。為防當地軍閥再度露尖,這次曹操索性任命張既為京兆尹,招留安撫流離失所難民,重建復興縣城鄉邑,實施舉措,利民為上,故贏當地民眾稱頌。
翌年,漢獻帝劉協冊封曹操為魏公。張既、毛玠、崔琰等成為輔佐曹操的尚書。不久,張既出任雍州刺史。臨行前,曹操對張既說:"派你回故土任職,可以說是衣錦還鄉了!"
時隔半年,為了增加時下河北省的人口,曹操下令將隴西郡、天水郡、南安郡的民眾遷徙到河北,民眾聞訊引發恐慌甚至騷亂。張既認為此策欠妥,一面上報曹操暫緩施行此舉,一邊指令三郡軍中將校、政府官吏免除民眾稅捐,讓他們用以整治屋宅,築建水碓,顯示政府沒有遷徙三郡民眾之意,當地社會遂安。
公元215年,曹操征伐漢中軍閥張魯,因張既熟悉關西民俗風情,曹操令其隨軍謀划。張魯投降后,張既針對漢中民風剽悍這一情狀,建議曹操乘戰後人心動蕩之際,強行將漢中數萬戶民眾分別移居長安及三輔等地。
公元218年,劉備攻伐漢中,結果手下大將吳蘭、雷銅,在尋戰曹魏大將曹洪所部時先後陣亡。曹軍的應戰策略,多為張既所謀。
翌年,劉備乘著曹操分兵處理許都叛亂之際,乘隙奪得漢中。曹操擔心劉備北取武都,然後利用徵召當地氐人,即少數民族進逼關中,問計張既。張既認為:"可勸武都氐人遷出,前往其他地方避敵,並且對先走、先到者予以重賞。如此武都氐人必定會爭相前往。"曹操依計,收到超好效果。
公元220年,曹操逝世,曹丕即承魏王之位。曹丕欲重新設置早年被曹操裁撤的涼州刺史一職,並任命鄒岐為涼州刺史。由於新設涼州,有損其他州、郡利益,以張進、黃華、麹演等太守反叛,拒絕鄒岐上任。張既即領兵趕往涼州,幫助涼州護羌校尉蘇則,成功平定叛亂。戰後張既進爵都鄉侯。
翌年,涼州等地又有不少當地悍民反叛,河西因此動蕩。代漢稱帝不到一年的魏文帝曹丕十分憂慮,說:"非既莫能安涼州。"意思是說,只有張既才能治理好涼州的社會治安。於是召回鄒岐,詔令張既為涼州刺史,並明確:"朕允許您因利乘便,相機行事,凡事不用再先向朕請示。"
張既不負曹丕厚望,到達涼州后,多策並舉,降蘇衡,鄰戴眾,修工事,安撫百姓,平定西平郡麹光叛亂。此後一直深耕涼州,並以惠政聞名於世。
公元223年,張既逝於任上。魏文帝曹丕專頒詔書悼念,高度讚揚了張既治理雍州、涼州十餘年的功績:"已故涼州刺史張既能夠收容安撫民眾,使各部落的羌族人歸順朝廷,可謂國家之良臣。他的不幸逝世,朕非常痛惜。"魏明帝曹睿即位后,追謚張既為肅侯,由其子張緝承襲爵位。
張緝後來成為魏少帝曹芳岳父,官至光祿大夫。公元254年,因不滿司馬師專權,張緝聯合夏侯玄、李豐等大臣準備推翻司馬師,不慎事泄,被司馬師賜死獄中,其女婿曹芳則被司馬師廢為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