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沈嬤嬤死了

沈嬤嬤沒有半點消息，蘭若心急如焚，在房裡踱著步，正打算想個法子出去，門就開了。

秦蕊心冷著臉走了進來，看見蘭若的確是身著男裝，她諷刺道：「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娘不檢點，你也一樣！」

這些年父親雖對蘭若不管不問，可秦蕊心還是不滿，因為父親也從沒對蘭若如何。她以為這次蘭若定會失身，那樣父親就會徹底放棄蘭若，蘭若會過得生不如死，這可比自己親自動手有趣多了。

可是秦蘭若，她不但回來了，還毫髮無傷！

秦蕊心的這些話隔三差五就要在她面前說一遍，已經刺激不到她了。

她只關心一件事，直問：「沈嬤嬤呢？」

沈嬤嬤年紀大了，可經不起折騰啊，她必須儘快見到沈嬤嬤，即便自己受罰，也不能讓沈嬤嬤遭罪。

秦蕊心不滿道：「一回來就惦記著那個老貨，你跟她這麼親近，怎麼不是她生的！」

她倒真希望蘭若是那個賤婢生的，這樣蘭若就不會跟她搶大小姐的身份了。

秦蕊心看了眼蘭若的榻，嫌棄地捂住了鼻子。

蘭若的被子也不知是多久沒換過了，散發著一股霉味。

蘭若見狀刺道：「這就受不了了？這可全是拜你和你娘所賜！」

她只有這一床被子，還不能隨時換洗，拿出去晾曬，這才發了霉，說到底都是因為許氏的苛待。

秦蕊心把手拿了下來：「我今兒可不是來與你磨嘴皮子的，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姐姐，姐姐想聽嗎？」

秦蕊心會有什麼好消息告訴她？蘭若白了她一眼。

秦蕊心自顧自道：「你不是惦記著沈嬤嬤嗎？她的消息，你就不想聽？」

蘭若心一急，瞪著秦蕊心：「你們把沈嬤嬤怎麼樣了？我告訴你秦蕊心，動我可以，不准你動沈嬤嬤，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秦蕊心笑了：「喲，姐姐說什麼，妹妹沒聽清。」

一個低賤如泥的賤人，居然也敢跟她叫囂！

蘭若狠瞪著她道：「我說，不准你動沈嬤嬤，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秦蕊心像是才聽清，用帕子掩著嘴笑了起來：「姐姐這副樣子，想不放過誰呀？我本來也不想為難沈嬤嬤，可惜姐姐說晚了，沈嬤嬤已經被我娘下令勒死了！」

沈嬤嬤死了？這怎麼可能，她是娘的人，許氏明明不敢殺她的，不，這不是真的，秦蕊心一定是在騙她！

看到蘭若眼中的痛苦，秦蕊心嘴角緩緩浮起笑容，不過是豆蔻年華的姑娘，這一笑間明眸皓齒，嬌媚如花。

可惜，說出的話卻是惡毒的：「秦蘭若，沈嬤嬤是被你害死的，要不是你逃跑，我娘也不會責怪沈嬤嬤，她也就不會死了，你生來就是個禍害，連你娘都不要你，要不怎麼會狠心拋下你走了？秦家也受了你的連累，這幾年生意虧空了不少，你可真是個掃把星啊！」

秦蕊心的話無疑是在她的心上舔油，使得原本因憤怒而燃燒著的火焰更旺盛了，沈嬤嬤已死的事實刺得蘭若鮮血淋漓。

沒等她繼續說下去，蘭若發狠地抓住了她的衣領：「住口！沈嬤嬤沒有死，你在說謊，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秦蕊心無比清晰、一字一頓道：「沈、嬤、嬤、死、了！」

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沒了。

蘭若的瞳孔驀地放大，為什麼她們要這麼殘忍，連她唯一一個親近的人也要奪走？

蘭若忽然死死掐住秦蕊心的脖子，眼中猝著仇恨的火焰。

是秦蕊心母女害死了沈嬤嬤！

秦蕊心被勒得喘不過氣，這時，她是真害怕了，蘭若發起瘋來居然這麼可怕，早知道她就不單獨來見蘭若了。

秦蕊心咳喘著道：「秦蘭若，你敢，沈嬤嬤不過是個下人，她犯了錯，我娘就有權力處置她，這都是你害的！」

蘭若的手又緊了幾分，這麼說沈嬤嬤的死是活該？

她秦蕊心的命是命，沈嬤嬤的命就不是命嗎？

「你娘殺了沈嬤嬤，我要你陪葬！」

「秦蘭若，你個瘋子，你快放手，我娘是不會放過你的，爹也不會放過你的……咳……」

秦蕊心漸漸地喘不過氣來，她才感到一陣懼怕，天曉得這瘋子會做出什麼事來，娘，您快來救我啊！

蘭若怨毒地盯著秦蕊心，這是她的妹妹，她最親近的人就是死在秦蕊心手裡。

隨著蘭若的手越收越緊，秦蕊心的臉憋得通紅，她似乎已不能呼吸了。

她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可憐巴巴地盯著蘭若，似乎是在求她放過自己。

「姐……姐，我是你的妹……妹呀！」

她殺沈嬤嬤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是她的姐姐？

這一刻，蘭若是真想殺了她，為沈嬤嬤報仇。

可是，最終她還是鬆手了。

如果殺了秦蕊心，她就會背負上弒妹的罵名，再無翻身的可能，那麼沈嬤嬤就白白犧牲一條性命了。

可是沈嬤嬤的死讓她無法釋懷。

蘭若強忍著內心的劇痛，一把將秦蕊心甩到地上，怒罵道：「滾！」

秦蕊心剛剛死裡逃生，哪敢再與她糾纏？趕忙跑了出去，直到跑出老遠，她還一陣驚悸。

蘭若再也無法抑制，痛哭起來。